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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苟且偷生

蛇古大陆-->云苍国-->新三晋大地-->最高学府-->西特学院,又迎来新的招生季。

西特学院门口,那叫一个人山人海,你推我挤的。

学校门口张贴这一张大红海报,上面写着招生事项,一群又一群的人涌向那里,在从哪里走进校门。

而此刻的最忙的,却不是学校的相关人员,反而是这学院附近的各种商贩,每到这个时候,就是他们大赚特赚的时候,他们出售各种货物,说不上琳琅满目,但能称个货物繁多。

这其中当然也有真正的好货,可也是需要自己有极好的眼光。

各种吆喝声,讲价声,吵得火热火热。刺的人耳膜发鸣。

顺着人流走过,一个个大摊位,有卖武器的,材料的,防具的······

与其他大型豪华的摊位不同,一个角落处,一位浑身伤痕累累的少年守着自己的小摊位,一张破桌子,上面铺着一张简单的草席,摆着一些材料。摊主名叫白楠,年方十四,淬体境二星的废材。瘦弱的身躯,裹着黏住血肉的绷带,强打着精神依靠在一个大布袋,守着自己仅仅只有一张草席为依托的小摊。

“让开,让开。”

几道粗暴、喧闹的声音吵起,密集的人群被分出一个道来。几道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为首少年衣着华丽,名叫章成,本地青狼帮一管事,淬体五星实力,嬉笑哈腰道:“成哥,这边请!”

“恩!”

显然中间那位很吃这一套,极为满意的往前,慢慢走。两只眯眯的小眼四处的扫视,一些眼尖的商家捕捉到,暗道不好,“这瘟神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

聪明的商人,连忙偷偷将一些好货藏起来。

为首的那人,摇着扇子,满脸的郁闷,想不到我竟然要来干这种打杂的活,真不知道管事大人是怎么想的?

看着眼前那些摆摊的人,章成不由的骂了句,“一群苍蝇,活该一辈子守着破摊。妈的,见到这群苍蝇心情就不好,得找点乐子。”说着两只眼四处张望。

章成摇着扇子,随意的往一处摊位上倒过去。

身旁的几人看见成哥这副模样,知道马上就有好玩的了,连忙跟着脚步向前去。

“哎呦!是成哥,成哥,小小心意,您别客气。”眼瞅着章成向自己摊位走来,那瘦弱的摊主连忙捡了几块像样的东西,包着缎子递上。

“嗯!不错,不错。”

看对方这么上道,章成大感高兴,一把将东西攥过来。

有人开头,其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摊主,也是纷纷效仿,“哎呀!我去,这么上道。”原本就想故意挑事,从而发飙的章成没能得逞。

一路走来,摊主们连忙奉上自己供物,这让章成的虚荣心瞬间暴涨。一路走过去,众人端茶倒水,各种孝敬!这让存心要挑事的章成,无从发难,虽说心里头有点高兴,可计划没得逞,不免失望。

“咦!”章成眼光一闪,一眼即定在一处,那一张破烂的木桌上,有着一颗暗闪流光的紫色晶石。“哎呀!竟然是紫晶!”章成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揉揉眼,确定的认出那就是紫晶,脸上瞬间堆满了贪婪的笑容。

高阶灵物——紫晶,铸剑材料之一,不管是一把如何材质平平的武器,据说只要掺和一些进去,便能提升一个层次,据说紫晶品质越好,层次提升越高。

“嗯?!”

章成一把推开恭维的人,径直大步走向白楠的摊子。一群人连忙跟了过来。

“哟!这不是那谁吗?”一道尖酸的声音在摊位前响起。

“那谁,成哥,不是那谁,分明是那条狗嘛!”旁边的一个叫卢裴的少年一眼就识出,因为年纪相仿,再加上他卢斐只会狐假虎威,倒一些大摊主的面前,不敢多发难,但面对白楠这种没地位,实力且不如他的,自然是一副耀武扬威,之前一个跟白楠年纪相仿的,被他欺负的,当街下跪,一些少年摊主,看着心里害怕,于是在私下叫卢斐为卢爷。

