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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谐谑(5)

第四天:船长带我看他的房间,向我提出过份要求,这简直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做得出来的。

第五天:船长又坚持了他的要求,还说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要把船弄沉。

第六天:我救了七百人。

屋里青山跳出来

河南有个士大夫,儿子不聪明,因而请了位先生来家教他。一天,先生出个上联要他对:

门前绿水流将去;

学生对道:

屋里青山跳出来。

士大夫一听,大怒,责骂道:“胡说八道!青山怎么能从屋里跳出来!”罚抄一遍《千字文》。

第二天,士大夫与先生一同去道观拜访道士彭青山,青山脚瘸,闻士大夫到,跳出相迎。先生耳语士大夫:“这正是昨日令公子所对:屋里青山跳出来。”士大夫一怔,大笑。

倒欠一百口袋蚕豆

某秀才乘船去苏州,途中无聊,以嚼五香蚕豆消遣。豆香四溢,有几位乡下搭客便向他讨食。

秀才不耐,心想耍耍你们这些乡下佬也好,便道:“各位要吃可以,不过得讲一个古人故事,便可得一粒。”

搭客甲道:“秦始皇一统天下,这是一个古人的故事。”于是得蚕豆一粒。

搭客乙道:“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这是三个古人的故事。”于是得蚕豆三粒。

搭客丙灵感一动:“梁山伯英雄排座次,共一百零八个古人的故事!”于是要分蚕豆一百零八粒。

秀才大惊:“唉呀!这还得了!”哪知话音未落,只听搭客丁大叫一声:“曹操统领八十三万大军下江南!”一把将秀才整袋蚕豆夺过来,“秀才公你至少还欠我一百口袋的蚕豆!”

猴子的大小

有书生到邻县当小吏,知县问:“听说你家乡以产猴闻名,不知猴有多大?”

书生答:“大的有大人那么大。”一看知县的脸色,发觉自己失言,惶惶然欠身又道:“小的就像小的那么大。”

个个受伤

某厨子性好揩油(占小便宜),主人明知他如此,因无证据,也莫奈其何。

某日,主人要烧酱肉,恐怕这厨子揩油,便事先亲自动手切好,共三十六块,再交与厨子烹调。心想这回可谓万无一失,厨子若还揩油,就有话说了。

一会酱肉煮好,主人一看,三十六块没少,只是每块分量大减,俱遭暗伤,看厨子却是一脸坦然。做声不得,无可奈何,乃赋诗一首:

出兵三十六,收兵十八双。

点兵兵不少,个个却受伤。

万物一体

“万物一体”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一个命题,意指万物有一个共同的本源。

一天,两个书生谈论“万物一体”,其中一个道:“假如有人行路遇虎,那人和老虎怎样能成为一体呢?”另一个书生同样不懂装懂:“有道之人,尚且降龙伏虎,遇到猛虎,一定能够骑到虎背上,这样不就成为一体了吗?”

一位有学问的人刚好经过,听到他俩如此对答,便道:“人骑在虎背上还是两体,必须人把老虎吃进肚里,才能真正成为一体。”说完,大笑而去。

药渣

传说某朝某帝某天忽闻内宫太监奏报:众多宫娥萎靡不振,病倒了。皇帝急宣御医随太监前去诊治。

御医来到宫中,只见百余宫娥全都面容憔悴,仔细号了脉,又细问了起居饮食,然后提笔开了药方,交与太监,叮嘱道:“照方抓药,三月见效。”说完急步出宫。太监打开药方一看,哪是什么党参、熟地,而是“壮汉五十名”。于是照方抓药,从御林军中挑选了五十名健壮军士送入后宫。

三个月后,皇帝驾临后宫欢娱,见众宫娥容光焕发,妖艳欲滴,不觉大为满意。忽见殿阁拐角、柏树之后有人影晃动,近前一看,原来是些瘦筋巴骨的军士,便问太监:“此为何物?”太监答:“这些是药渣。”

吃醋

女人没有不吃醋的。据说清末时某人要娶小老婆,他的老婆就作诗道:

恭喜郎君有了她,侬今洗手不当家。

开门诸事都交代,柴米油盐酱与茶。

有人评曰:“此妇人故意略去醋一项,以留待自己享用也。”

白字监生

有个读书人,学问没做好,花钱买了个监生。读书却不求甚解,只是随意乱翻,常念白字,于是得了个绰号,就叫白字监生。为人却又好装模作样。

一天,他在家看《水浒》,恰好有位朋友来拜访他,顺口问:“老兄在看什么书?”

