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剧票子!”
蒋今佑接过,铺开折叠得碎碎的硬纸板,道:“都过期了,苡然你购买的吗?”
梁苡然抽回来,看到票子上的画面已经模糊,有些地方已经磨破了,道:“是假票子啦,这里送信的大伯最喜欢夹送些无聊的广告券。”随即拉起一旁低侧着头的蒋今偌,面上嘻嘻笑着,底下狠狠的扯了一下他的衣服,“阿婆,睡觉!”
“这……这票子……挺面熟的。”粗气中优待一些复杂的音调。
“面熟什么呀?上面的美女都已花了脸,阿婆,你白内障啦,定是与你年轻时所看到的某些画面给混淆了,”拉动着蒋今偌,真是急出汗,“阿婆,你好生睡觉。”安置在床上,总算呼出一口气。
蒋今佑来到客房边,蹙起眉道:“你阿婆不脱帽子衣服睡觉吗?”他觉得此位阿婆穿着好“风流”。
梁苡然掩上门,舒心道:“阿婆长年如此,大概习惯吧。”
忽而蒋今佑电话响来,接起,是父亲,“今佑,你弟今偌有没有来你这儿?”
“怎么了?”他淡然一回。
电话那头语气很无奈,道:“一下子不见了,手机等任何信息都联系不到,不知道又‘失踪’到哪里去了。”
“爸,你就由着他吧,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你的。”
叹了一口气,道:“俩个都一样,都不舍心,你啊,不要忘了联系联系周家小姐,不要将心思投放在没有用的女人身上。”在父亲眼里,婚姻也是一桩生意。
他没有回话,听着父亲的“喂,喂,喂”中挂断了电话。
梁苡然收拾着餐桌,回头,对着蒋今佑嫣然一笑,他也回给她一个笑,笑中带着一丝困惑,一丝奇异。
梁苡然没有分析他的笑意味着什么,因为眼前,她更觉惊奇一件事,刚扔进垃圾桶的芭蕾舞剧票子的一面,那张已模糊的图面,此刻尤其清晰,那单脚独立,双手优美捧起跳着芭蕾的女人脸,好生熟悉。
心下一惊,她要弄明白。
深夜,她从蒋今佑怀里钻出来,去了他的书房,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但此刻,电脑桌面上的壁纸已成了蓝色底面,他没有再用他前女友的照片?她油然而生一种欣慰。
手里的芭蕾舞剧票子也被她揉成一团,些许是她想多了,他女友都已经死了十五年,怎么可能是票子上的女人呢?
她捶了一下自己的头,懊恼自己的多想,便打开窗户,将票子扔了出去。耸了一耸肩,呼吸一口夜里的空气,摘一片夜色,便去睡觉了。
一早,当蒋今佑打开车门,就见这位“阿婆”很端正姿势的坐在车子里,那顶太阳帽变成了碎花方巾,宛如头部受伤绕在上头,还可爱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你阿婆很时尚,”蒋今佑将行囊放置后备箱后,宛然一笑,想必此次蜜月这位阿婆要做一盏亮晃晃的电灯泡?很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梁苡然。
她露齿一笑,虎牙“叮”得一下发出一星点的光,“阿婆跟我们一起去。”
蒋今佑无奈一耸肩,开动车子,扬长而去。
可怜,蒋今偌早上没有机会上厕所,在车上憋得慌,扯了扯梁苡然的衣角,面色难堪。
梁苡然看了看车窗外,扫描是否有公厕,后来指定在一家商场口停下,给了蒋今佑一个稍后的表情,便扶着“阿婆”赶忙去解决内急。
厕所门外,梁苡然等候,等着等着,自己也来了一阵急,只好在男厕门口大喊一句:“阿婆,我在隔壁也解决一下,门口等。”
施施然的进了厕所,刚蹲下,听得几声清脆高跟鞋的声音,苍劲有力,可想而知,鞋的主人是何等气势,想必鼻子都朝天的吧!
“陈小姐,”一位管理厕所的阿姨低头哈腰赶来道:“厕所要翻新维修,请陈小姐用完快速离开,真是不好意思。”
“李阿姨,你在这里是做了好多年的老员工了,但你一个扫厕所的还没有资格限制我的时间吧?”语气凌厉的道。
李阿姨只好默不作声的退出去,高跟鞋的主人踩着轻巧的步伐进了去。梁苡然恨自己还在里头,真是紧急关头又碰到“屎事”!
随后听得一声抽水声轰然而响,高跟鞋敲起了几声有节奏的声音,步出了厕所,对着门外等候的李阿姨道:“李阿姨,你可以叫工程部的人来了。”
李阿姨笑问:“陈小姐,里头有人吗?”
想了一想,平静的脸微微一道:“没有人。”
里头的梁苡然还在“拼命”,却一下见得灯光暗下来,门也砰得一下关上,她心下一想,“糟了!”
视线还无法接受突然的黑暗,眼前是恐怖的黑灰色,只有一双眼睛突兀在一片漆黑里。手摸索着光溜溜水箱上的抽水按键,冰冷的水箱,增加了恐怖感,都说,厕所是发生意外几率最高的,是恐怖片的起源地……
她要疯了,抽水声冷冷的渐去后,她掏出手机,光线是亮了,却在黑暗中亮得诡异,更诡异的是手机没有信号,怎么办?
推开厕所间小门,门有些紧,好似谁在外头拼命的抵挡着般,用力一推,还发出“唧呀”的古老之音。她身体一阵哆嗦,向前走着,凭借手机的光线摸索到门口,推敲了几下,门显然被锁了。此刻的心情是迫切而心焦的,又敲打了几下门,以作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