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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大风已起,呼啸在天地之间,白云也被吹散开,大地之上,落叶纷飞,黄土飞扬,这是一场来势汹汹的巨型狂风。

不到片刻,天地间便灰暗下来,乌云开始汇聚,雷霆滚滚,声势浩大,偶有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暗紫色光芒亮在人的脸庞,让其显得有些妖异。

“吼!”

狂风依旧在呼啸,没有丝毫停下来的念头,迎合着天上的紫色狂雷和漫天乌云,似是要一同建立一个昏暗无色的荒芜世间。

“轰!”

这是一道长长的闪电,紫色光芒割碎了天际,浩大无比,虽然绚烂,但不过一刻,彷徨如天地之威,也不能将这片天空撕裂。

大地狂暴,天空混乱,这是这个时代的末日!

惶惶的一个宏伟时代即将就要烟消云散,狂风与闪电在宣告着这个伟大文明的终结,隐约间似乎都可以听到苍天的窃笑声,那道声音,无情,冰冷,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笑意。

“吾等之守护,今日便要灰飞烟灭了吗?”那是一位教化众生的圣贤,满头银发散乱,孤独的立在山巅,他身形陡然间佝偻起来,说不出的苍凉。

强大如他,也是深深的无奈,纵然他已经迈过了岁月长河,历过了漫漫彼岸,不死不灭,万劫不毁,也无法阻止这一天的到来。

这个时代已经繁衍了亿万载,这位圣贤如同一本沉重的史册一般,亲眼见证了人们从懵懂无知,混混沌沌历经千辛万苦,艰难岁月一步步建立起来的浩大文明。

这片他们无比深爱的土地,留下了多少血与骨?

这片闪亮的美丽星空,又留下了他们多少希望与祝福?

“轰!”

又是一道紫色的妖异闪电破空而来,划碎了无数生命的希望,这道闪电比之之前的无数道都要粗壮许多,如同一刻巨大的流星飞跃过天际,紫色光芒瞬间照耀了这片暗黑色的大地,光芒只是瞬间,但却让文明在这一刻变之永恒。

“故土三万里,一夕化成灰,又要见到这一幕了吗?”一位农民模样的老者挺直身躯,飞身而起,立在天地尽头,老者背手低着头,掩饰着眉宇的浓浓哀伤,他身形落寞,不经意的可以看到他映在大地之上的身影有些微微颤抖。

“这便是道!”

“纵然我们这个时代再逆天,也抵不过天地的变迁,岁月的无情!”

“悠悠时光,终是逃不过,唉!”

那是一位位伟大的存在拔地而起,他们凝望天空,每一个都是满眼含泪,一声重重的叹息后,他们卸下战甲,折断战剑,毁去那代表无上荣耀的至尊发带,长发迎着呼啸而来的大风飞舞着,一股浩大的悲凉气息充斥了这片天地之间。

断剑悲鸣,长长的剑身原本神光流转,道痕交错,此刻却被其主人硬生生折断,原本锋锐无比的气息黯淡下来,最终碎成了一片一片,带着夺目的神光掉落。

战甲之上隐约有刀剑的痕迹,其上血痕无数,这是经历无数大战的神甲,至尊,圣贤卸甲,不仅仅褪去的是这一身战甲,更是褪去了那些无上的甚至难以追溯的荣耀。

而至尊发带,乃是天地之间最顶尖的那一群人才能拥有,这是苍天的馈赠,金黄色道痕束住发丝,也是束住他们心中的欲望。

可惜,最终这些神物都崩断坠落了,缓缓的从九天之上坠落,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哽咽。

“这片我们无比深爱的土地啊,此刻我便要离你而去。”

“或许没有人能记得我们,但那又如何?死亦无憾!”

“这是莫大的荣光,我已经激动到战血沸腾了!”

这一群人冲天而去,废弃的战甲,破碎的战剑,还有那金黄的发带飘落一地,其之重,无论是狂风再呼啸,也无法吹动分毫,只是直直的掉落在土地之上,只是片刻,神光阵阵,光芒无限,照亮了这片古老的大地,那居然是生命的气息!

那是这些伟大的残甲破剑燃烧了自己最后的光芒,带来了磅礴无比的生命气息,浇灌了这片土地,让其发出了无限的生机。

“他们,要去哪里?”黄金战袍,手握战戟的武者自言自语,眼神中茫然一片。

是啊,他们,这一群代表了天地间最极致的强大力量去了哪里?

或许,他们登天而上,遥遥指着苍天,誓要用他们的血与骨,杀出一条活下去的道路,又或许,他们预感天地将灭,自觉无望,丢剑弃甲,赶去了茫茫星空,为人族寻找最后的净土。

或许,哪有那么多或许呢?也许永远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热血与功绩终是要葬在时光长河,千万年后,是否有人会捧起一杯黄土,念诵着他们的名字,眼含热泪?又是否会有人感念先祖,建起一座座宝塔,其后点燃一株古香,在烟雾缭绕间仰慕他们的身姿?

他们一定是无悔的!

下一刻,却是狂风骤停,乌云散去,一束灿烂的阳光从散开的乌云间射了出来,原本惊恐的鸟儿现在却是舒适的飞过蓝天,大地之上恢复了平静,生命的气息浓浓凝聚,天地,似乎真的安静了。

这个时代得救了吗?不需要毁灭了吗?

众生在欢呼,笑颜绽放在生命之上,大道也恢复了平稳,萦绕在天地之间,飞舞雀跃,只是在那乌云散去的那一刹那,众生没有见到乌云后那一道深邃的人型背影,乌云在消散,背影亦在消逝。

那像是一个人,背对着众生,不曾回头,隐约间便消失不见,仿佛是一名孤独的战者,唱着战歌踏天前行,血泪飘散在身下,而战剑却已经指着前方。

那道背影挺直脊梁,在乌云后显现不过短短几个呼吸,或许,他的停留是为了怀念什么,记住什么。

众生皆是欢呼,匍匐在地,恭声大苍呼天有眼,上苍垂怜,终于,生灵在复苏,天地恢复了清明,也许,这个时代是一个真正的永恒时代,历经万劫而不毁,天道轮回而不灭。

只是,君不见,遥远无比的浩大星空中,一位天地之间最尊贵,最伟大的存在轻轻开口,轰动了整个寰宇。

“天地轮回,你们都要悖逆吾吗?”

这道声音,威严,浩大,悠长,响彻了古今未来,震塌了岁月长河,崩毁了宇宙轮回,天地失声,万物不覆。

“呵。”

这是一道深邃的渺小身影,他悠悠转过身,面目带笑,一手指前,一手指后:

“我身前,有圣贤,我身后,是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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