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真疯狂,想她颜七七竟然扮作艳妓勾引官家少爷,无疑是耗子给猫当陪坐,挣钱不要命。
回到后台装扮一番,她捧着古琴落座于厅堂之中的高台上,白衣袅袅,若雪翩跹。
琴音乍响,沉远缠绵,曲调悠悠,如泣如诉。却在转音之时,陡然生变,金戈铁马,霸气昂扬。轻歌随曲而缓缓响起,一时间众人禁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凝望着台上抚琴吟唱的少女。
突然从角落里传来尖锐的叫喊声,粗噶的声音将原本清雅的琴音折损地毫无美感。
只见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从角落里站起来,粗声粗气地喝道,“呸——这是个什么东西?大爷来这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吊丧的!”
琴音乍断,七七也无抚琴的心思。起身致歉,本欲退场离去,却被那大汉接下来的浪荡言语阻了步子。
“小娘子倒是长得好看,今晚大爷就包了你吧!看看小娘子在床上的功夫,倒是如何了得?”
“客官请自重!小女卖艺不卖身。”
“大爷有的是钱,管你卖艺还是卖身?”
“大爷花钱享乐,奴家自是管不着。可奴家卖艺是给人看,就算大爷不看,也不能强求所有人非得和大爷一样!”
“呸——小娘子这是不拿大爷当人看!”
“奴家没说!是大爷自个说得。”
“今个我还不信邪了,非扒了你的衣裳看看里面是个什么货色。”尖锐的淫笑肆意响起,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七七的胸口来回扫视。
“畜生贴上猪皮,真当自个是个人了?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我看你能把本姑娘怎么着?”七七何曾受过如此恶气,装了许久的“病美人”霎时变成了“母夜叉”,叉着腰破口大骂。
“啪——”那无赖摔了手里的酒壶,正要掀了桌子。
“砸,有本事你把这儿砸光砸烂,上等的钧窑瓷器,千金难买的琉璃精品,白玉碗翠玉杯,你豁出命砸,反正赔钱的是你不是老娘!”七七索性站在高台边上看着那人耍无赖。
“好!小娘子真是个爽利人!本公子喜欢!”
“有味道!”
一时间大厅里一阵高过一阵的喝彩声,让那泼皮着实丢了份子,乍青乍白的脸上结起一层寒霜,暴怒的额头上泛起几根青筋,攥紧的拳头狠狠地压进袖口。
七七冷笑着,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憋在心中的恶气还未发泄完,就瞧见那泼皮直冲着她奔来。
以她的轻功底子,躲过那人的拳头自然是轻而易举,可她却不能。跌跌撞撞地倒退几步,她抽起手边的古琴向无赖的脑袋砸去,一个狠劲砸得琴弦铮铮作响。
那泼皮的拳头顶上琴弦只是一瞬之事,可却有一道影子比他的速度还快。断开的弦崩裂开,险些划了七七的手,那冲过来的黑影将她抱离危险地带,一脚将那泼皮踹下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