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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华侨慈母”

在新中国成立后的20多年中,何香凝以古稀之年,先后担任了国家及民主党派和人民团体的一系列重要领导职务:在1949年10月的中央人民政府第三次会议上,她被任命为华侨事务委员会主任;在1953年4月的中华全国第二次妇女代表大会上,及1957年9月的全国妇联三届一次会议上,她两次被推为全国妇联名誉主席;在1954年12月的全国政协二届一次会议上,及1960年4月的全国政协三届二次会议上,她两次当选为全国政协副主席;在1959年4月的全国人大二届一次会议上,及1965年1月的全国人大三届一次会议上,她两次当选为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在1956年2月的“民革”第三届全国代表大会上,及1958年12月的“民革”中央四届一次会议上,她两次当选为“民革”中央副主席,并于1960年9月在“民革”中央四届三次会议上,接替已故的李济深出任“民革”中央主席;同年8月13日,她被中国美术家协会推选为主席。这期间,她还担任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草案起草委员会委员、中央选举委员会委员、全国贯彻婚姻法运动委员会副主任、“民革”中央妇女工作委员会主任、全国政协常务委员和中华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主席等重要职务。何香凝晚年在中共中央的领导下,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而尽瘁国务,兢兢业业地为中国各族人民谋福利,为祖国之统一与海内外炎黄子孙的大团结操劳,成为令人尊敬的国家领导人。

新中国成立后,遍布在世界各地的华侨约有1300多万人,开拓侨务工作成为我国的重要国务工作之一。何香凝任华侨事务委员会主任后,于1949年10月22日组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华侨事务委员会(简称“侨委”)。她多次强调指出:“做侨务工作是为人民服务,要一心一意,不要三心二意”,并依此确立了“侨委”全心全意为侨胞和侨眷服务的工作方针。在以后的10年时间里,何香凝将主要精力放在新中国的侨务工作上,建树与贡献甚多。

这期间,何香凝努力开拓新中国的侨务工作。她利用国庆、元旦及春节等各种喜庆节日,向海外华侨发表了不少的广播词、献词及谈话,此外还发表了一些有关华侨问题的演讲、文章与诗篇。而在日常的实际工作中,何香凝则坚持每周主持一次“侨委”的常务工作会议,团结广大干部研究和推进各项侨务工作;每年接见海外侨胞四五次,倾听华侨和归侨的意见,帮助他们解决问题,并及时处理来自国外华侨和国内侨眷的大量信件,做到“案案有着落,件件有交待”。她以满腔热忱和全心全意的工作,给广大侨胞和侨眷送去了温暖与关爱,因此而深得广大侨胞、归侨与侨眷的爱戴和尊敬,被人们誉为“华侨慈母”。

何香凝对新中国侨务工作的重大贡献之一,是她切实遵照毛主席关于“保护华侨利益,扶助回国的华侨”的指示,及根据全国政协《共同纲领》中有关我国政府应尽力保护华侨正当权益的规定,将保护广大华侨的正当权益作为“侨委”的中心任务,并制定出正确的侨务法规和条令来保障各项工作的顺利进展。她一方面紧紧依靠共产党的领导,经常向中央政府和毛泽东主席请示汇报工作,并积极参与了国家侨务工作大政方针和政策的制定,另一方面,其又相信广大干部与群众,领导“侨委”下属各级组织做了大量争取、团结和联系广大华侨与侨眷的工作,把爱国统一战线扩大到海外有华侨居住的所有地区,从而大大增强了侨胞对祖国的向心力。

新中国成立之初,帝国主义国家对中国实行敌视与封锁政策,在广大侨胞中建立广泛的爱国反帝统一战线十分必要。为此,何香凝通过讲话或写文章等方式,多次号召海外侨胞要发扬爱国革命传统,团结起来维护好自己的正当权益,并当好中国人民与世界各国人民间友好的桥梁,为反对帝国主义、保卫世界和平作出贡献。她指出在中国近现代革命史上,爱国华侨曾以人力、物力、财力支持革命事业,对祖国作出过光荣的贡献。她强调:“‘国外华侨团结起来,爱护祖国,保护自己的正当利益’这一口号,反映了当前广大华侨的普遍要求,也是华侨在国外做事的指针。”何香凝认为要达此目标,我国的侨胞当前首先必须加强团结,扩大团结,万众一心,爱护祖国,建立与巩固华侨各阶层、社团和各界人士的爱国民主统一战线。另外,各地华侨在发扬爱国团结精神的同时,也应为增进华侨同侨居国人民的友好关系而努力。为此,她要求广大侨胞遵守所在国的法令和当地的风俗,不要参与本地区的政治争斗,并殷切希望他们今后能够更加光大与侨居国人民的传统友谊,及促进与侨居国人民的文化和经济合作。

