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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乞丐轰动群言堂 吕仙剑驱猪母石(1)

1.蔡府灵堂日内

狂风呼啸,雪花纷飞。一阵旋风卷着易乡情出现在灵堂门前,众人如临大敌,怒目而视。

义波、宗善急转身保护蔡襄。

衢州府杨大人下令:把他拿下!

众将官和随行兵士剑拔弩张。

易乡情跪着放下七环刀:且慢!我已放下屠刀,乞求为葛小姐上香赎罪之后,任凭你们处置,决不还手。求求你们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可以吗?

众人眼光投向蔡襄。

义波、宗善:蔡大人,万万不可!他是白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能听他说瞎话!

蔡襄沉默: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堂上武艺高手比比皆是,不容其再度逍遥法外。让他上香!

易乡情上香,跪在灵堂:我是白痴,我是情痴!(用自己的手痛打自己的脸)葛小姐,我对不起你!为了抢夺爱情,我害了你,害了蔡大公子,谋杀蔡大人未遂又绑架二公子,破坏你们幸福的家庭,我不是人,我罪该万死!(痛哭流涕)一个堂堂男子汉,居然不懂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我是白痴,死有余辜!但我不是真心要杀你的,不信我死给你看!

易乡情边说边从怀里取出飞镖。

宗善、义波等人神情紧张。

易乡情用飞镖狠狠地向自己的胸膛猛插,口吐鲜血倒在灵堂上。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孙太守:白痴终于了却一生了。

蔡襄冷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蔡母合掌: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观音菩萨终于显灵了!

义波、宗善:阿弥陀佛!

2.京城章府灵堂日内

章府灵堂设在大厅,布置得十分气派。灵位后陈放着两具棺木。章承之的棺木尽管用布履盖着,依然臭不可闻。守灵的亲人都不敢沾边,聚集在章得象棺木这边。

灵堂上灯烛林立,但鸦雀无声。时有低沉的鼓乐声打破寂静。

孝男孝女穿着素服,披麻戴孝,大把大把地焚烧着冥纸,灵堂乌烟瘴气,阴森可怕。

章顶之不时伸手偷拿桌上的供品吃。

(旁白)陈相爷和夏枢密使驾到!

章望之示意戴孝亲人:哭,快哭,大声点!

章望之首先示范,痛哭捶胸:“爹啊,您怎么不吭一声就走啊!哥啊,你死得好冤枉啊!”

守灵的人触景生情,咿咿呀呀地跟着哭。

章顶之不示弱,手里拿着香蕉,哭得最响,一把鼻涕一把泪。

(旁白)丞相陈大人吊唁!

陈执中上香,哀毕。

(旁白)枢密使夏大人吊唁!

夏竦上香、哀毕。

陈、夏安抚章望之:“章相高龄归天乃大福大贵,有承之陪伴不寂莫。你当节哀顺便。

章望之哭得更伤心:谢二位大人不忘故交,亲临吊唁我父兄,在下铭感终生!

(旁白)蓝公公吊唁!

蓝元宸上香,致哀。

蓝元宸:想不到一代名相撒手人寰,令人心痛啊!

众人痛哭一场。

夏竦:承之身亡桐庐,乃以身殉职,怎么没上报朝廷?应予以追封!

陈执中摇头叹息:杭州府已将他自首认罪状送来刑部。

蓝元宸:人死了,自白状也可以说是假的。

夏竦赞同:对,要,要讨回公道!

陈执中:没用,他有前科,皇上会恩准吗?

章望之跪地:承蒙诸位大人关爱。听说我哥的自白状连我也扯进去,我冤枉呀,请诸位大人要为我作主!

陈执中:你放心,承之已病故,死无对证。材料有可能是逼供的或是伪造的。你咬定不承认,不就没事了。

章望之连连叩首:陈相爷高见!有诸位大人做靠山,我什么也不怕。我是伯父的继承人,我会孝敬你们。我伯父,唔,我爹临终前谆谆教导我,诸位大人和章府是世交,在下就是您的侄儿,孝敬长辈是我的天职,我会尽力而为,尽忠尽孝!

