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眨眨眼，“神算”也眨眨眼。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苏墨，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没有再做其他的，只是反击似地看回去。
而对面的“神算”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脸上的惊讶神色却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也并未减少。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两人眨了眨眼之外，就再无任何动作。
在外人看来，两人像突然开始了互相瞪眼的比赛一样，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就在苏墨渐渐觉得双眼有些累，马上就要撑不住的时候，对面的“神算”才算是开了口。
“这位小……兄弟，不知能不能让本神算帮你算一卦？”只不过张嘴说出的内容，却让苏墨觉得更加莫名其妙。
“给我算一卦？”
见苏墨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解释些什么，索性将把手中的布幡放回了墙边，然后在苏墨的对面坐下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先给你讲一下我是谁。你也看到了布幡上写着什么，我呢道号和这布幡上写的一样，就是千机子，这是我师傅给我起的，意思就是‘算尽三千世界机缘落一子’，听起来是不是很厉害？告诉你，我师傅可是说过我的卜卦相命天资是千百年来第一人，远超于他的！我师傅是谁？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天机子！就连他自己每次喝多之后都让我给他算上一挂的！只可惜每次算到一半都会被他打断，没算成就是了。现在我师傅的时代过去了，相命卜卦之术已经由我继承，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
说实话，因为受到师父的影响，苏墨和几个师兄弟对相命卜卦之类的事情是完全不信的，“唯有见过才是真实”是师父一直以来所坚持的，而对于命运天注定之类的言辞更是嗤之以鼻。
“这个……就不用了吧，我对这些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苏墨试图委婉地拒绝千机子的邀请。
“啊？为什么？”没想到会被拒绝，千机子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自以为找到了原因，“是嫌我收得多吗？这样吧，我给你打折！刚才那家伙我收费十五文，我就收你十文好了！”
“不，不是因为这个……”
“还多吗？那就十文！又摇头？！五文！不能再少了！”
“不不不，其实……”
减到五文的时候其实千机子就已经肉痛了，但看苏墨还在拒绝，想着自己从没给这样的面相卜算过，错过了的话不知道还要等到何年何月，干脆一咬牙一跺脚：“今儿个算我千机子倒霉！我大放血！免费给你算一挂！这样总行了吧？！”
其实比千机子更哭笑不得的反倒是苏墨。按道理说千机子至少比自己大七八岁，如果再看外表的话相差得有十岁差不多了，但这会儿总觉得千机子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一样，根本不允许自己说一句完整的拒绝话，看样子照这个趋势再拒绝下去指不定对方会不会跟个孩子一样撒泼赖皮死缠不休，于是最后只好应了他，
“好吧好吧，那就让你算一挂。不过这怎么个算法？和刚才那个人一样相手相吗？”
见苏墨最终放弃了，千机子心中顾不得心疼这免费的一挂，喜道：“那种大老粗哪里需要相手相！只是随便看看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面相，手相，命理，卜卦，环环扣，从问人到问天，只有前一种不漏天机方可取用下一法，要是看那种人还需要相手相，我还凭什么自称神算！”
顿了一下，千机子看了看苏墨的面容，又道：“不过既然是你的话我就破例免了面相这一步，直接看手相即可。”
见千机子不再像刚刚那样喜不自胜，而是开始露出了认真的表情，苏墨也不禁正了正身子，然后将左手伸了出去。
“谁说看左手了？！右手！”只认真了一口气的功夫，一见苏墨准备和刚刚的大汉一样伸出了左手，千机子身上的严肃氛围就又不见了。
“哦。”放弃了的苏墨只得很听话地换左手为右手神了出去。
然而千机子倒也并不像与那个大汉时一样抓着苏墨的手细看，只是让他将手面向上放在擦净了的桌面上，然后就这么盯着苏墨的手皱起了眉头。
两个人再次陷入无声状态。
“小兄弟，咱能先把面前付了吗？我这东西都收拾好了，桌子凳子不会带走，想坐可以随便坐，但这饭钱可得先结了不是？”直到在一旁站了半天的掌柜终于忍不住出声，苏墨才想起来自己的面前还没给人家。
讪讪地笑了两声，询了价格用还自由的左手掏出几文钱交给掌柜的之后，千机子这边还在死死盯着他的右手看，一声不吭。
又过了盏茶功夫，见千机子还在皱眉头，苏墨忍不住了：“都这么半天了，你究竟看出来了什么没？如果看不出来的话就算了，等回头有缘再见的时候你再看也可以啊。”
“嗯……”千机子不置可否，只是又问了个问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就是你自幼父母给你取的名字，最好写给我看看。”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里没有纸笔，我直接蘸水写桌子上吧。”一般人也没有谁会出门随身带着纸笔，幸好掌柜的刚刚擦桌子，旁边桌子上的水迹还没干，苏墨便蘸了水在桌子上写下了“苏墨”两个字。
“呼，这样就解释得通了……”看到是哪两个字之后，千机子仿佛放下了重担一般呼了口气，重新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也是个挺能胡闹的人啊，关键是还有这么多……人？还是什么？居然都和你连一起，真是让人羡慕。不过……唔，这个还真不能说……哎呀这么一想，我怎么又觉得可怜你了呢……真是……啧啧……”
听着千机子自顾自地在一旁念念叨叨，苏墨觉得这个人果然还是和“神棍”的称呼更加相配一些。
“你这究竟是有看出什么还是没看出什么啊？”
“嗯，其他的不能说，但是对你眼前倒是有个建议，”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千机子转身对苏墨笑嘻嘻地说道，“美景不只山中，危难亦是福源，作为人生的前辈，希望你能……嗯？谁在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