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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发小娃

“不好,又尿了”伴随着清脆的啼哭声,一位穿着一身朴素的白底蓝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轻巧的盘着的妇女,对着身旁白发的老头呼喊道。

“呵呵,不打紧,刚晒好的,给。”白发老人把收好的尿布递过去,妇女麻利地换好尿布,口里轻轻的说着:“天明还有十天就满一岁了吧。”

“对啊,时间过得还真快。”白发老人微微颔首,却看到妇女的眼角已经噙着泪光。“你看,又来了不是,”白发老头轻轻捂住妇女的肩:“都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不要想了。”

“我只是想着天明以后的每个生日都是他父母的忌日,我心里就难受。”妇人抱着孩子的手微微颤抖着说道。

这对夫妇便是圣战中失去儿子儿媳的大统领纪白和大统领夫人莫殇,在退隐山林后,便依着儿子的愿望,带着孙子开始周游五国,现在所处的位置在沙金王国一个偏远的小山村,留在这的原因也只是因为路过此地时,孩子嘟囔了一句“爷爷”,导致那个曾经驰骋沙场,见惯枯骨的的大统领当天连喝了十罐白干,无比开心地醉在这异乡缶土。

“要不我们去镇上开个酒馆吧”纪白沉默了一会道:“来了将近一年了,都没正经见过这个联盟第二的沙金王国。”

“嗯,听你的。”

莫殇把孩子交到纪白手上,便开始着手准备行囊。纪白看着她的背影,曾经乌黑的靓发仔细瞧着便会发现已经掺着些许花白,不自觉地有些恍惚,曾经冥土王国的第一美人,竟然傻傻的嫁给了那时还是一个底层士兵的自己。

当然纪白永远都不会知道,整个苍神大地有多少人羡慕那个嫁给了战神统领的女人。

莫殇清理好东西,关好门窗,把包裹放进马车,便接过孩子上了马车,纪白轻轻地坐上驾驶位,马儿一声响鸣,开始前行。“小黑啊,没有继续让你去那军队,来天天陪着我们一家子,委屈你了”纪白说道,马儿微微顿了顿脚步,回首望了望这个在儿子战死一夜白头的男子,打了打响鼻,沉默地前行。

“救命啊,救命啊...”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小黑顿了顿马蹄,回头望了一眼纪白,“既然遇见了,当然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老头子,我们去看看吧”,车厢内莫殇的声音传来。小黑清了清嗓门,嘶鸣一声,往声音源头奔去。

“夫人,对不起了,如果你还是执意不和我们回去的话,我们也只能如此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男子阴声说道。

“呵呵,跟你们回去,让我们母女回去继续被那小贱人折磨?”只见一个白发女子拿着一把紫金匕首挡在身前,尖尖的耳朵,雪白的长裙已经血迹冉冉,身后同样白发的小娃战战兢兢地在发着抖,手里同样拿着一把紫金匕首,可以看出和妇人手里的匕首乃同炉孪生。

“妍儿,别怕,都是一些五品战士,娘亲可以应付的。”白发女子向身后战战兢兢地女孩说道。

“嗯,妍儿不怕。”小女孩倔强的说道,眉眼间充斥着坚定和执着。

突然,一股乌风煞气从身后传来,“妍儿小心!”,白发妇人猛然回头,只见一个全身裹着黑烟戴着紫金面具的黑衣人凭空出现在女儿身后,一把暗黑匕首眼看就要刺在女儿的背后,她猛然掠起,看到这个黑衣人的出现,她就知道今天自己母女俩基本没有活命的可能,那个小贱人的贴身侍卫,常年在黑暗中行驶刺杀任务的黑衣符阵刺客。

一个闪身,哧…

“啊!娘……”白发小女孩眼睛通红的看着娘亲的伤口流出暗黑的血液。

“嘿嘿,对不住了,夫人下令了,如果你们不想回去,也只能带着你们的尸体回去效命了。”面具男嗤笑道。

看着那个黑衣人,妇人的眼中有些凄然的笑道:“呵呵,想不到连她们弱水本家的符阵师都来了…”妇人心里想着,她知道那黑衣人口中的夫人是沙金王国尹朗公爵的妻子,只是尹朗公爵在苍神联盟对付魔族的圣战中牺牲了,虽带来了家门荣耀,但对于她们来说,也是噩梦的开始,尹朗公爵在世时偏爱精灵族的她和小女儿雪妍,而有着弱水王国云岛公爵撑腰的大夫人在被冷落的同时也攒满了深深的怨恨,尹朗死后,她们母女便被赶到公爵府的柴房,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会被莫名其妙的刺杀而担惊受怕,但是雪妍每次哪怕在饿着肚子也安慰自己的母亲,“娘亲,等我把爹爹交给我的武功都学会了,就不怕这些坏蛋了”这让她既欣慰,又悲伤,决心带着女儿逃离那个魔窟。

“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且放过这对母女吧”一句不算嘹亮但清晰的声音传到每个黑衣人的耳边。

“得的,得的”只见一匹有着乌黑毛发,面容神骏的黑马拖着朴素的车厢驶来,驾驶位上坐着一位白发老头,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在看到马车来时,已经身心俱震,他不明白为什么马蹄的脚步声仿佛拥有魔咒,那匹黑马每踩一下黄土地,自己的精神力不自觉地就开始涣散,这对于一名拥有强大精神力的法师来说是致命的。面具男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老头,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唯独出奇的是他的眼睛,唯有那些冷眼看生死的人才有的眼睛,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知道遇到了狠茬,看对方也没有要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的意思。

他赶紧回头。“我们撤!”面具男看了一眼白发女子的伤口,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被我涂有噬骨散的匕首刺到,谅你神仙也难就,一群黑衣人几个闪身便不见了。

抱着小孩的妇女把小孩交给老头,下了马车,刚走到那对母女身前,小女孩急忙拿起匕首,倔强地挡在母亲的身前。“妍儿,别怕,他们是好人”母亲轻轻地说道。小女孩缓缓退到母亲身旁,看着这位朴素的妇女将手轻轻搭在母亲的手上。

少顷,妇女缓缓地睁开眼,看了看那个伤口处还冒着的黑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多谢了,能把我的孩子救下来已是无以能报。“母亲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我本是精灵族大祭司的女儿,但因为小时候贪玩跑出精灵之森,被猎户者抓到,差点沦为玩物,幸好被她父亲所救,雪妍继承了他父亲尹朗公爵和我的血脉,日后定能有所作为,哪怕让她跟在您身边过普通人的生活也好,希望您能把她带在身边...”白发女子恳求道。

莫殇看着这个小女孩,眼睛通红的她脸部肌肉微微颤抖着,看出来小女孩是天生地落落穆穆,没有面部表情,可那份颤抖,那份悲伤如潮的心痛。

莫殇轻轻地点点头。

白发女子感激地看着莫殇,后转头望着自己的女儿,心疼的摸了摸她瓷白般的脸颊,“妍儿,对不起了,本来还想着带你回到我们精灵族的森林里去看看我们家园的,那里有很多慈祥的精灵长老,有着许多这里没有的欢声笑语,小雪妍,你长大了一定要回去看看哦,爸爸在下面等我太久,我也该去陪他了。”说完,眼睛缓缓的闭上,面容残留着的只有安详。

“娘……”

——————————————

一个山林的小道,一辆马车吱吱碌碌地行着,神骏的黑色良驹安静地拉着马车,白发老头唱着连马儿都觉得难听的山歌,车厢内则多出了一位抱着骨灰坛的白发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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