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湘慢吞吞的走出咖啡馆,低垂着脑袋。
哎,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呢?她疼爱的多年的小梦溪竟然是陷害她的罪魁祸首,而她又阴差阳错的伤害了兔子。她的爱哭的兔子,现在一定又躲在角落里掉眼泪了吧?那双大大的眼睛,肯定又哭红了吧?
女人兀自低着头,走在安静的夜幕下,浑然不觉危险正悄悄的的临近。
安静的街道上,略显昏黄的路灯照着模糊的路,偶尔的一辆车疾驶而过,留下一串喇叭的鸣笛和一阵尾烟。
察觉到危险的神经因子突然急剧的开始跳动,宜湘急急抬头探查时,发现一辆汽车正冲着自己疾驶而来,耀眼的前灯直射向她的眼睛,令她一时间分不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她急忙挪动脚步时,却徒劳地发现由于站立已久,腿脚一时不那么灵活。
一个思维的错位间,汽车已经是狠狠地撞了上来,女人的身子像蝴蝶般轻飘飘的飞了出去,又狠狠地摔在路中央。
肇事的汽车没有停顿,疾驶而去。空荡的夜幕下,传来一个女声嚣张又得意的狂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车缓缓停下,一双腿优雅地迈出车门,俯下了身,一双有力的双臂抱起了生死未卜的女人,优雅的唇瓣里吐出干净的声音,“去医院。”
抢救室外,那颗刺眼的红灯在亮了六个小时零三十九分钟后终于熄灭了。
“她怎么样了,医生?”一个好听而微凉的男声响起。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男医生摆摆手,回头看了仍旧昏迷的女人一眼,率先走出手术室。
“呃!”男声停顿了一下,然后肯定的答复道,“是,她是我未婚妻。她的情况如何?请您务必把具体情况告诉我。”
“这样说吧,她的情况很不乐观,左腿骨折,右手关节严重错位,双臂多处擦痕,但这些伤痕的恢复都不是太大问题!”男医生看了他一眼,微微停顿,“最严重的是,她现在脑颅内有大量淤血,而这些淤血……”
“那会怎样?”男人急切地问道。
“假如您的未婚妻运气够好,就算能清醒过来,由于淤血会压迫脑神经,轻则会时常头痛,重则会失忆!”看到男人紧张的神情,继续娓娓道来,“要是她运气不好的话……!”医生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会怎样?”
“会成为PVS,即持续性植物状态。”看到男人满脸焦急的神情,一旁的护士不禁出声解释,“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什么?”男人身子一个摇晃,后退一步,倚在墙上,稳住身体,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还有一点希望您理解,先生!”男医生想了想,最终秉承医德,还是劝说道,“现在国内的医疗条件并不够完善,我建议您还是及早带您的未婚妻到国外的权威医院治疗,或许,那里康复的几率会大一点吧。”
“喔,谢谢您医生,我会仔细考虑的。”男人对着做了六个多小时紧张的手术后疲惫不堪的医生微一鞠躬,虚心接受了医生的好意。“现在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可以,但不要太久,病人需要安静。”医生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白色的病床上,女人皱着眉头略带不安的的昏睡着,左腿打了石膏被高高抬起,右手关节处和整个双臂包了厚厚的纱布,脑袋上也缠了厚厚的一圈,只剩下愈发小的一张瓜子脸。双眉由于疼痛微微蹙着,贝齿微咬唇瓣,小脸皱成一团……
男人伏在病床前,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女人,眼中溢满浓浓的心疼,“湘儿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你出国治疗。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男人为女人掖掖滑落的被角,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病房,熟练地拨出了一串号码,“浩伯,麻烦你替我联系一下美国弗莱斯特朗医院脑神经科高级医师詹姆斯,说我明天会飞美国。”
“是,阎少爷,我马上为您安排。”
男人指尖轻轻划过女人苍白的脸颊,亮若寒星的幽深眸子里闪过浓浓的心疼。十年了,这是他第二次见她。上次见面时她正将那个精致娃娃般的男人护在身后,面对着警察和躺了满地的混混们,娇美的小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轻笑,而这一次,若不是他偶然间看向车窗外,凭着内心突然涌起的冲动喊了停车,怕是就再也见不到这个让他牵挂了十年的女人了吧。
女人安安静静的躺在雪白的床上,浑然不觉身边男人那充满宠溺的目光直直打在她的身上。而在前不久,她还打量着那个被混乱声吵醒的突然向她施加援手的黑衣男人,凭着直觉认定他看似无害,实则无心,世间的一切在他的眼底印不下任何的痕迹。她认定了他就像是游离于生命之外的灵魂,世人的喜怒哀乐、生死离合,跟他并没有半分的关系。她甚至还好奇要是那个男人的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有一天因为一个人而沾染上其它的色彩,那该是何等的璀璨!可是,她当时并没有深究,那个近年来突然崛起的声名大振的叫阎冥的顶级杀手跟他有没有关系!兵匪自古以来就是对立的,不是么?就算是他无意间帮她一次,要是二者有一天杠上了,她还是会毫不留情的抓了他不是么?
阎冥趴在床边,看着那张难得安静的小脸,带着笑意,慢慢回忆起了十年前他们初见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