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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情为何物

冒险动用离魂禁术的顾若风,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自身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现在他身负重伤,而且魂魄中的七魄只能暂时寄宿于销魂无双笛之内,没有办法回归肉身。

引起如此大的动静,为了尽快平息一切,顾若风需要立刻魂魄相依,回到肉身之中,因此他请唐霜霜帮助自己。

唐霜霜虽然疑惑但是没有犹豫,毕竟顾若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要自己能够办到的事,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

“我,我该怎么做?”唐霜霜询问顾若风,同时心里也有一丝小忐忑,不知道顾若风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倘若需要她的鲜血什么的做药引,她是个怕疼的人,平时打死了也不肯打针挂水,更别说抽她的血了。不过现在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哈哈,你真的很可爱……”顾若风的笑声从笛身中传来,听起来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应该没有大碍,“我猜你平时一定电视剧看得太多了,你要救我只需要做很简单的事情,用不到你的鲜血,不用紧张,哈哈……”

唐霜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中的想法又被看穿了,她觉得有点无地自容了:“你,你怎么总可以看破别人的心思阿,太不公平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呢……”,唐霜霜故意找一个话题缓解自己的尴尬。

“嗯,说得有道理,看来我以后不能随意窥探别人的心思,这是不对的。其实有时候我并不是刻意要去知道别人的想法,但是也许是习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有些人在内心有波动的时候会在神态,表情上凸显出一丝不自然,因此很容易被我捕捉到,接着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你刚才所思考的信息,自己也控制不了……”顾若风仔细地想了想,也觉得随意窥探别人的心思是不对的,倘若用人类的律法来定罪的话,他就是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权,这罪过还真不小呢……“我明白,只要不做亏心事,也就不用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好了,我到底该做些什么?”,闲谈的话题终止,唐霜霜回到了主题上,再次询问顾若风。

“你还记得,自己的魂魄被召唤回来时,听到的那首西洋小调吗?”顾若风问到。

“嗯……印象很深刻……听上去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唐霜霜的脑海中似乎又飘出了那悠扬的曲调,犹如天籁。

“好,刚才也说过了,那是指引魂魄去该去之地的‘引魂调’,也正是用这根销魂无双笛吹奏出来的,现在我需要你做的就是,你来吹奏这曲‘引魂调’,将我的七魄指引回到我的肉身之中!”顾若风说出了自己魂魄回归肉身的办法。

“我?可是我从来没有吹过笛子阿,我根本不会的……”,唐霜霜听到顾若风让自己吹笛子,心里先是一松接着一紧,松是因为自己不用流血了,而紧是因为自己以前根本就没有碰过笛子,如何可以吹奏出‘引魂调’呢……“你可以的,乐谱就在你的心中,就在你的脑海里,别忘了自己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别忘了是什么给黑暗中的你指引了一条明路,在你听到这首曲子之后,它就已经深深刻在你的身上,今生都不会忘却的……”顾若风鼓励着唐霜霜,“来,拿起销魂无双笛,你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唐霜霜无奈,只有听顾若风的话重新拿起笛子,但是她连如何正确握笛都不知道,因此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茫然无措。

不过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刚刚握住笛子,唐霜霜的双手就像被几根无形的线纵了,不听使唤,自己动了起来。片刻以后,玉笛被唐霜霜横在身前,手指拿捏玉笛的位置堪称完美,就像是从小就与笛子为伍一般,让唐霜霜惊讶不已。

接着,唐霜霜将玉笛轻轻放在了唇边,慢慢闭上了眼睛,手指轻动,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不停地闪过,她想起来了,是那熟悉的,温馨的,可以驱散一切孤寂,引导游离失所的冤魂回归正途的‘引魂调’旋律,只是现在唐霜霜听得非常地真切,不像在幽冥深渊之中听到的那样断断续续,若即若离,似乎这首曲子,每个音符,每个停顿,都是由她亲手创作的。

悠扬的笛声,在这个充满不可思议的夜晚,终于再次响起,只是唯一的不同,就是先后两次的吹奏者和倾听着互换了身份,只有李羽铭,有幸两次听到了这天籁之音,也鉴证了人是拥有灵魂的事实。

