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制止。
“跟你一起的小姑娘病了,现在餐车接受简单治疗,跟我到餐车来!”高大威武的乘警叔叔神色凝重。说着转身便往五号车厢走去。
“叔叔,她怎么了,现在怎么样?”他追上乘警,焦急的问。
“请让一下,请让一下。”乘警叔叔侧身从五号车厢门口拥挤的人群中挤了过去,向六号车厢走去,王虎尾随其后,如法炮制。
“刚刚她在位置上干呕不止,被乘务员发现。”乘警低下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非典刚刚过去,现在有些地方禁令还未消除。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我们就把她带到餐车接受治疗。
”
“啊,你们把她隔离了!”他显得有些惶恐。
“准确的说,我们只是要观察一下,毕竟随车人员中并没有医生。我们目前正在考虑和有关方面取得联系。”乘警叔叔回头扫了他一眼。
“不用紧张,至于是否联系有关方面目前仍在研讨中,毕竟铁道部门希望能够正常运营嘛。”乘警再一次回头扫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确定有没有领会这句话的含义。“当然,
最重要是没有人能确认这就是非典。我们需要一名医生。”
“跟你一起的那个男的说,小姑娘可能是感冒了。”乘警叔叔再次侧身通过门口的人群,此时的人流的方向已经从下车变成了上车。
“哎呀,怎么把他给忘了呢?”这恐怕是目前最大的疏漏了,“他现在在哪?”他不安的问。
“他现在和小姑娘一起在餐车上。”
“啊!”这话惊得王虎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猛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乘警叔叔的胳膊。“叔,你们必须马上控制他,快!那家伙是人贩子!”他突然提高的嗓门引来了众人侧目。
乘警叔叔看了看左右惊鄂、好奇而又疑惑的人们。缓缓向他探过头来,压低声音说:“他是人贩子?你是想告诉我,你和人贩子一起保护小姑娘了?”
“叔,相信我!我用生命保证!赶快抓住他,别让丫下车了!”王虎摁住乘警叔叔的胳膊近乎狂暴的低声嘶吼着。
乘警叔叔转头直视着他,乌黑浓密的眉毛下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睛,是乎要穿透他的双眼直击心灵深处。哪怕一丝一毫的怯懦、虚假也休想逃过这敏锐而犀利的眼神。
王虎直直的看着乘警叔叔,并不躲闪,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哀求。
正此时,乘警叔叔突然挣脱被他抓住的胳膊,伸手按住塞在左耳里的耳机,“01,01!我是07。”
“01收到,请讲”王虎紧随其后,竟也能清晰分辨出对方的声音。
“刚刚和生病的小姑娘一起的那个男人在不在餐车上。”乘警叔叔加快步伐往餐车赶去。
对方有片刻迟疑,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小姑娘病情加重,那名男子称自己带了药,回车厢拿药去了!”
乘警叔叔猛然回头看向他。
“我刚刚去五号车厢找过,人不在,包也不在了!”王虎忙不迭向他汇报。
“所有人,马上全车搜索该男子!实施抓捕!记住尽量不要惊扰乘客。”乘警叔叔无比坚毅的下达完命令。迅速将右手下探至武装带上扣着的手枪护套,用食指抠开护套锁扣,手指探入
护套内牢牢抓住枪柄却并未提出来。他转向王虎,伸出左臂,将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伸直其余手指弯曲直向五号车厢方向。然后转身便向餐车方向跑去。
危机时刻王虎也需要呼叫支援,心中默念,天灵灵,地灵灵、女神大人快显灵!然而关键时刻不知她仙游何处,并未出现。
“各位旅客朋友,大家晚上好!下面播放一则通知,现在餐车上有一名小朋友生病,如果有哪位旅客是医务工作者,或者哪位旅客有随身携带儿童药品。请您到餐车来,这里需要您的帮
助。我代表本次列车所有乘务人员向您致敬!”
广播中传出乘务员柔和的声音把王虎从无尽的瞎想中揪了出来。哎呀,看起来小姑娘的病情加重了,我还在这里发呆!想到这儿,王虎急忙向餐车方向奔去。此去餐车要途径不下五节车厢,广播中一直在重复着那则通知,车厢里的人们开始有些骚动,有人向上天祈祷小姑娘没什么事儿,有人向上天抱怨怎么会让自己碰上这晦气,更有人开始向四下传播恐怖的信息-----这小姑娘一准是非典!我们要隔离了!不安的人们开始前后左右的交换着意见,恐惧的氛围在迅速扩大。
他尽量将两条大长腿的长度优势发挥到极致,大踏步向餐车靠近。可谁曾想,正当他忙不迭在走廊里赶路之时,突然从走廊边座位上猛的起来一团黑影,一个转身便向王虎扑将过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哪里躲闪的开!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走廊上。
“哎呀,痛,干嘛呀这是!我走我的路,你捅我干嘛!哎哟。。”王虎想华国功夫里应该确实存在点穴大法这回事儿,那东西刚好捅在了两条肋骨之间,岔气了。这感觉,就像胸口碎大
石,而且不是一锤定音,是一刻不停的在碎大石,巨痛不已,呼吸都会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你。你没事儿吧!”
咦,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呀!女孩子也不行!痛死了。
他猛的站起来,可由于刚遭受重创再加上起来的速度太快,竟然脑供血不足,一阵头晕耳鸣,眼前竟然一片漆黑。他赶忙就势抓住身旁的座椅,做一脸镇定状。
“你都快把我捅死了,就对不起呀!”王虎摇了摇嗡嗡作响的脑袋试图看到点什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方显然有点着急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要赶去餐车,等会儿再说好吗?”
“餐车!姐姐,您饿晕菜了吧,餐车是那个方向!”王虎伸手指了过去,此时他的视力已然慢慢恢复,揉揉眼睛向前看去,只见一海拔约摸在他胸口位置的扎着马尾辩的女孩子低着头握着一瓶矿泉水,另一只手紧张的摩擦着矿泉水瓶。他想,这应该就是凶器了。
广播仍然在重复着,王虎整理了一下衣服,扭了扭因岔气而疼痛的臂膀。“走吧,跟我来,我也去餐车。”说吧,大步走去。粗略估计马尾辩女孩儿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透过餐车车厢门上的玻璃已然可以看大约七、八个工作人员在围着一个铺着军大衣的餐桌。乘警叔叔在一旁用手机讲着什么。
马尾辩女孩儿从王虎身后斜插到前面,先我一步打开车厢门。
“我是医生。”她从随身的粉色包包里拿出来一个红色的本本,向众人展示道:“这是我的医师职业资格证。我的病人在哪?”显然她已经注意到了她的病人,话音未落便径直向众人围
着的铺着军大衣的餐桌走去。
马尾辩女孩儿娴熟的用手背碰了碰小姑娘的额头,又翻开他的眼睛看了看。转身向众人道:“谁是孩子的家长?”有股浓浓的火药味儿。
“谁是孩子的家长?”
“我。。我。。我是她家长。”王虎怯怯的说:“算是吧。我是她哥哥”回头看了看乘警叔叔,他是乎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只是面对窗外,好像在思考什么。
“呀,是你!怎么搞得,她在发烧呀。”她质问到。
“这个。那什么。是这样。。”他想起火车站的一幕幕,想起自私的逃走,将一个羸弱的小姑娘至于无情的风雨中而不顾。“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她。”这也算是一种忏悔吧。
她看了看他,无奈的摇摇头,回头继续治疗。
乘警叔叔走了过去,弯下身问马尾辫女孩子:“能否先确定一下,是不是非典。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