3.从衢州往福建途中日外

五套马车迎着风雪,驰骋在崎岖的山道上。

蔡襄泪眼朦胧,喃喃自语:清源,匀儿,你们怎能离我而去,让我痛不欲生!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卢锡苦劝:半年之间,丧妻亡子,如同晴天霹雳。就是铁打的硬汉也难以承受。你不想活,但应该想到上有八十多岁的高堂,下有十二岁的孩子,他们怎么办?你娘许愿造桥的诺言不能实现,不正好中了奸臣乱贼的计?咱们从小立下宏愿要建造洛阳桥,不就成了泡影?你立誓忠君为民,岂不令世人失望?君谟,蔡旬已十五岁了,一眨眼就长大成人,你应看到希望,坚强地活下去!

蔡襄(激动地):舅舅,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我是凡人,不是神仙,我现在心如刀割,难以面对呀!

卢锡点了点头:任何人都难以面对。但恶噩逆境居然出现了,这是奸贼作恶造成的。我们绝不能屈服!死者不能复生,活者要顽强地活下去!你难受(哽咽地)不要压抑在心里,放声哭吧!

蔡襄(咬牙切齿):你说得对。我要报仇雪恨!奸臣贼子不灭,我愧对清源,愧对匀儿!

蔡母在第二辆马车车厢里与蔡茗抱着痛哭。

蔡母(气愤地):老天真作弄人,世间难找的好儿媳和乖孙儿都离我而去,白发老人该走又走不了!

蔡茗:奶奶,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但是,没有奸贼暗算,我的娘和弟弟就不会这么早离我们而去的。孙女不孝,远嫁异乡,不能早晚侍候奶奶和爹娘,不能和弟妹在一起,多痛苦啊!

蔡荔和蔡旬乘坐第三辆马车,在车厢里泣不成声,白梅含泪劝慰着。

4.京城章府密室夜内

何管家(低三下四地):少爷,你派我来丞相府已经五年了,这是章府的账本和清册,请收下。

章望之闭着鼠眼:果然不失所望。以后我会奖赏你的。清册暂放在我这儿,以便查看。账本仍放在你处,照样当你的管家。

何管家点头哈腰:谢少爷的信任。清册里记载着这几年进贡的金银珠宝,可是实物都由老爷珍藏在另一个密室。机关密室至今还找不到。放在这间密室里的银两不超过万两,是用来日常开销的。

章望之:以后我们慢慢查找。当务之急必须清理门户。

何管家:清理门户?

章望之:对,人也是财富。我的大伯母和大嫂子早年过世。二房、三房这两个老东西给一笔钱遣送到外地,从此不许往来。其余女的不管以前是什么身份都卖给青楼当妓女。至于下人更不用说,除得力的帮手和厨子外,都卖掉。家丁要年轻力壮,是学武功的料子,可招二三十个来,由“牛头”、“马脸”当教练。哦,“牛头”、“马脸”难听,就叫“牛教头”、“马教头”吧!丫头要挑年轻貌美、勤快听话的。懂吗?

何管家哈腰:懂,懂,少爷高见!

5.福清渔溪驿站夜内

蔡襄在幽静的驿馆投宿,推窗望外,感慨下笔:(独白)

庭树疏疏何处低,瓦沟霜白月平西。

寒鸦不奈单栖苦,落泊惊飞到晓啼。

蔡襄泪痕满脸,搁笔伏案而睡……(闪入)

天上浮云飘忽,葛清源带着蔡匀下凡而来。

葛清源:师兄,相公,君谟!

蔡匀:爹,我和娘远道而来见您了!

蔡襄抬头,喜出望外:我朝思暮想,终于见到你们了!

