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把叶晨拉远了,仔细的瞧着:“怎么才半个月没见,怎么就长高了这么多”
叶晨怕王丽娟看出点什么来,连忙拉着她的手,撒着娇:“妈妈,我想吃你做的蒸槐花,可好吃了。”
闻言,王丽娟果然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急急忙忙给叶晨准备去蒸槐花的工具了。
叶晨推开房间的们,房间里面很干净,枕头,床单,被套,书桌上她时常翻得一本《本草》,都还是原来的位置。
桌上茶壶中的水都还是温热的,只待她一回来便可以入口。
她坐到床边,环视着房间,胸口翻滚起酸酸涩涩的感觉。
自己又让父母担心了。
她无意识地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的事情,有些发蒙。
汝燕的伤,自己经历的雷劫,还有,那个突然不太正常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嘴唇,这里,似乎还有他留下的气息。
想起他那天那个突然而来的火热疯狂的吻,她的脸有些发烫。
甩甩头,连忙把这些想法排除到脑外,再抬头的时候,房间里面突然多了一个,魂。
是汝燕。
她已经长大了,十七八岁的模样,身量上比现在的叶晨还要大上不少。
一袭热烈张扬的红裙,肤白若雪,漆黑的大眼睛明亮耀眼,琼鼻小嘴,腰细弱柳,乍一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寻。
汝燕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见叶晨望过来才打趣道:“想谁呢?脸那么红!”
叶晨是什么人物,怎会被她一两句话说到,施施然走到桌前,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怎么恢复好了?”
茶香扶摇羊角而上,一室安静与祥和。
汝燕仍不甘心的看着叶晨,叶晨任由着她打量,岿然不动。
汝燕泄了气,嘟囔着嘴唇说道:“好了,我都听说了,这回真是要感谢你。要不然,我这会可就是真的要成那个陵室里面的一副新棺材了。”
叶晨淡淡微笑:“相对于口头的感谢来说,我更喜欢实质的感谢。比如,告诉我,那个突然出现的鹦鹉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可是没有忘记,当时肥鹦鹉救她的时候,眼里盛着的那抹溺人柔情。
汝燕美眸垂了下去,素手翻着那个细瓷青花茶杯,许久未语。
绿影憧憧的大槐树上,小黄鹂躲在层层新枝绿叶中轻轻地唤了一声,不远处老黄鹂衔着食物归了巢,小鸟叽叽喳喳的欢腾着。
汝燕盯着那对黄鹂看了许久,才苦涩一笑,缓缓说道:“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叶晨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声,却不好多说什么。
汝燕撑起一个笑,道:“光顾着和你聊天了,都忘了今天来的目的了。其实啊,我是来给你送宝贝的,你看这是你要的那两幅针法。”
汝燕拿出两个泛黄的古籍,放在桌上。接着又取出一个小朴实无华的白瓷瓶,轻轻敲在桌上。
“这是我们族的镇族之宝,它只有一个功效,就是让你在死后,续一条命。这里面有一颗,你收好。”
叶晨盯着那个白瓷瓶的眼睛瞬间就烫了起来。
汝燕说的轻巧,让她死后续一条命。
一条人命,放之大陆,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打破头的争夺,掀起多少血雨腥风。
叶晨没有去接那小瓷瓶,看着汝燕:“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汝燕笑道:“你可是救了我一命的,我现在只不过是还一条命给你罢了。而且,这上面白长老已经融了你的灵气,除了你别人也用不了,收着吧。”
叶晨眼神在那小瓷瓶上面定了定,才微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以后你族里还有任何需要帮忙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汝燕掩嘴笑:“算了吧,我宁愿再也不找你帮忙了。”
叶晨一笑,想想也是,有什么大事自己族里都不能解决,要求到这里来的,肯定是大事。
这种大事,最好是再也不要发生的好。
汝燕见叶晨收起了瓷瓶,才笑道:“我才伤好,族里的事情也很多,不能和你长坐了。你自己保重。”
“汝燕,你也要好好的。”叶晨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睛,真诚的说道。
汝燕笑着点头,飞向木框窗棂,化作烟云,渐渐淡去。
叶晨追道窗边,轻轻地叮嘱道:“汝燕,记着撷取眼前人。”
这话轻极了,出口便被卷进风中,消弭无声。
叶晨也不知汝燕听清楚没有,在窗边立了许久,模糊中似乎看见湛蓝的天空中浮着汝燕淡淡的微笑。
夏天的风吹动着大槐树绿色的华盖,雪白的槐花簌簌而下,几朵飘进屋中,卷进了余温尚存的茶杯中,浅浅的飘在茶杯的表面。
几朵飘到叶晨的手心,在她手心打了几个滚,飞向远方。
手心中,余香尚存,肤较花白。
风吹起她的乌发,绿色裙裾微微飘动,她在窗边站了好一会,才关了窗。
她拿起两本古籍,静静翻了起来。
年岁已久,两本书都是书页泛黄,字迹倒是清晰如初。
看的出来,两本古籍都是作者原本,书边还附着作者的一些笔记和原始的病例。
蝇头小楷,竖排装帧,写了满满一本。
叶晨心忧也用的病情,首先翻开了那本五龙针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房间里面陷入了静谧。
叶晨整个人全身心的投入了那本古籍之中。
直到日头西斜,院子里面传来了蒸槐花的扑鼻香味,叶晨才猛然惊醒。
这时,她的一本古籍已经快看完了,只待晚上再温习几遍,之后大概就可以上手了。
伸了个懒腰出去,槐花已经端上桌了,摆在饭桌最中央,旁边围着一桌的好菜。
王丽娟一直给叶晨夹着菜:“快多吃一点,把你在外面没吃到的补回来。看你这瘦的,就剩个骨头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