大家,心里虽然不愿意,可对方阴险之人,手段极为恶心下作,心里虽然愤怒,可由于种种原因都选择了沉默。

其他少年们也是跟着哈哈之笑。刺耳的讽刺,使得瘦弱的少年,身子微微一颤。

白楠睁开微闭的双眼,打量着眼前的来人,此刻的脸上挂着瘀伤,头上裹着一层薄纱,右手也是绑着绷带挂在胸前。

面对眼前这些人的嘲弄,他默不作声,深邃的眼眸,泛着些许哀伤,瞪愣的看着他们。

“嘿!小子在我们学校摆摊有没有先跟我们知会声呀!”成哥挑事的喊道,他一脚踩在白楠的摊桌上。眼睛不着痕迹点了下那块紫晶。

白楠看在眼里,心头不由紧了些,张开干枯的嘴唇,有气无力道:“成哥好,这个月的保护费我已经交了,你看能不能····缓一缓。”

最后几个字还在嘴边,没说便被一句生硬的话给打断,“你是说我不懂规矩,强行扣收?”

章成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不是,不是”白楠缓缓的摇头。

“不是?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过两天,过两天我一定能给你。”

“过两天?”

“要不,我多给你一星期?”

“那就多谢成哥。”少年强忍着伤口疼痛,低头致歉道:

“呵呵,有意思啊,有意思啊?给你阳光你就灿烂,你他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敢跟老子讨价还价?”

章成怒极反笑,手里的扇子不住的摇动,眼里满是嘲弄。

咔!”的一声,章成一脚狠狠往桌子上猛踩。

木桌从而中断。一群人连忙围了过来。白楠顾不得伤痛,连忙将一块紫晶捡了回来,攥在手心。周围的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是谁这么不开眼,去得罪这么个瘟神?

“少跟我打哈哈,不是老子不讲仁义,你们这帮烂人能在这里摆摊,那都是老子跟你们求得情,不然凭老子青狼帮的实力,早他么清理干净,那还有你们这帮垃圾的饭吃。”

“其实?”

章成话锋一转,原本那张暴怒的脸,立马变得风和日丽,轻声道:“只要你送我一块东西,就当啥事也没有,你看咋样,咱们还能交个朋友。”

说着章成用眼角的余光投向被白楠死死攥住的紫晶。

青狼帮,这一片区域的有名帮派之一,平时到处欺负弱小,据说连这学院都有他们的人,而眼前这位大哥模样的人物,便是其中一个小人物,仗着自身实力是淬体境四星,拉着一帮二、三星的手下出来厮混。

而白楠这种无权无势的diao丝自然是他们欺压的对象。这不,上个星期就来过,这次换了个人又来。

现在的白楠伤痕累累,浑身上下连买药治病的钱都没有,哪里还能去叫保护费?并且自己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那破桌子上的紫晶。

那可是自己的学费,为了能换学费,他连药都不舍得去买,因为那个胖主任跟他说,只要他能凑齐十万金币就收他进校,虽然费用比其他学生高了三倍多,白楠还是愿意。

紫晶是他命,现在拿他紫晶等于要他命。

一种令他血脉有些贲张的欲望像尖刺一样正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双眼开始不受控制,心智正在被一点点摧择。全身仿佛被火一样的灼烧。

“小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数三下,乖乖将东西放在我手里,这是就当了了,否则···”

成哥鼻子冷哼,傲然的站在白楠面前。

“哎呀!怎么着?你还不服呀?我们成哥光顾你这破摊是你福气,你那是什么眼神。”一旁的卢裴双手插在口袋里,叫嚣道,刚刚白楠的异常,他可是捕捉在眼里。

原本就好事的他,包不得能出点事,趁机挑事再浑水摸鱼。

“三”

章成突兀的从嘴里吐出一字。

接着眉头一挑,喊出第二个字:“二!”伴随着这一个字的落下,章成的咬着牙落音,眼中的杀意不由浓了几分。

“一!”

相反的是,最后一字轻轻从嘴里呼出来,一股无名火噔的在心底燃起,“给我打!”