葛清源:别挂念,我们一切都很好。天堂那里没有贪婪、欺诈和杀戮,只有廉洁、诚信和博爱。

蔡匀:那里没有贵贱,穷富和强弱,只有平等、公平和正义。

葛清源:那里没有假、恶、丑,只有真、善、美。

蔡匀:那里没有压迫、仇恨和恐怖,只有自由、祥和和欢乐。

葛清源:好人和坏人的尸体虽然都在凡间存在和消失,但是升天享福的总是好人;下地狱受刑罚的都是坏人。

蔡匀:爹,您要为家人而活,为黎民百姓而活!

葛清源:但愿洛阳桥能早日建成!

蔡襄:会的,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葛清源微笑:相公,我们走了,保重!

蔡襄着急:夫人,匀儿!我还有千言万语要向你们倾诉,别走!

云雾中,葛清源、蔡匀含泪挥别,蔡襄飘忽不定……(闪出)

蔡襄梦醒,手里握着笔。

6.莆田蔡宅灵堂日内

莆田城南蔡宅一座三开间,三进深的大厝,灵堂中供奉着蔡父(绣)、蔡弟(高)、葛清源、蔡匀的灵位。正中悬挂着“永嘉郡君”御匾。清源和蔡匀的灵枢陈放在厅的两边。

灵案烛光闪烁,香烟随着悲痛的莆仙乐曲萦绕厅堂。

地方官员、乡亲戚友井然有序上香。

蔡襄及家人一一礼谢。

蔡母:好儿媳、乖孙儿,咱到家了,别再担惊受怕了。咱家乡多美!木兰溪、将军山多美!你们在家歇歇,待择黄道吉日,入土为安。

蔡襄流着泪:夫人,匀儿,恕我公务在身,只能暂时告别。两本书我会挤时间写完,洛阳桥一定要建成。你们一定要去看看!

7.万安渡口日外

万安渡口聚集着人群。男女老少列队等候蔡襄的到来。

蔡襄等人乘坐着马车,风尘滚滚而来。看着沿途百姓跪着迎候,蔡襄等急忙下车,扶起众乡亲。

欢呼声、爆竹声响彻上空。

蔡襄(感慨地):诸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蔡襄何德何能受此礼遇?心感不安啊!

老者甲:蔡大人当官造福桑梓。任福建路转运使时,带动百姓植松七百里,如今绿树成荫,免除风沙和寒暑侵袭之苦。您奏减五代时丁口税,减轻百姓沉重的负担。您倡导开拓茶业,种植荔枝果树,发展经济,处处为百姓生计着想。这样的好官,百姓怎不拥戴?!

老者乙:惊悉大人为返府造桥,途中遭遇奸贼暗算,妻、儿罹难。家乡男女老幼,心如刀绞,悲痛万分!自动摆香案,祈求天公保佑您一家!

蔡襄激动含泪:父老乡亲如此疼爱,蔡某立誓与大家共建洛阳桥!

老者丙:建造洛阳桥,方便交通,振兴经济,是大家梦寐以求的百年大计。我们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一定要建成!大家说哩……

众人:对,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定要建成!

蔡襄作揖:感谢父老乡亲的关爱和支持。蔡某当尽心尽力为大家办实事。建造洛阳桥不成功不罢休!

众人:对,不成功不罢休!

卢锡:造桥工程宏大,也十分艰巨。只要大家一条心,就是天大的困难也能克服。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对!

许通判来到蔡襄面前:蔡大人,州府所有大小官员和各县县令都聚集在府衙迎候,请上船!

蔡襄作揖:父老乡亲们,以后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多着哩,再见!

众人高呼:蔡大人,再见!

一阵阵鞭炮声、欢呼声。

蔡襄登上画舫,远眺江海,百感交集。(闪回)

渡船在风浪中颠簸起伏……

蔡母默然祷告(独白):苍天在上,祈望保佑船上乡亲、旅客平安无事!信女身怀六甲,将来孙儿果能成器,卢氏定要他在这江上修一座大桥,方便行旅!

