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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北艾尔的黄昏

王历一三六零年八月,金色的麦浪席卷了整个圣陆,绵延了数年的全面战争,在五年之前画上了句号,新亚鲁法西尔在被称为“解放王”的法普的带领下,逐渐走出了战争的阴霾,从兰帝诺维亚引进的冬小麦将国内的收获足足提高了五成。并且,由于没有了大量贵族的盘剥,经过战争创伤的土地短短几年就恢复了生机,凭借和塔兰维诺商会的合作,即便只收取了极低的通关税,但贸易的畅通还是给亚鲁法西尔的国库带来了巨大的收入,这是金子般的和平年代,每一个亚鲁法西尔人都虔诚地向上神祈祷,希望这美好的时代能够延续下去。

“今年的收成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即便身为亚鲁法西尔执政官、捷艮****第一龙将、亚鲁法西尔摄政王,闪族人法普仍然改不了常年军旅生涯所养成的习惯,一身土黄色的新亚鲁法西尔解放军军装,腰间挂着一柄惯用的闪族弯刀,如果不是左胸上代表执政官和总统领的标识,几乎和普通的士兵没有什么区别。

“今年夏天的雨水丰沛,阳光又充足,只要靠南一些的地方,都是大丰收,安蒂斯威尔所有的谷仓据说都装满了,塔兰维诺的商人只需要一个金币就可以买到足足七石新粮。”当年流浪军团的军官们,大多都不是处理政务的材料,除了担任参谋长的梅尔基奥尔。

“七大圣国都是大丰收,这可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盛况,普雷斯顿的报告上说,光是特拉维诺的产出,就已经抵得上往年全国一年的收成了。”冷静如梅尔基奥尔,此时的脸上也充满了喜悦。

“梅尔,我们战斗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吧!”法普感慨道。

“我想让大地恢复和平!”多年前许下的心愿,终于就要成真了么?

“对了,克斯汀的报告怎么说?”法普问道,从王历一三五五年开始,由亚鲁法西尔内乱所引起的大陆战争宣告结束,这五年内,唯一的战火便是艾尔法西尔内战。原来的第二王子萨姆丁和第三王子布拉西尔都宣称自己是正统的艾尔法西尔圣王,占据圣城的第二王子拥有残余的彩虹骑士团和北方死囚团支持,并且获得了怀顿诺尔的援助,而布拉西尔则在由仆兵组成的新艾尔法西尔近卫军的奋战下,从少数的南方据点,席卷了半个圣国。

“布拉西尔殿下最近连续发动攻势,而且都取得了胜利。”梅尔基奥尔说道,“现在艾尔法西尔圣城已经被包围了,莱尔公爵已经率领北方兵团北上助战,只要能够攻下圣城,那些北方的豪族自然会承认布拉西尔殿下正统的地位。”

“布拉西尔殿下,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是五年的时光了。”法普低声说,“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就是艾尔法西尔圣王了吧!”

.。

艾尔法西尔圣城外

青灰色的帐篷连绵不绝,身穿灰色制服的仆兵在军营中不断忙碌地穿梭,巨大的投石器迅速被组装起来。

“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大阵仗了!”青年将领顶盔贯甲,右手按在佩剑上,棱角分明的脸上挂满了笑意,似乎并不把眼前的战争放在心上。

“加上克斯汀你带来的五千人,城外已经是四万人的大军了。”经历了多年的苦战,原本在圣城因为英俊而出名的布拉西尔王子已经是一脸风霜了,“只要打赢了这一仗,战争就结束了,这些年,艾尔法西尔人的血已经流的太多了。”

“法普大人

总是说,如果没有夏尔克大人的话,我们亚鲁法西尔可能还要经历很久的战乱了,是流浪兵团中出生入死的数千仆兵缔造了新亚鲁法西尔。”克斯汀拔出了佩剑,“那么,艾尔法西尔人的未来,就由我们亚鲁法西尔人来开启吧!”

“第一阵,攻击!”传令兵手上象征进攻的幡旗重重落下!

“咚!咚!咚!”伴随着战鼓的节奏声,身穿重甲的攻城队开始向城门移动,巨大的撞城槌缓慢而沉重的移动,重大万斤的巨木把地面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

“噗!”距离城墙尚有五百步的距离,数支弩箭已经破风而来,艾尔法西尔的圣城号称“不落”,其中将近百数的箭塔都放置了床弩,通体用精铁打造的弩箭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复数的人体,重重的砸进了地面,号称能够挡住骑军长枪冲刺的战甲,在巨弩的威力下,显得如纸片般乏力。

“轰!轰!”联军的投石车在片刻之后也开始了反击,百斤重量的石弹如同雨点般落下,不过即使联军中都是颇具经验的投手,仍然仅仅只有三成命中了目标,砸在厚实城墙上的石弹仅仅能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侥幸的数枚石弹击中了城墙上的守兵,连人带甲变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

“不愧是七大圣国的都城。”克斯汀感叹着,“攻城塔准备!”

