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不疼。”
“那老夫使点劲，你疼就叫出来。”
“哦……疼，轻点……哎呀流血了。”
王家武库内隐隐约约传出这样的声音。
说来话长，十天时间转瞬即过，余东几乎不眠不休在练武场修习锻体术，力竭了便躺下休息，待恢复气力又生龙活虎继续疯狂修炼。
锻体术虽然粗浅，可确实见效卓著，十天时间余东可谓脱胎换骨，原本瘦弱的身子逐渐饱满结实，且力达万斤。
余东在疯狂修炼到第八天的时候发现锻体术增加的力量几乎微弱不计，尝试着增加负重竟使得四肢经脉炸裂开来，筋骨欲断。
按照锻体术所载，短则两年，长则五年力达五千斤，身若金刚磐石达到圆满，气感自生。
可余东力达万斤了依旧屁感都未获，这才去武库请教王老。
“王老您就别围着我转悠了，看看我这是怎么回事吧？”
王家武库内，王老得知余东近况后仿佛打量怪物一样围着他看了一圈又一圈，还时不时伸手捏一捏，搞的余东一阵恶寒。
“把衣服脱了！”
“什么？”余东一愣，“王老您……您要干嘛？晚辈怕不合您胃口。”
“滚蛋！你要是不想光着身子出去尽可不脱。”
余东这才明白是自己想歪了，嘿嘿一笑麻溜地脱去上衣露出仿若精铁浇筑的上躯。
王老猛然一指点在余东身上，竟然发出金铁交击之声，余东恍然未觉疼痛。
“老夫附上真气，你若疼便喊出来。”只见王老屈指而弹，指尖上突兀出现一道劲气激射而出打在余东臂膀上。
余东如遭锤击惨叫一声倒飞数米，待爬起来发现依旧未曾受伤，只是臂膀隐隐有些红肿疼痛。
王老见状仿佛小孩子见到了有趣的玩具，眼中神采奕奕乐此不疲地不断发出指劲。
直到余东手臂被劲气刺穿，血花溅射而出，王老这才收手：“果然如此！”
“是不是我修炼出了岔子？”
“你这小怪物得了便宜还卖乖，要这也算岔子老夫恨不得替你承受了这岔子！”王老酸溜溜地说道
“您确定，不会是误诊吧？”
“废话，老夫第一指就确定了。”
“那您干嘛还狂戳我？您看都戳破流血了。”余东委屈道。
“老夫乐意！锻体术你已经修至圆满了，甚至可以说超越圆满了。你现在的体魄已经跟后天四阶的差不多了，全力一拳差不多能把一流高手打趴下，前提是你能近得了身。”
“这就圆满了？可我没有产生气感呀。不信您试试，看拳！”余东一拳击出，犹如狂风怒吼音爆声不断。
王老衣袖翻飞，一股无形气墙凭空出现挡住余东拳劲，“劈里叭啦”一阵爆响。
“臭小子敢偷袭老夫，简直目无尊、无法无天！”王老虽言辞大怒可面上带着笑意，显然不以为忤。
“是您老先戳我的，小子这点力气哪能伤到您老呢。”
王老笑道摆摆手：“别拍马屁了，说正事儿。老夫只能说你底蕴太深厚，锻体术这粗浅功法已经无法挖掘你自身潜力了。”
“啊，这就圆满了，难道让我换气修之法悟出气感不成？”余东深知气修讲究循序渐进，尝到了体修进步神速的甜头再换成温顺的气修之法多少有些不甘心。
“改换气修未尝不是一种法子，可是你锻体术已经圆满，偏偏底蕴深厚尚有挖掘空间，一旦你依仗体修产生气感，老夫敢说你绝对碾压同阶对手。”王老面露犹豫沉吟半响道，“老夫有一个冒险的法子，只是有性命之忧，你敢不敢试一试？”
余东果决道：“请王老相助，晚辈愿意一试。”
想要更强，除了莫大机缘，唯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余东在拿生命博弈，他知道体内灵果药效并未激发完全，这是他敢博的依仗。
王老喟然长叹：“你悟性不差，凭气修法门亦是可以的，老夫这法子太过暴烈残酷，成功率仅有两成，你可得想清楚。老夫当年妄想用此法突破结果侥幸不死但伤了根基，此生再难有更高成就。”
余东从王老话语中感到深深的遗憾还有对自己的关切。
当下咬牙心中一横，斩钉截铁道：“风险越大回报越大，王老不必再说了，晚辈起步太晚，唯有拿命去博才有可能追上同辈甚至超越他们，请您老成全！”
余东决意已定，王老无奈只好道：“好吧！你先回去，待老夫为你准备一批药浴辅助。”
“嘿嘿，王老咱还是现在就开始吧，晚辈曾在葬仙丘吃了许多灵果了，功效绝不比药浴差。想必这也是晚辈为何能短期内锻体术圆满的缘故。”