一声霹雳,空中闪现观音菩萨。

顿时云开雨停,风平浪静,旅客相互告慰。(闪回完)

蔡襄挥手指向中洲,卢锡、王实、义波、宗善、许忠围绕在蔡襄周围,目光投向远方。(定格)

画舫迎着波涛前进。

8.泉州府衙外日外

府衙门外张贴《招贤榜》。群众争着围观,议论纷纷。

观众甲:蔡大人要动真格建洛阳桥啦!

观众乙:出榜招聘能工巧匠出谋献策,有史以来第一次。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蔡大人发动民众造桥真有一套!

观众丙:这几天应聘的工匠可多哩!我们没多大本事,以后当个民工出点力,应该行吧!

空中飘着绮丽的云彩。铁拐李等七仙驾着祥云路过府衙上空。

曹国舅:凡间人声鼎沸,府衙门口这么多的人群在围观什么?

张果老倒骑着白驴子:早有传闻,蔡学士要在洛阳江上架座大桥。近日才上任泉州府太守,就下令在各县张贴《招贤榜》。招聘能工巧匠建言献策。

汉钟离:看来蔡太守是不耻下问的州官。有胆识、有风度!少见,实在少见!我们下去看看吧!

何仙姑:可吕纯阳还没来哩。

韩湘子:他一向贪玩,我们不必等他。

铁拐李:蔡大人是文昌星君下凡转世的。现任泉州府太守,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在洛阳江架桥。不知是搞花样还是动真格?我们不如扮成乞丐、瞎子下凡,试试他是不是以貌取人,还是礼贤下士。如果真是不耻下问的好官,帮他出点子也是应该的。

众仙:好,就依你说的办。

9.泉州府衙内日内

府衙二落大厅,高悬《群言堂》匾额。

围观群众与应聘工匠络绎不绝,府衙人员忙于登记、接应……

蔡襄身着便服,正与来访者亲切交谈。

卢锡挥着羽毛扇安排接访。

许忠等端着茶水请客,忙得满头大汗。

王实、宗善、义波等在不同角落倾听建议。

铁拐李拄着拐杖,张着一只眼,六个瞎子手搭肩鱼串步入府衙。

守门衙役不让他们进来,他们偏要进来。好奇的观众一蜂窝地围着争看。

衙役甲:喂,喂,喂!这里是公堂不是饭店……快,快出去!

铁拐李:那上面牌子不是写着群言堂吗?他们一个个都能进去,我们成群结队反而不能进去,这是什么道理?

贫嘴观众也哈哈大笑:对,他们还手搭肩,井然有序。应该让他们进去演戏!

衙役乙(对观众):你们别添乱,里面不是戏台。

铁拐李:牌子分明写着《群言堂》,我们成群结队却不能说话,那个牌子应该拆下来!

观众:嘿,瞎子还认字,罕见罕见!

钟离权:我们七个人只有一只眼,看东西绝对不偏差。既然不让我们进去就不能叫群言堂,大家说对不对?

观众附和:对!(一阵笑声)

夏德海(对衙役们):他们说得有道理,让他们进去吧!

衙役甲:夏大哥,他们是一群叫花子,万一大人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夏德海:蔡大人有交代,不论贵贱都应让人家进去说话,有事我顶着。

衙役们还在踌躇。蔡襄耳闻争吵声,以手势示意卢锡让他们进来。

卢锡挥着羽毛扇:快请他们进来!

“七人一目仙”一步一拐,步伐整齐走入“群言堂”大厅。观众好奇的眼光不约而同注视着。

许多观众争着围观,捧腹大笑。

蔡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家别笑了。(对“七人一目仙”)诸位来者何意?

铁拐李:他们好奇看着我们,我们只有一个心眼看着大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蔡襄:但讲无妨。群言堂就是让大家各抒己见的地方。你们要建言献策也行,要发问也可以。

铁拐李:听说洛阳江深不见底,你们想造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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