婉转悠扬的旋律不断在唐霜霜脑海中响起,通过她的手指传送给玉笛,销魂无双笛本是神界至宝,凡人根本无法使用,不过现在笛身中附上了顾若风的意念,因此才可借唐霜霜之手,让自己魂魄尽快回到肉身,因为现在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为顾若风不同于凡人,身负异能且意志坚韧,只是通过玉笛作为媒介让自己魂魄归位,因此玉笛很快就有了反应,随着悠扬笛音的传出,笛身也有了变化,像心脏跳动频率般的亮光越闪越急,顾若风心随意动,身在体外的七魄感受到了肉身内三魂的召唤,放松己身,挣开束缚,几缕雪花般白色的丝线状雾气从玉笛中溢出,在空气中缠绕着,飞舞着,慢慢地靠近了顾若风冰凉的肉身。

李羽铭紧紧扶着顾若风的身体,感受到从销魂无双笛中散发出的强大力量,而正在吹奏玉笛的女友,整个人被笼罩在淡绿色的光芒之中,有一种神圣不可接近的魅力,倘若此刻唐霜霜身着的是古装,那么玉笛斜依,朱唇轻碰,长发飞舞,彩衣飘飘,俨然就是人间最美的画面了。

李羽铭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女友,他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地去观察过一个人,而他现在越看这个肯为自己舍弃生命的女子,就越觉得自惭形秽,配不上她……开了点小差,李羽铭骤然感觉顾若风的身体中起了反应,不再是冰冷没有一丝气息,相反的正有一股强大的波动以顾若风为中心蔓延开来,身处风暴中心的他被吹得头发散乱,狼狈不堪。

而盘旋在空中的几缕烟尘,也随着玉笛中发出的绿光,渐渐融入了顾若风的体内,整个过程非常缓慢,唐霜霜还在忘情地吹奏着玉笛,而李羽铭则大气都不敢喘,深怕自己一动,顾若风的复活仪式就会功亏一篑了。

当游走在顾若风体外的所有白色雾气都进入了他的体内之后,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停止,李羽铭这样感觉,因为耳边没有了那悠扬的笛声,狂暴的风也停住了它的咆哮,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感受不到了。

就在这一刻,依靠在李羽铭怀中的顾若风,身子微微动了动……错觉吗?李羽铭问自己,也许是自己过度紧张之后感觉也出现了问题,不过怀中的顾若风突然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黑色的瞳孔漠然地瞪着李羽铭,吓得李羽铭的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顾若风缓缓地坐起身,但是动作是那么僵硬,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或者是一个僵尸,还是木乃伊。李羽铭的脑中蹦出了几个形容词,但是都无法将顾若风此时的举动,完美地表述出来。

没有言语,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顾若风不存在任何的生气,依旧和昏迷之前一模一样,难道说,魂魄归位的仪式,失败了吗?

“扑通”一声异响从不远处传来,李羽铭慌乱中抬起头,看见女友唐霜霜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吹奏,而刚才的异响,正是她摔倒在地的声音。

“霜霜!”李羽铭急忙奔了过去,将女友搂在了怀里,唐霜霜似乎陷入了昏迷,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滑落,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右手还紧紧地握着销魂无双笛……“天哪,究竟出了什么事!”,顾若风复活失败,唐霜霜又无故昏迷不醒,纵使刚才受尽了以前女友们怨气的折磨,李羽铭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慌乱和无助。

失去的恐惧,从开始时唐霜霜为救自己而献出生命的那一刻开始,李羽铭第一次品尝到了失去的滋味,而现在,这种痛苦,又再次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

“我该怎么办……霜霜……”李羽铭紧紧抱着女友,积蓄已久的眼泪,再也承受不住真情的重量,簌簌落下,一滴,两滴,滴落在唐霜霜苍白的脸上,只是怀中的女友,却没有任何反应……爱,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吗……情为何物?是酸是甜,是咸是苦……也许不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情的真谛,不过抱着毫无知觉女友的李羽铭,第一次明白了,也许在真的失去一个人的时候,情的感觉会被无限地扩大,而真正的情也会因此被发掘出来。

沉默,犹如幽冥深渊里般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大地,只剩下李羽铭眼泪坠落的‘滴答’声,听上去是那么惊心动魄。

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可是现在这样的结局,究竟算是什么?

埋头落泪的李羽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上,之前他的前女友们所积聚的怨气,现在又悄然燃烧了起来。事情并没有真正的结束,李羽铭还忘记了这个重要的一环!

不过他马上就会想起来,因为一把闪着青光的锋利宝剑,已经静静地停在了他的咽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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