王老依旧不放心，仔细检查后大笑道：“好小子，气血中灵气充沛，你成功的希望又增加两成。现在就开始！”
只见王老真气鼓舞，骨骼啪啪作响，通体绽放炫目碧光直冲云霄瞬间扩散笼罩住武库。
“封库半月，任何人不得打扰，违者诛之！”王老话语传遍整个王家，不理会众人诧异不解就此封库。
随后，王家诸位族老接到闭关中的王玄林的指令：“安排守卫护住武库，任何人胆敢擅闯武库杀无赦！”
“老祖您这是下定决心成就那小子了啊！王家弟子众多偏偏一个外姓人获您青睐，时也命也。”密室闭关的王玄林叹道。
王家武库内，王老神情凝重：“体修极致是刚柔并济，锻体术只能使你达到刚之极，所以第一步老夫会破掉你的至刚体，随后震断你的四肢百骸，此痛楚就非一般人可以承受，第二步寸断经脉，如此反复百次，而你必须保持神智清醒，一旦你承受不了神智大乱必然残废。你……听明白了么？”
“晚辈晓得！”余东毅然不惧盘膝坐下。
“好！”王老一掌推出，碧光滔天挟无匹真气印在余东胸膛。
余东痛哼一声强忍剧痛，铁皮铜骨般的身子好似瓷器一样立即遍布密密麻麻的裂缝，鲜血瞬间将余东染成血人。
碧光暴涨，余东至刚体彻底崩溃，身上已找不到一块完整皮肤，周身骨骼俱断。
王老真气冲入余东体内疯狂肆虐破坏，经脉被摧枯拉朽般击断崩碎。
“啊……”余东再难忍受痛楚叫喊出声。
余东痛不可耐，可想变强的信念支撑着他。
“崩碎肉身，寸断经脉，再依靠你体内蕴含的药力肉白骨续经脉滋生血液！你务必保持清醒，感受身躯的变化以便于更好掌握自身力量。”
余东闻言牙关紧咬强打精神，在剧痛下感知放大数倍能清晰感受到灵果药力的温热，破碎的肉身在灵果功效下慢慢接续断骨经脉滋生血液，痛苦中酥酥麻麻。
“再来！”王老仔细端详着余东恢复进度，待外表裂缝愈合七七八八又一次出手。
“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第三十六遍……第九十八遍……”余东唯有默数次数才能分散一丝痛感，忍受非人折磨。
王老满怀欣慰，每一遍碎体断脉都是对肉身强度和意志的莫大考验，唯有亲身尝试过才能知道余东一次次撑下来是多么艰难，而且越到最后痛苦叠加放大甚至可以直接摧毁人的意志导致神智错乱前功尽弃。
强大的体魄和坚韧的意志是此法成功的基础。
“第九十九遍！只差一遍就能成功了！”余东因痛苦扭曲的脸庞露出一丝灿烂笑意。
“收紧心神，能否成功在此一举！”王老断喝。
王老再度出手不似之前简单一掌拍出，双掌翻飞碧绿真气形成猎猎狂风化作碧色风刃飞旋。
一时间碧刃万千切入余东体内，似要将其生生切割。
余东迎来最后一遍淬炼也是最危险的一道坎，碧刃入体一寸一节地剔骨割脉，将先前碎骨残脉剔除等若一次千刀万剐，亦是彻彻底底的一次洗经伐髓。
余东原已痛得麻木几欲崩溃，此刻前九十九次的痛楚累积叠加于最后一次爆发开来。
余东身子一震，“哇”地鲜血狂喷，神情萎靡眼神逐渐失去神采。
“失败了？”王老一惊忙欲散去真气。
“勿念勿忘，无思无想，不喜不伤，修之道，逆上劫，补己身……欲寻真仙，超凡脱俗，真我为先，方为争渡。”
《争渡经》大纲赫然在余东脑中回荡，原本晦涩难明的经文，余东此刻竟然明白了一丝真意。
余东猛然坐起：“王老……继续！”随即闭目端坐不动。
“这是一篇脱胎换骨的无上真经，勿念勿忘，无思无想，，修之道，逆上劫，补己身。”余东仿若感知不到肉身痛楚，陷入空灵境地，无思无想，不喜不伤，疼痛扭曲的面容逐渐舒缓。
灵果药力疯狂催发渗透，配合碧刃壮大余东体魄，使之渐趋于刚柔并济。
余东睁开双眼，目光炯炯扫视自己一番道：“还不够！”已经历经百炼的血肉身躯炸裂成血雾凝而不散再反哺回归。
王老呆滞望着余东的变化，耳畔听到自余东体内发出的咚咚擂鼓声。
鼓声起初细微不可闻，很快密集轰鸣仿若炸雷，震耳欲聋。
“气血擂鼓惊仙雷！古籍记载的是真的！”王老惊呼，“体修法超脱圆满会产生的惊雷异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