上官皇后取了东牌,西牌现在在武才人的手上,而北牌在十五年前的一场大火里付之一炬,南牌一直就跟在李世民的身上,这回倒是堪堪交到了纪弱颜的身上,岂不是让人大惊失色?
李世民眸光闪了闪,当下便扬手示意李皓直不用再继续说下去,“如今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大不列颠使臣的事情,弱颜不过是一介平民,即便进出皇宫给朕回话,免不得会遭到今日这般的为难。”说道这里,他面上露出了一丝怔忡,脑海里面闪过一抹绝美的身影,心下的愧疚瞬间又充盈在胸口。他轻叹了一声,将东西递到了纪弱颜的手里,“以后拿了这个玉牌,便如朕亲临。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所以该用则用,不必犹疑。”
纪弱颜面上也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不过却还是很乖巧的下跪将那玉牌接了过来。
没错,自己要重新修葺行宫,与李皓扬交接的时候倒是好说;可是每每要进皇宫来给皇帝回话的时候,免不得要被人盘查一番。更甚的是,就是碰到高阳公主这般时刻想着要给自己难堪的人,实在是防不胜防。
有了李世民御赐的玉牌,那便等于拿了护身符,实在是求之不得呢!
见纪弱颜一脸坦然,宠辱不惊的模样,李世民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转身看向了李皓景,“红鸾呢,让她送弱颜回琅琊阁。”
李皓景扭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红鸾刚才去看景茜了,若是景茜睡了,该是很快便会出来才是。”
听了这话,李世民才点了点头,“今天闹了这么一遭,朕也有些乏了,都散了吧。”
一干皇子恭恭敬敬躬身目送李世民离开之后,那紧绷着的神经才算是松开了一些。李皓直的目光一直落在纪弱颜手里的那块令牌之上:那块令牌的用处实在是大得很,父皇怎么会将那么重要的一个东西交到一个皇家之外的人手上去?难不成这其中还真有什么门道,是自己不曾参透的?
倒是李皓景一脸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弱颜,你能拿到这个玉牌,看来父皇对你的期盼很高呢。”
纪弱颜似乎不了解其中的门道,巧笑道,“皇上不过是为了方便我进出皇宫而已,八殿下莫要误会。”
见纪弱颜这么说话,一直冷眼旁观的李皓琛也是终于隐忍不住,开了口,“纪小姐可莫要小看了这块令牌,这也是只有后宫妃嫔才能拿到的东西呢。”
一听这话,纪弱颜就觉得李皓琛话里面带着不友善的意思。什么叫做后宫的妃嫔才有的?他的意思是说李世民看上自己了?
上上下下将李皓琛打量了一番,纪弱颜似乎也能品出一些门道了:这个李皓琛之所以会被李世民发到边疆去的打仗,果然是有原因的。能打仗,却不会人情世故,明明是一句好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却生生把李世民扣上了昏庸无道,年老色胚的帽子。这样沉不住气的人,的确是不适合太子之位。
心下如此腹诽了一番,纪弱颜还是微微颔首,乖巧的谢过了李皓琛的话。
李皓直静静的看了纪弱颜半响,终是闷哼了一声,“那么多年的事情过去了便就过去了,父皇却一直揪住不放。如今又来个什么劳什子的使臣,难不成又要送一个什么人进宫不成?”
见李皓直失言,李皓均不免变了脸色,他忙上前拉了李皓直一把,“五哥,你这般是要闯祸的。”
李皓直下意识的闭上了嘴,有些烦躁的瞪了李皓均一眼,这才拂袖离去了。
李皓景笑道,“你可知道,有了这个玉牌,可是连皇宫后院的冷宫也是可以进出自如的。”顿了顿,他又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凑到纪弱颜的耳边,低声道,“就是馥雅宫也能行。”
“馥雅宫?”这个名称还是纪弱颜第一次听见,她下意识的扭头去望向李皓景。
却见李皓景慌张的要来捂自己的嘴巴,纪弱颜这才微微吐舌,示意自己明白,不会再提。
“你且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唤红鸾。你若是要在宫里宫外办事,若是没有个熟悉情况的助力,恐怕是不行的。”李皓景说着便要朝景茜所住的院子里面走去,“还是父皇想的周到,我怎么没想到红鸾呢?”
回想起红鸾,纪弱颜脑海里面似乎浮现出了她笑的一脸阳光的模样:自己穿越而来这么多日子,唯一愿意帮自己的人除了红鸾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就在纪弱颜打算等红鸾过来的时候,不经意抬头却看见右前方的木质长廊之上,李皓扬正朝着自己这边而来。那一双蓝色的眸子直勾勾的定在自己身上,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突然之间,方才后院的尴尬场景瞬间涌入脑海,纪弱颜用余光在四周扫了一遍,果然发现了李皓均身边的小厮正立在不远处。她下意识的拎起裙摆,跟那小厮交代了一声,说自己在门口等红鸾,便慌不择路的一路奔出了曲容苑。
纪弱颜一个人立在曲容苑的门口,恰好瞧见路的对面有一辆豪华的马车,而立在一旁的两个人不正是自己的大哥和大嫂吗?付素语正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在纪承弼的细致地搀扶之下,撩起了马车的帘子。
付素语正打算弯腰进马车,抬头之间却看见纪弱颜正怔忡的朝这边看着。在曲容苑被她威胁的话又浮现在了脑海,让她身子下意识的一紧:那个宋晚秋说的没错,这个纪弱颜果然是个瘟神,只要跟她挨上边的事情果真没有半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