为了贯彻执行中共中央的侨务政策,真正维持与保护广大侨胞的权益,何香凝及其领导的“侨委”,提请中共中央或协助国务院的有关决策部门,先后制定出台了一系列适合于侨眷、侨胞特殊情况的政策和法令。其中主要有:1951年8月21日政务院发布的《土地改革中对华侨土地财产的处理办法》,1955年2月13日国务院发布的《关于贯彻保护侨汇政策的命令》,1956年6月7日中共中央转发的《关于国内侨务工作的方针任务及若干问题的意见》,1956年8月毛泽东主席颁布的《华侨申请使用国有荒山荒地条例》,及同月18日国务院转发“侨委”的《关于选举中改变华侨户地主成分的意见》,1957年3月6日国务院转发“侨委”的《关于加强对归国华侨职工、干部的团结教育工作和适当照顾其生活的请示报告》等。

另外,何香凝与“侨委”还依据中央政府关于“一视同仁,不得歧视,根据特点,适当照顾”的指示精神,制定了许多有关侨眷、归侨的政策,如其对妥善安置归国华侨和难侨,简化手续和增设机构等以利侨汇,举办归国华侨学生补习学校,指导归国华侨和国内侨眷参加工农业生产劳动,方便华侨出入境,欢迎华侨捐资兴办公益事业,及处理好华侨与侨眷的婚姻纠纷、华侨学生入党入团、归侨青年参军、20世纪50年代后的所谓“海外关系”等问题,都拟定了具体办法和有关规定,报请中央人民政府批准施行。她在各种场合及在大小会议上,都反复强调“侨委”及各地的侨务工作部门要认真地执行这些侨务方针和政策。长期从事侨务工作的洪丝丝曾指出:“几十年来的实践证明,何香凝当时所执行的这些侨务政策是正确的。”上述这些法令、政策和办法的制定与执行,不仅使广大华侨的正当权益有了可靠保障,令他们更加热爱故土和心向新生的祖国,而且还使新中国的侨务工作因有章可依可循而逐步走上了正轨,并从制度与程序方面保证了其能稳步发展和不断前进。

何香凝对侨务工作的又一大贡献,是反复向广大侨胞、归侨及侨眷等宣传新中国发生的巨大变化,及其各项事业所取得的辉煌成就,大力号召海外侨胞踊跃回国投资、援助祖国的建设,并要求归侨与侨眷积极参加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她在每年元旦或逢重大节日的广播词中,都列举一连串的具体数据,向广大海外华侨介绍祖国建设事业日新月异的进步和成就,以此来说明:“帝国主义奴役下的、残破的、殖民地的、租界的、工业凋零的、廉价的外来消耗品充斥市场的、农村破产的、连年灾荒的、文化落后的旧中国,是随着帝国主义走狗蒋介石反动政权的崩溃永远地一去而不复返了。强盛而伟大的新中国,成了海外一千几百万华侨的可夸耀的崇高的祖国!……祖国的进步和强盛,提高了国外华侨的地位,是华侨长远利益最可靠的保证。”她同时又指出:新中国现正在大搞经济建设,华侨期望回国参加建设事业已有了充分的有利条件,我们“热烈诚恳地欢迎海外华侨,本着革命的传统,加倍地帮助祖国,参加建设新中国的伟大光荣事业”。何香凝还一再表明并强调,“招致国外华侨资本,回国投资于各方面的经济生产事业,参加人民祖国的建设”,“是侨务政策的另一个基本的而又是长远的方针”。为此,她在1957年7月召开的全国人大一届四次会议上发言时指出:要“澄清对侨务工作的一些糊涂思想”,“政府辅导华侨回国投资的政策,是根据国家经济计划的需要,照顾到投资人的愿望,以国家经营的投资公司为主,同时也可以采取合作经营或公私合营的形式,并在个别情况下允许独资经营,以便华侨选择适合他们意愿的方式”,回国投资创业搞建设。

为了方便中等资力的华侨回国投资参加建设事业,何香凝早在1951年1月就倡导设立了公私合营的华侨投资公司。此后,广东、福建、上海等省市先后成立了华侨投资公司,以利于华侨回国创业搞经济建设;海南、云南等地则拨出荒地成立了热带作物垦殖公司,欢迎华侨回国投资——以公私合营、合作经营及私资经营等方法开办农林业垦殖场。由于有了正确的侨务工作方针和具体办法,华侨回国投资参加祖国建设的积极性日益提高,投资的数量随之逐年增加。从全国来看,1955年华侨回国投资的数量,比1951—1954年的投资总和还增多了50%。就广东、福建两省而论,1955年华侨投资公司吸收的资金是1952年的305%,1956年吸收的华侨资本股金,各占该两省地方工业投资的1/10,两省由华侨创办工厂和企业达到44个。随着时间的推移,侨资在参与祖国各地的工农业建设方面,越来越发挥出重要的作用。

