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没有回应,她仍然倔强的昂着头,好象鱼冰冰是个万恶的地主婆,而她,则是受苦受难的佃户。
“我娘说过——女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对别的女人,就要更狠!”鱼冰冰眼看外面天色渐渐昏暗,竟有些困乏,对檀香如此冥顽不灵的态度有些厌烦,她打着呵欠,慢慢说道:“我呢,自认为女人对自己千万不能狠,但对别人,该有多狠就有多狠。”
“哼,鱼冰冰,别再跟我卖关子了,有话你就说,有屁你就放。反正我现在被你抓着,你人多势众,除了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还有什么本事!”檀香想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丁压制住,垂死挣扎的几次都不能摆脱禁锢,便气得大叫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那些被解穴的衙役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檀香抬头看去,只见他们个个面色潮红,脸无色欲但眼露情欲,嘴唇干裂声音嘶哑,象是在隐忍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你……你给他们都下了春药?”
老马是第一个受不了春药的控制,他咬破自己的下唇,口里的血腥让他得到片刻清醒,便出声示警:“你们快走,留在这里危险!”
鱼冰冰冷笑的看着檀香的脸变得惨白,她示意乙替老马解药,但其它那些年轻的衙役们,仍然被春药折磨着。
“我先前叫乙下药给他们时,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行为,让他们的府尹,受了多大的痛苦。如果不能亲身体验,他们就还会再犯,如果再犯,府尹有可能失去的,不是清白,而是生命。”鱼冰冰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说着,句句有理,字字珠玑,衙役刚涌上心头的愤恨,都在她的番话下,变成了懊悔。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鱼冰冰突然脸色一变,与檀香怒目相对:“既然檀香你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打定主意要破坏我的家族幸福——你不仁我不义,我鱼冰冰也不枉费你们私底下喊我悍妻——今儿,我就彪悍给你们看一次!”
“乙,点了檀香,让衙役们玩个痛快;丙,你马上到这些衙役的家里去,把他们的家人都请来,请他们来看看这场好戏;喜儿,你和甲把相公送回府里去,这么龌龊的一幕,不值得他一看;丁,你就在这陪着我,一起看看这等‘烈女’,怎么享受这些年轻力壮的男人们!”
檀香被鱼冰冰这话已是骇得面如金纸,她万万没有想到,鱼冰冰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做出这等下流无耻的行径。衙役们身上的春药发作,来势凶猛,虽然他们都在克制,但也坚持不了多久。如果鱼冰冰不出手相救,自己不但失身,只怕那些衙役的家属们看到这一幕,会气得当场气绝,好好的家庭,就这样被她毁灭。
从此以后,她檀香便是万世恶人,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被人踌躇过的破烂身体也无人会要,只怕到时金御风也不会看自己一眼。鱼冰冰虽然手段狠毒,但谁敢拿她问罪,毕竟是她檀香在衙役的“帮助”下下春药在先,鱼冰冰为保家宅报复在后,事后就算要追究鱼冰冰的罪,鱼冰冰也能找出各种说词,颠倒黑白,金御风肯定也是先保爱妻,再惩他们。
檀香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没了希望,她全身发软,手脚冰凉,她哆嗦着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直到最后她才用尽全身力气,喊骂道:“你不是人!你这个恶婆娘!”
“我再恶,我不抢别人的相公,我再不是人,我不会下药给别人求欢!”鱼冰冰也厉声呵斥,一甩衣袖,起身向门外走去,一脚刚踏出门外,似乎又想起什么,回头淡淡说道:“我会比他们的家属晚半步赶来,然后再解救你的,你放心吧!”
喜儿一直跟在鱼冰冰身后,当她看到这种情形时,有些于心不忍,但又不敢开口劝导。眼看鱼冰冰头也不回的要离开,甲乙丙丁也只是挣扎了几秒后,最后还是选择追随鱼冰冰行事。
瘫在地上的檀香最后终于明白自己一败涂地,她试图爬起来,但都跌坐在地,无奈,她哽咽的哀求鱼冰冰:“夫人,我愿意嫁给阿正,求夫人原谅……”
一脚跨在门外的鱼冰冰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檀香见她似在犹豫,赶紧向前爬了几步,跪在她的脚下,哭道:“檀香自小就是孤儿,除了金府就数这里的衙役大哥们对我最好,他们要么是看我长大的叔叔伯伯,要么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兄弟,这次是我骗了他们,他们压根不知道我要下药给少爷了。求夫人原谅檀香年幼无知,痴心妄想,只求夫人放过他们,别再为难衙役大哥了……”
檀香的这些话倒也有些真情实意,说到动情之处,连连哽咽不能自已,衙役们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个个男儿垂泪无语,场面一下子变得很是悲伤,就连喜儿也忍不住的抹泪花儿,想替檀香说几句好话,平息此事。
鱼冰冰仍不出声,檀香这下急了,眼看天气已暗,平时这个钟点衙役们早就回家吃饭,再拖下去只怕他们家人不放心会来顺天府寻人,到那时,就算鱼冰冰愿意放过他们,他们的家人也会起疑。
檀香连边叩头,敲得地砖嘭嘭作响,她一边叩头一边说:“求夫人放过我们,只要夫人能解气,檀香愿打愿骂,哪怕要檀香死,檀香也无二话。”
眼看檀香的额头因为撞击地面变得红肿,鱼冰冰这才收网,说:“你只管回去调养身体,十天后嫁给金管家——至于今日之事,我在相公面前自有交待,这里有谁若传出半个字去,就别怪我鱼冰冰翻脸不认人,做事过于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