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
“呃?”总管大人倒抽一口气,惊恐地瞥向身旁的主子。
“总管大人,昨晚上我的屋里跑来一个小贼,我原打算今早上就把他交给您处置,怎么就有罪了?”
“他……他是当今圣上。”总管大人听七七这么一说,底气倒是泄了不少。
黑衣人脸色有些发青,眉峰一凛,瞪了他一眼。许久才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今日之事,朕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秦公公你可明白?”
太监总管连忙点头,神色慌张地点点头。
“奴才知道。”
七七甩开那两个侍卫的桎梏,拍拍身上的土露出整张脸,那个小皇帝再次被吓了一跳,侧开脸根本不愿看她。
“咳咳——你——秦公公,这后宫里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
太监总管这才认出七七,连忙接口说道:“此婢本是尚德苑的掌衣女,前日为了救出绣衣坊里太后的凤衣,这才被烧伤了脸。”
“原来如此,看来她也算是个尽忠的丫头,就饶她一次吧。”皇帝了解了原委,也不像之前那么愠怒,只是看向七七的眼神略有尴尬。
“还不快谢过皇上。”那老太监挥着白色的拂尘,扫向七七的脸。
“奴婢谢皇上。”
“罢了!此事,你知我知,万不可告诉任何人。”他意有所指地看着七七。
七七当然明白,只是点头答应,可心里禁不住骂起来,不仅是为了昨晚上的事,更是为了之前瑄王爷说过的事情。
原来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金屋藏娇?亏他想得出来!若不是今日看清这个家伙的本相,她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呢!当上个皇帝,真把自个看成个人物了?算算这后宫里想要夺他那个位置的人,五个指头都数不过来,这小子竟然还不知深浅,真不知他到底是愚笨还是单纯。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七七才扶着凳子站起身,发麻的双脚一时没站稳,整个人冲着桌子就栽了过去。
这一摔倒让她明白过来,猛地想起那个翠绿扳指,心中不免暗暗吃惊,这就是所谓的祸兮福之所倚吧?
误打误撞竟把皇帝的扳指给弄到手,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一想到这里,她就兴奋地跳起来,两只脚虽然还有些麻,却也舒服了许多。
夏侯宸!这下子,你就没话可说了吧!
此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夏侯宸,可是以她这副面孔跑出去,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想到这里,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行!就这样离开,那不是什么都没弄清楚吗?夏侯宸的计划,夙曦侯的阴谋,还有她的四哥,七七心中开始盘算着,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四哥!为了你,七七决定牺牲小我,救你于水火!她终于也牺牲了一回,下次再见到四哥,再也不用躲猫猫了,她也可以昂首挺胸地指着他的脑袋,豪气干云地说:“多亏我,救了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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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万里晴空,空寂的园子里响着阵阵虫鸣,一个少年呆立在桃花盛开的树旁,没有表情地凝视着满树桃花。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也拂落满地粉嫩花瓣,衣袖微摆,浓香扑鼻,藏蓝色的衣衫与这流光溢彩的世界并不协调。
七七提着一筐土豆从园子中间横穿过来,大摇大摆地赏着景,兴致来了还哼着听不出曲调的民谣,脸上带着一块白色丝巾,远远望去竟也有些应景。
忽然,从池中跳出一条金色的锦鲤,落在水里还吐着泡泡,看得七七心情大好,嘴里的哼唱声也大了起来。
钟楼上响起沉闷的钟声,七七抬起头略略沉吟了一声,便继续向前走去,直到走到桃花林的旁边,才看到一个少年站在那里发呆。
“谁啊?”
那个少年转过身,七七笑着说道:“怎么是你啊?今个偷闲,跑出来赏花了?”
秦沛山嘴角一勾,看她笑得开心,这才说道:“今个是初一,皇上和太后要吃斋。”
“难怪你能这么轻松。”七七乌黑的眼睛提溜一转,连忙兴奋地叫起来,“那你岂不是可以休息一天?”
秦沛山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我们可不可以出宫啊?”
“出宫?这个……应该可以。”他是一等内侍,自然有可以出宫的金牌,只要向义父禀告一声,自由出入倒是没什么问题。
七七打个响指,连忙扯着秦沛山的手跑起来,满脸的喜悦。
“璇清姑娘……”秦沛山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姑娘拉着手,不免脸色微红,心神荡漾。虽然眼前的女子并没有傲人的美貌,可在他眼中却是难得的女子。
七七并没有在意他的窘样,依旧拉着他的手,偶尔还会冲着他笑笑,眼神中闪烁的光芒如璀璨的辰星一般。
“小山哥,好不容易你能闲下来,再过几日就是小德子的生辰,我想出宫买些礼物送给他。”
秦沛山因为她的话竟愣了愣神,试探地问着:“你怎么会知道?”
他们这些自小在宫里长大的少年,自入宫之日便不知道自个的生日,入宫的日子就是他们的生日,可是……这样一个日子,却是他们最痛苦难忘的苦难日。
秦沛山猛地甩开七七的手,停在原地转过身,他怎么能让小德子想起那个日子,虽然他年纪小,却不代表他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
“够了!”秦沛山突然喊道,“你根本就不必做这些。”
七七皱着眉,奇怪地打量着秦沛山,看到他神色中难以掩饰的痛苦,才惶恐的问道:“你……怎么了?”
她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竟然会惹得好脾气的他如此生气?
秦沛山脸色一僵,苦笑起来,“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其实,你不必做这些事的。”
他转过身,正要离开却被七七一把拦住,“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不行,你倒是要告诉我,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