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柳念文只好自己继续讲下去,说:“我来找你,是这样,因为寝室里有一个小姐妹男朋友请唱歌,寝室里的人都要求带伴过去,男女不限。”
她脸上掠过一点点落寞忧伤,低下头,柔柔的长发将她大半张脸遮住,长长的睫毛可怜可爱的颤动的,说:“我没有什么朋友,所以……”
她抬起头,极快的看了青易一眼,脸上似乎有一点红晕,继续说:“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陪我去……”那温婉的声音有明显的颤动,还有怎么也让人忽略不了的期待。
依然是那身长裙,那神情娇怯动人的模样,要不是荀青易见识过她的心机,几乎也要被这样的期待欺骗。
冷冷的拒绝:“我没有时间。”说完转身就要走。
谁知,柳念文快步拦着她的去路,那双大大的眼睛里立即蓄满了水雾,粉嫩的唇被狠狠咬住,不让眼泪流下来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她声音颤抖,有点慌乱的说:“青易,为什么呀,你,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你,你讨厌我吗?对不起,对不起……”
荀青易是习武的人,耳力自然比一般的人好,敏锐的发现,寝室楼拐角处,另一个人的气息,看柳念文眼泪婆娑的样子,她脸色一冷,竟然敢拿她做道具!
黑眸如墨,她上挑的眉凌冽如刀,那左眉尾处的红痣妖娆到惊人,周身气势大盛,眼光泠泠似冰如刃,不带感情的看着柳念文说:“滚开!”
柳念文心思再怎样奇巧,也不过是一个十几二十,没有见过世面的菜鸟,不由得被吓住,脚步就下意识的往一旁挪动。
拐角处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冲出来指责她,果然不出所料,是那个郴炎彬。
性格冲动正义感过多他,指着荀青易,瞪大了眼睛,满满的怒气,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念文!她不过是想请你一起去玩,你至于这样子甩脸子给她看吗?”
荀青易出奇的没有因为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生气,这个郴炎彬,太单纯,总是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荀青易虽然不喜欢这样的人,可是,却觉得这样的纯粹的心,珍贵难得,于是就越发讨厌那些利用他的人。
瞥一眼那跟碍眼的手指,她挑眉,脸上的表情嘲讽怜悯说:“我怎么样了?我做什么了?中国哪条法律规定,别人要跟我做朋友我就一定要跟她做朋友?别人让我陪着我就得陪着?别人对我笑我就一定要对别人笑?”
郴炎彬被说的有点呆,但还是挣扎的说:“本来就是你不对,念文这么善良的人,你还忍心让她伤心,你也太狠心了。”
哼了一声,她说:“我让她伤心?我狠心?你这顶帽子扣的可真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对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呢!那照你的意思就是,我要什么事情都顺着她,这就是善良了是吧?那我要是不高兴怎么办?”
不待他们张口,她接着说:“那就应该是我胡搅蛮缠,我不讲理吧?这样善良可爱的柳念文同学怎么会干那种强人所难的事情,一定是我在刁难她,是吧?”
郴炎彬被荀青易挤兑的面红耳赤,还是强辩说:“就是让你去唱个歌,玩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荀青易接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就喜欢唱歌玩呢?有句话说的好,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你让我做的事情不是在难为我呢?在您这儿,我连自己选择支配自己的自由时间都没有了?法西斯可不能跟你比。”话说的越发尖酸刻薄。
柳念文拖着郴炎彬的手,难过的说:“炎彬,是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子,被人看见不好……”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郴炎彬本来已经消散了的火气又上来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青易,想说什么又发现根本说不出,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眼神高傲犀利,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在看俩个傻瓜,这让他出奇的不爽。
懒得跟他们耗时间,说这些本就是为了敲打那个笨蛋,但是他一直不开窍,甘愿被人当枪使,她也懒得理:“现在,你们可以滚开了吗?”笑容优雅得体,可是眼睛里寒光四射,冷沉沉的没有一点温度。
E大女生寝室楼的过道上,三个人站在那里对峙着,一个白裙子女生娇娇怯怯,双眼朦胧,一副受惊了的小鹿模样。
一个青年,有着一头亚麻色短发,阳光下,折射着碎碎的光芒,阳光一样温暖闪耀,正涨红了脸,眼睛狠狠瞪着对面的少女。
少女眉如柳,斜斜向上,像极了展翅待飞的凰,仿佛下一秒就会斜入鬓,眼睛长而大,眼角上挑着,左眉尾处一点朱红的痔如冬日梅花傲然绽放于料峭枝头。
眸子漆黑如子夜,里面暗潮汹涌,还有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讥笑,这两人这么不识好歹,她真的有点恼怒了。
她冷哼一声,黑眸如利刃出鞘般犀利凌冽:“怎么,说不上理,想要用武力解决吗?”
柳念文听了她的话,急急抬头,细长的指尖紧紧捉住郴炎彬的衣袖,莹莹的大眼,望着眼前的人,说:“炎彬,你不可以……青易是女孩子,虽然她……我没事儿……你会吓到她的……”
语音哽咽,泪珠已经成串落下,一滴一滴,落在郴炎彬的手上,男人的手抖了一下,似乎被眼泪烫到。手抬起来,似乎想要将那哭泣到可怜的人儿拥进怀里,又犹豫的放下,那双冒火的眼睛像要炸起来一样的盯着青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