森冷的声音砸在在场的每一人的耳朵里。

周围其他的商铺纷纷停下生意,惶恐的看着将要发生什么事这边,其实所有商铺都被他们欺负,只是无权无势不敢反抗。

一些商贩看着这一幕,不禁摇摇头,叹息:“唉!又是一场悲剧。”

白楠此刻神经几近疯狂,眼中的杀意像潮水一般的涌集,十指狠狠的嵌入手心,任凭那一股酸麻慢慢弥散。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话不知伴随自己多久,从来都是别人放屁,自己还要瞥着闻,在强者面前选择低头,这种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久的似乎连反抗都快忘了。

如今再忍,可又如何?我的容忍,却成就对方更加猖狂的资本。

今天,摊位都被踩了,还怎么忍?抢紫晶,等同于拿他的命,什么都行,就是紫晶不可以。

他怒了,真的怒了······

脸上的汗水跟着下滑,面对着七个人的恶意,白楠心底终于是快了忍不住,手里的木之炁忍不住的从气海处涌出来催动。

······

风,悄悄的从这里吹过。

成哥,发出一声冷哼,“上!”

一行人,将白楠的摊子一通乱砸,卢裴更是一把操起一块桌角,朝着白楠的头就是砸,也不管白楠还缠着绷带。三星段阶的卢裴一击便将白楠打的倒在地上。

“砰!”

接着就是一阵打砸声,“蓬蓬!”木桌子被踩坏几只脚,一通东西可劲的乱砸,那卢裴自然又是趁机浑水摸鱼,把一些看的上眼的东西直往口袋里送。嘴里还跟着咧咧骂骂!

“章成,今日之辱,他日百倍奉还!!!”

在倒下的一瞬,白楠幽幽的从嘴里吐出一句,任凭鲜血从破裂的伤口中溢流,染红一片白带。扬起了拳头,战了起来。

丈夫生天地,何不当自立?

这是白楠深藏心底的认识。他本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则忍。但今日,他不想再忍,再忍恐怕真是负了自己满腔热血。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烂哥?”

成哥仿佛是听见什么极大的笑话,怒极反笑,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哈哈哈!你要搞我?哈哈哈····听见没有,他说他要搞我?怎么办?我好怕呀!烂哥要搞我!”成哥冲着身边的人,指着白楠调笑道。

得意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辣,捏紧手中的一块晶石,朝着白楠就是砸去。

“蓬!”

“给我打,往死里打,妈的,还真有不怕死,行,爷今天还不信这个邪。”章成指着白楠痛骂。

有了带头人的金口,一帮手下自然是如吃豹胆,手里拳头凶了不少,雨点般的打向白楠。

·······

“干什么,你们!”

突然一声严厉的大喝爆出。

人群里,几位穿着铠甲的人员往里冲过来。

“糟糕,成哥!是执法队。”

卢裴失色吐出。

“妈的,真是晦气,走!”成哥充满畏惧地看向那边,嘴里喷着吐沫道。

眼中依旧留着怒意,恶狠狠的对着白楠低沉的吼道:“小子,算你走运,下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我们走!”

几个人迅速往人群里躲去,灰溜溜的逃走。

······

黄昏带着夜色挂在天幕,天赫城内的一处烂街角,凋落破旧的房屋,显然与这座繁华无比的城市格格不入,白楠拖着疲倦的身子带着一个粗布麻袋。推开那扇几乎都快掉落的门。

进入屋院之后,白楠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举起那还缠着绷带的手,握着拳头,一拳狠狠的砸在那破烂的墙壁上。

“蓬!”

墙面张开一道网纹,这一拳虽然没有上百斤的力量,可诡异的是那一处墙壁竟然像是在融化,宛如被熔浆侵染一般。任凭鲜血从绷带中往外乱流,若潮水般的疼痛从拳头处散发到身体各处,张着干枯的嘴唇,沉吟:“三年了,三年了!老天你到底想怎么样?”

若是让我一死,就趁早,又何苦如此哉?

·····

疲惫的靠在墙角,举起那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庞,凝望着黑夜中的高大建筑物,那一栋栋高楼大厦仿佛洪荒巨兽,将他一口吞没在其中。

白楠双眼泛起一丝苍凉,脸上露出与之前懦弱的表情完全不一样的坚毅,低下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暗叹:若不是当初,我今日早已凌立一方,又岂如今日苟且偷安,屈受如此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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