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刚才蒋今佑口中所呓语的“溪”字,有可能是他已故的女友,不免心中的酸意更浓,虽然阴阳俩隔,对于她来说形不成威胁。但爱情是有占有欲的,不管死人活人都会影响爱情的成分。
她知道爱情不是1+1=2,而是0。5+0。5=1,必须削去各自个性的一半,那一半便是影响爱情成分的东西,如嫉恨、束缚伴侣、猜疑、占有欲……等。
道理是懂得,往往却做不到。这是人类的通病。
思索了一番,将信件理了一理,电费、水费账单放好;超市宣传导购先放一放,上厕所的时候可以翻一翻;学英语培训机构广告扔掉,学你个头国语还没学标准呢。咦,芭蕾舞剧票子,骗人的吧?肯定到了那边还让你付钱,扔掉!
此时,蒋今佑从房内走了出来,一来就给了她一个深情的早安吻,点着她的鼻子道:“起得那么早?”
梁苡然挣开她的怀抱,道:“被你说梦话吓醒的。”
“我说梦话?那也不至于吓醒吧。”蒋今佑去了卫生间梳洗打扮,出来后便是一个花样美男,一点也不像一个三十有余的“老”男人。
“我说了什么?”
梁苡然坐上餐桌一旁的椅子,一手放在餐桌上,一手脱着腮,道:“你说了……嗯?怎么这桌子有点晃?”
“我到底说了什么?”
姐心情不好,不想理人。拿起刚要扔掉的信件,芭蕾舞剧票子,纸张不错,垫桌角正好,“好了,不晃了。”
蒋今佑觉得今天打扮的甚帅,怎么就打不动她的心了,不免又道:“苡然……”
“你想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他摇头道:“不知道。”
梁苡然拍了一拍刚垫好的桌角,有些羞涩道:“你说,苡然我们生个孩子吧?”
蒋今佑觉得自己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乌鸦后面紧跟着一个光屁股,笑得很邪恶的小婴孩,小婴孩扯着他的头发,咬着他的皮肉,顿时喉间发出一声惊呼,震动一片。
送信大伯返回经过,淡然道:“我说吧。这个房子不干净。”
那一年井空还是初女,冠希还没有相机,李刚还没有儿子,菊花还只是一种花,企鹅还不是QQ,2B也还只是铅笔。
压力还等于鸭梨。蒋今佑手持一只梨,大口一咬,汁水满嘴,咽下肚那一刻突然明白为何压力=鸭梨!
梁苡然俩手甩在背后,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勾起小拇指在他下巴处骚几下痒,眼笑眉飞的取过他手里的梨,然后打开冰箱,扔了进去,道:“冰冻一下,就是‘冻梨’。”
动力?生个孩子的动力?蒋今佑站直腰板,甩一甩他那头亚麻色加栗色的有型蓬松的发丝,额头弧度的细碎平刘海也斜向了一边,伸出食指欲言,却突然见梁苡然一个转圈,旋到了他的怀里,娇羞怯怯的道:“蒋少侠,妾身感激涕零,”接着是一阵抽泣,“感激你那一夜的收留,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的日子会怎么样?所以妾身甘愿以身相许,为少侠延绵子嗣。”抬起眼眸,梨花带雨,深情款款。
蒋今佑忽觉房屋结构变了,四周的墙壁全是青色石砖雕砌而成,房梁上白色的纱帘随风飘荡,而他也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手握长剑,身披白袍,衣角随飞轻扬的侠客。手里抱着一位娇喘吁吁的美人,一张碧波般的眼眸渴望的瞧着他,而他千里足下放任于江湖险恶,铲除便是他的天大使命,不免道:“娘子,你应该明知结果如何,现又何必执着呢?放手吧。”
她眼里挤出一滴泪道:“像我这般如此的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用人家李白的诗所曰:绝代有苡然,幽居在空谷。梁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风华绝代娇艳欲滴的梁苡然怎么甘愿配一些平常百姓、粗鲁莽夫呢?你就带我走罢,天涯海角,四处飘泊,哦,还有,养一堆孩子,一起飘啊飘,何不乐乎?”
“恩。”点了一点头,“确实如此啊。”
“那就说定了!”梁苡然突然正色道。
“什么?”房间又突地变了回来,他仍旧西装革履。
扯了扯领带,觉得额前一滴汗流了下来,敢情上至天堂下至地狱,左至现代右至古代,他都逃不过她所设的局?迷迷糊糊中上了她的贼船,在摇晃破旧的贼船里生儿育女,好像……好像也不错!但总有一丝丝的不对劲,当初他娶她做老婆,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摆脱家庭牢笼,拒绝联姻,主要是想冲破祖辈以来的荒唐家规,更深一层来说就是想自由。可如今,他觉得路走到一半,发现一条美丽的岔路,吸引他一步步的向前,沿路风景美不胜收,使得他朝此路越走越远,不知道路的尽头,会是什么?
梁苡然瞧着他的俊脸一阵白一阵红,忽得一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张纸,摆到他面前,吸引了他的眼球,“这是什么?”
“做人计划表!”她讲得很大声。
他觉得嘴里一阵苦味,但还是颤颤的拿了过来,一看,先是愉悦一笑,后像嚼了苦瓜一样,一脸扭曲。
“夸张,不就是生个孩子嘛,至于像做科普教研一样的写得规规矩矩嘛。”蒋今佑欣喜的看到每月所做次数的增加,但对于每次所做的床上运动的时间有着严格的规定,几乎精确的每分每秒,有点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