白字监生答:“水许。”

朋友觉得很奇怪:“我书也读过不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本书?书里说什么的?写什么人的?”

白字监生不以为然:“书中有个著名人物,叫黑旋风季达的。”

朋友又吃一惊:“照我所知,黑旋风是李逵,这季达是什么人物呀?”

白字监生简直是不屑一顾了:“听人说你读过不少书,怎么连手使两把大爹(斧),有万夫不当之男(勇)的季达都不知道?”

朋友终于明白,几乎笑倒。

大学之道

《大学》是儒家经典之一,与《论语》、《孟子》、《中庸》合为“四书”,其中有一句名言:“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当年的书写没有标点符号。东村的师塾先生教学生这样念:“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念到这里,先生惊叫一声:“怎么少了个‘得’字?”西村的塾师则是另一种教法,他教学生这样念:“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念到这里,他也惊叫一声:“怎么多了个‘得’字?”

第二天,东村的先生去找西村的先生,一听对方这样念,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怎么念都少了个‘得’字,原来我的大学之道的‘得’跑到你这里来了!”

玉皇大帝贩私盐

宋朝哲宗皇帝在位时,内忧外患,不如意事甚多。这皇帝做得并不舒服。

每当哲宗苦恼或发脾气时,太监们就去找一个名叫“天使”的滑稽人物来取悦皇帝。这“天使”的本领就是会作有趣的诗。

当时,京城中有一道城门叫做“麦门”,“天使”就做出这样的诗:

一镁草字磐茸章,谁入唤作步门多?

若还移种麦门西,不再唤作麦门东。

所作是胡说的,却有引人发笑的地方。

一天下大雪,哲宗又发脾气,太监找到“天使”,问有什么诗可以消遣皇帝,“天使”于是随口吟两句:

谁把羽毛到外扔,玉皇大帝贩私盐。

太监把这两句诗给哲宗看,哲宗果然笑了。

高兴的虚字眼

某私塾先生给学生讲《论语》中的名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解释道:“子,孔子。曰,说。学,学习。而,虚字眼。时,时常。习,温习。之,虚字眼。悦,高兴。乎,虚字眼。”

说完,问学生:“你明白了吗?”

“明白!”学生胸有成竹。

“那你连起来讲一遍。”

“是,老师。意思就是:孔子说,学习虚字眼,时常温习虚字眼,虚字眼,虚字眼,高兴的虚字眼!”

之乎者也

某书生读死书,屡试不中,却自以为才高八斗,一开口就是之乎者也。

一次,他舅舅病了,他前往探病,一进门就大叫:“舅舅有病吾知之!”

舅舅皱皱眉,明知他这股酸劲,不理睬他。

书生坐下,觉得没趣,便胡乱摆弄床边的食具,再起酸劲:“舅舅,进粥乎?吃药乎?”

舅舅干脆闭目养神。

书生一怔,弯腰细看舅舅,嘴里却叹道:“莫非将死了者?”

舅舅一听,勃然大怒,一弯腰坐起!书生一看舅舅那脸色,大感不妥,掉头便跑,舅舅顺手抄起枕头便掷过去。书生双手抱头,同时大叫一声:“哀哉!一枕飞来险也!”

哭祭

宋太祖赵匡胤的贵妃死了,命大臣刘德愿去哭祭。刘跪在坟前,痛哭流涕,捶胸号啕,比死了亲生爹娘还要悲伤。太祖见了,十分满意,便赏赐他做了豫州刺史。

太祖同时又叫御医羊志也去哭吊。羊志遵旨,哭得几乎是痛不欲生,在场的人都觉得很奇怪,因为羊志的为人跟刘德愿是不同的。

事后有人偷偷对羊志道:“足下那天哭得真够悲惨,装得太像了!”

羊志眼一瞪:“那天我没有假哭,因为那天我老婆死了。”

歌仔戏班的乡下奇遇

城中有歌仔戏班,生意清淡,便决定去乡间找出路。

到了乡下,途中遇到一个乞丐,便上前问讯:“你们这里有什么富贵人家吗?”