即便是兰帝诺维亚引以为傲的巨型投石车,面对着如此厚实的城墙也只能无可奈何,更加无法压制住被藏在箭塔内部的床弩,虽然声势浩大,但实际上并没有给守城方造成什么损失,这样的恶战,损失是无法避免的了,短短的片刻时间,推着撞城槌的重步兵中队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可距离城门仍然超过三百步。

艾尔法西尔的城墙最高的地方超过十丈,即便是低矮之处也达到了八丈,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械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不过南艾尔军的进攻已经准备了数年,数个与城墙等高的攻城塔已经被推了出来。

在箭塔中被固定保护好的床弩并不能自由地调整角度,攻城塔顶的弓箭手开始对城墙上的守军进行压制。伴随着数声惨叫,城墙上数十个人体坠落下来。

不同于刀剑的训练,一个精锐的弓箭手往往需要数年的时间才能在战场上发挥作用,而经过了近十年的战争,艾尔法西尔军中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已经变得十分稀少,根本不是亚鲁法西尔军中来自迷途森林的闪族弓箭手战团的对手。

即便是数尺见方的射击孔,闪族的射手也能轻易地将复数的箭矢射入,虽然弓箭不能摧毁床弩,但操作弩车的守军也不再敢从射击孔瞭望,盲目发射的弩箭对于攻城方的威胁下降了至少八成。

绞索令人牙酸的开始绞动,圣城的守军并没有盲目的困守,伴随着城门的缓慢开启,大约一个大队的红色重装甲骑兵如同一道闪电从城中跃出,很快和亚鲁法西尔的攻城槌战队绞杀在一起。

没有结成阵势的重步兵在灵活性上本来已经处在下成,只能依托巨大的攻城槌进行防御,好在为了追求凭借着优良的盔甲,虽然大部分都受了轻重不等的伤势,但依旧勉强支持着战斗。

“亲兵队!”克斯汀拔出了长剑,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如果等待着轻步兵们的支援,重步兵中队已经可以从北方兵团的序列中除名了,而总数达到五千四百八十二人的亚鲁法西尔北方兵团,拥有战马的人数还不到三百,唯一成建制的只有克斯汀本人的亲兵队。

“让艾尔法西尔人看看我们莱尔家的武勇!”

作为亚鲁法西尔军中所剩无几的传统贵族,世代镇守北部重镇西维亚的莱尔家族所拥有的深厚底蕴,在军队中首屈一指,总数多达二百人的亲兵队,全数由莱尔家的族人和家仆组成,是克斯汀·莱尔压箱底的战力,没想到开战不到两刻钟,便不得不被逼了出来。

重步兵花了足足一刻钟才赶完的距离,骑兵队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冲刺而来,克斯汀的重剑直接将对面的北艾尔战士捅穿,大片的红色被身穿黑色禁卫铠的亲兵队所终结,城门前,想出来接应的北艾尔军步兵则被迅速脱离战场结成方阵的重步兵中队死死抵住。

“一鼓作气,冲进城里去!”拥挤在城门口的人群造成了北艾尔人的灾难,城门的吊桥根本没有办法吊起,败退下来的重骑兵和想要出城作战的轻步兵混成了一团,完全成为了亚鲁法西尔军的活靶子,几乎每一个亲兵队骑士的马头上都已经悬挂了两到三个首级。

“禁卫军第二战团,彩虹骑士团第一战团,第四战团,全力向南门攻击!”布拉西尔王子也是老于战阵的骑士了,他不会放过如此的战机,“不愧是萨姆丁。”

艾尔法西尔的第二王子萨姆丁,也许在政治斗争上是一把好手,但战争方面,似乎只会表现出愚蠢罢了,八万人的远征被不到两万的亚鲁法西尔解放军所击败,如今如此坚固的圣城,看起来连一天都撑不下来。

灰色和彩色的潮水向城门涌动,同为艾尔法西尔人,南北艾尔军的军服在款式上几乎保持了一致,仅仅为了区分敌我,布拉西尔王子的军队都在前胸显眼位置缝上了象征和亚鲁法西尔盟约的靴型徽章。

“投降,投降!”

“不要杀我!”

数目上的优势很快就击垮了守军的信心,连续的败仗早就使北艾尔军的士气降低到了谷底,城门的沦陷让守城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联合军的眼前顿时开阔了起来,同为艾尔法西尔人,厌倦了战争的士兵在成为了俘虏之后,不少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萨姆丁在王宫。”

在抓住反叛者,赢得最终胜利的号召下,进城的数支军队都纷纷向位于圣城中心的王宫前进。

“火!火!”

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曾经华丽的王宫完全笼罩在红色的火光中,一个凄厉的声音微弱而清晰。

“布拉西尔,法普,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战斗虽然算不上激烈,但也已经持续了整整一日,此时,残阳如血,火光更将已经有些昏暗的天空映得通红。

“结束了!”虽然伤亡了五百余人,不过比起预期,北方兵团几乎可以说得轻微了,从国内带来的大批药物几乎没有使用,既然战事已经结束,克斯汀也乐得大方地全都赠送给了艾尔法西尔人,轻易的胜利让克斯汀的心情十分轻松,站在布拉西尔的身边,嘴角扬起了微笑。

“艾尔法西尔的王宫自从七英雄时代开始,就从来没有被摧毁过。”布拉西尔的眉头紧紧皱着,“战争已经持续了太久了,艾尔法西尔流了太多的血,接下来,应该是和平的时代了吧。”即便是身为武将的布拉西尔,在经历了几乎长达十年的战争后,也不由得生出了厌倦之意。

“艾尔法西尔的王,未来,一定会是崭新的时代!”克斯汀更改了称呼,真诚地注视着布拉西尔王子,勇敢而仁慈,这样的王上,一定会给臣民带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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