在号召与欢迎海外华侨回国投资、参加社会主义祖国建设事业的同时,何香凝及其领导下的各级侨务部门,又一直大力动员和组织广大归侨与侨眷,响应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及各级地方政府的号令,积极投身于我国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事业的各项实践中。她多次号召归侨和侨眷要发挥自己的特长,积极支持并参加新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尤其是参与工业、农业、商业、副业生产,以为完成国民经济建设计划贡献自己的力量。为进一步做好归侨的工作,何香凝于1956年10月呈请中央人民政府批准,正式成立了以陈嘉庚为主任委员的“中华全国归国华侨联合会”,作为指导广大归侨的人民团体。后来,该联合会在联络、教育、团结与督促归侨拥护、支持和参加社会主义革命及建设事业方面,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不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何香凝在侨务战线上领导进行的另一项工作,是全力支持爱国华侨进行反对帝国主义及种族主义者迫害的正义斗争,并积极组织侨务工作人员协助各地政府,切实而妥善地做好全部归国难侨的安置工作,使他们开始新的生活。新中国成立后的几年间,在美、英帝国主义的怂恿支持下,一些国家和地区的殖民当局,先后掀起了歧视和迫害我国华侨的反华与排华活动,有不少的华侨村庄和街市被焚毁,广大爱国华侨遭到殴打、逮捕、拘禁等迫害。何香凝对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排华反华行径,义愤填膺地分别进行了严厉谴责和声讨。她指出所有这些迫害华侨的暴行,都是“对中国人民极不友好的表现……是中国人民所不能容忍的!”这也是“违反国际正义和人道的,是非法的”。她利用各种机会向全世界爱好和平正义的人民提出申诉,揭露那些“或大或小的帝国主义直接指使下的、当地反动派压迫和屠杀华侨的不幸事件”,并表明“中国人民不能容忍这些暴行肆无忌惮的继续下去,并将尽一切努力来支援国外1300多万的爱国华侨,为着保卫自己的正当权益所做的团结奋斗!”

对于遭到外国政府迫害而归国的难侨,何香凝领导的“侨委”及其各级工作部门,积极协助当地省市政府及时地做好了妥善安置工作。如广东和福建两省的人民政府就在“侨委”协助下,对1950年后一年多时间里被迫回国的侨胞,分别根据具体情况,安排他们参加生产、工作或学习,使所有难侨皆各得其所。以广东当时安置难侨的工作为例:自1950年11月至1952年8月,由马来西亚返回广东的归侨共19批13100人,其中有7500人由政府资送其回乡参加生产,有2800多人被分别安置到海南岛万宁县和东莞万顷沙华侨农场参加劳动,另有400多人被安排到人民政府机关或工矿企业部门工作,还有一部分华侨青年则进了学校读书,年老残疾者也得到了生活方面的妥善安置。到1952年底,广州、汕头、海南岛等地的华侨服务站,已先后接待安置了归国华侨5万多人。经由何香凝倡议,国家从该年起拨出巨款来创办华侨农场。“侨委”在广东、福建、云南等省地方政府的协助支持下,先后开办了几十个华侨农场。这些华侨农场不仅对归国的大批华侨和难侨分别进行了妥善安置——到1956年上半年共安置归侨20万人以上。这不仅使广大归侨和难侨有了安家之所,让他们安民乐业,从事农、林、渔、副业集体生产,从而解决了他们的生活出路问题,而且还在安置过程中,尽量照顾各人的优长,做到人尽其才,把归侨经营热带经济作物的特长发挥出来——各农场为此而引进种植了不少如橡胶、胡椒、咖啡等热带和亚热带经济作物,有力地促进了我国橡胶等工业生产的发展,支援了国家的经济建设事业。何香凝曾为海南某华侨农场赋诗一首云:“宝岛黄金地,种植必优先。生产大跃进,努力做肥田。热带经济物,栽成绿化村。工农渔牧副,干劲一心连。……为国增财富,儿孙享万年。”她在字里行间称颂了归侨们的创业精神,及其为国家建设事业所作出的贡献。

另外,对于广大华侨及侨眷子弟的学习与就业问题,何香凝和“侨委”也一直给予高度重视,并千方百计设法加以解决。在她的支持下,北京、广州、福建集美三地,于解放初期先后创办了三所专收归国华侨学生的中等补习学校;1958年,“侨委”报请国务院批准,在广州恢复了暨南大学,又在泉州创办了华侨大学。何香凝和“侨委”还请求国家教育部门,制定了一些优待侨生入学的规定与办法,从而保障了大批华侨子弟得以顺利入学。她本人一直十分强调要抓好并不断提高所办侨校的教育质量,曾为此语重心长地指出:“侨胞把子弟托给我们,我们一定要把他们培养好,这才对得起侨胞,万万不要误人子弟!”到1957年,华侨子弟的教育已取得很大成绩:有近4万名归国华侨学生进入了国内的各级学校学习,其中约有20%的人升入高等学校深造,有将近2000名归侨学生先后从高校毕业,走上了参加祖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工作岗位。

总之,何香凝在主持新中国“侨委”工作的10年里,真心实意地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始终坚持我国侨务工作的社会主义方向,并以忘我的敬业、开拓与奉献精神,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及公忠、正直、廉洁、进取的工作作风,开创了我国侨务工作的崭新局面,从而为尔后国家侨务工作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她因此成了深受广大侨务干群和千百万侨胞信赖、爱戴与尊敬的可靠贴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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