乞丐看一眼这个歌仔戏班,自己扯开喉咙便唱起来:

一直走,转个弯,粉墙里面红栏杆。

他家有喜事,正在觅梨园。

戏子们一听,大惊失色:“唉呀呀!这里连叫化子都会唱曲,抢生意的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到别处去找出路吧!”

顿悟

有位老秀才,屡考省试不中,便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哪知他的儿子只喜游荡,不爱读书。老秀才见他屡教不改,便关他禁闭,让他呆在书房里,不得外出,宁愿天天送饭与他,不时谆谆教训他:“眼睛要仔细看书,心思要想书,用功多天,自然会明白些以前不懂的道理。”儿子唯唯喏喏。

过了三天,老秀才问:“可有什么进步没有?”

儿子答:“父亲教训的是!读书果然大有收益!我看了三天书,就看出点新东西来了!”

老秀才大喜:“我儿懂得了什么?”

“原来一纸纸的书,是用印板印成的。”儿子说得很认真。

老秀才几乎翻白眼。

书痴

清代某书生读《精忠类编》入了谜。是书为明代徐缙芳所撰,记述宋代名将岳飞的事迹与诗文。书生把书中“秦桧”二字皆用香头涂去,每当看到岳家军得胜即兴高采烈,每看到岳家军失利则茶饭不思,寝席难安。整个人简直就是陷进书中,直到洞房花烛之夜,仍未从里面跳出来。

当时新娘子已在床上端坐,待他去揭盖头。这书生却只记着书中的“牛皋进帐”,走进洞房,向新娘拱手道:“请问元帅,在哪里安营扎寨?”

新娘一听,莫名其妙,便仍在床上端坐。书生见“元帅”没有反应,便又坐下来看书。新娘无奈,只得和衣而睡,一连三天,皆是如此。第四天,新娘回娘家向父母诉说,其父沉思一会,给女儿出了个主意。新娘连连点头。

当晚,书生又问在哪儿安营扎寨。新娘已有准备,立即用手一指被窝:“将军,就在此处。”书生叫声:“得令。”脱了衣服,钻被窝里来。新娘立即吹了灯,钻进被窝,只是越想越好笑,却又笑不出声,结果这口气便下运胃肠,走了虚宫。书生一听屁响,“噌”的一下跳出被窝,向门口处便逃,同时嘴里大叫:“后门炮响必有埋伏,拔营起寨啦!”

寿材

有一王婆,家富而悭吝,五十大寿,欲题寿材,厚赠乡里某秀才,嘱咐须多着好字,以为乡里争光。秀才搜索枯肠,并无可称,乃题曰:

翰林院侍讲大学士国子监祭酒隔壁王婆婆之材。

乡人闻之,传为笑谈。

让猪“逝世”。

有位姓朱的财主,平时最讲忌讳,说话又非常的文绉绉。一天,他对新雇来的小猪倌道:“你一定得记住我家的规矩:我姓朱,你叫我时不得带‘朱’(猪)字,要叫‘老爷’,或‘自家老爷’。平时说话要文雅,比如,吃饭要说‘用餐’,睡觉要说‘就寝’,生病要说‘患疾’,病好了要说‘康复’,人死了要说‘逝世’,但犯人被砍头就不能这样说,要说‘处决’。记住了,这样说才显得有家教,不失礼人。”

小猪倌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第二天,一个小猪得了猪瘟,小猪倌急忙来向财主报告:“禀老爷,有一只‘自家老爷’‘患疾’了,叫它‘用餐’不‘用餐’,叫它‘就寝’不‘就寝’,恐怕很难‘康复’了,不如把它‘处决’了吧。”

财主一听,气得打颤。

小猪倌以为他不同意“处决”,便道:“老爷要是不喜欢‘处决’‘自家老爷’,那让它自己‘逝世’也好。”

靴价

和凝和冯道一同在朝廷里做官。一天,和凝看见冯道穿了一对新靴,便问他:“你这双新靴子买了多少钱?”

“九百。”冯道边说边抬了抬左脚。

和凝是个急性子,一听,转头就骂随从:“我昨天要你去买的那双靴,为什么要一千八百?”

冯道又抬了抬他的右脚:“这只也是九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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