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最后还是把你救出来了。”我提醒她。
“那是因为她需要我。她需要一个帮手。”她又回复到平静的样子,“想知道我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她笑得甜蜜,像是告诉我一件幸福的情事。
她掀开她背部的雪纺衣。
疤痕。
密密麻麻的疤痕。肉红色的疤痕。有的像一条条的小虫子在蜿蜒的爬行,有的却像粗壮的枝干延伸出无数细小而痛楚的疤痕。
这更像是描在vivid白皙背部的恐怖图画。
她放下衣服,“有些是冰姐做的,因为我不够听话。有些是在牢里烙下的伤,当时没人给我送药,化脓都快溃烂了,还有虫子在上面爬。”她依旧笑着,“冰姐让我去做祛疤手术,但我不愿意。”她敛去了笑容,“因为这伤疤的疼会日日夜夜提醒我对她的恨。我一分一秒也不会忘记。”
“那现在呢?冰姐已经死了……”
“死了更可恨!”她粗暴的打断我,“她明明知道这些年我有多隐忍,她知道我的野心,她也知道我在她的药里动了手脚,她更知道我已经谋划出打败她的计划了……可她为什么这么快死,她连实施计划的机会都不给我!她明明知道这个计划费了我多大的心思,她却连出招的机会都不给我……她怎么敢这么耍我……”她的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哀伤表情。
听了她说完,我觉得冰姐比我想象的更加聪明,更加宽容。计划,因为有了那个计划,所以那天晚上她才敢那么干脆的表现出她的野心与欲望。
“你的母亲呢?我记得你和我提过你的母亲是冰姐的朋友。”
她笑,嘲讽,“这种话你也信,是不是很感人?”
我在她嘲讽的笑容下终于开始变的愤怒。
她却突然敛去了笑容,“你根本不配愤怒。冰姐不在了,你又算什么东西!她以为她死了一切就结束了么?我的那些计划就要全部用在你身上,谁较你长得那么像她!”
“我不是冰姐,我是季雨眠!”我是真的愤怒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说!我只是季雨眠,我不是冰姐,不应该把仇恨转嫁到我身上。
林信,我不是冰姐,我是季雨眠。
“谁叫你一路走得那么顺风顺水,让人看了真不是滋味。”她的脸上开始出现一如冰姐般冷漠的笑容。
……
从vivid着走了出来,我上了车。看着周围不断流通的车流。
vivid说得对,冰姐走了,我就什么也不是,以前没受过的苦都会加倍而至。
我突然感到痛苦又无助。
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远离我了。妈妈,妙若,冰姐,林信,连陈寻也飞到了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