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孤城家族的又怎么了?寒寒不明白,鹤公子与水晶孤城家族的争执是为了婉的母亲,鹤公子可以放肆大胆地潜入韩克拉玛家族将龙打伤,又将自己带走,难道在这个鹤公子身上,也有近情情怯一说?可是就算是这样他拐走我们又有什么用呢?南风涟红已经死了,难道鹤公子还有本事让人活过来不成?
又拐了一个弯,来到一个五颜六色的大屋子里。说它五颜六色真的不为过,因为无论是墙壁还是柱子,甚至是墙上那些纱帐,都是五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屋子里有许多女孩子,都穿着白色的袍子,原本都在说笑,一见婉和寒寒来了,立即噤声,纷纷站起来让去墙边。
“拿两件貂皮大氅过来。”葬花淡淡吩咐着,马上有人答应着,飞快捧着轻软温暖的大氅递了上来。葬花要替婉披上,被婉拒绝,葬花又替寒寒披上,细心地系好带子。其实屋子里一点也不冷,因为角落里都放着大火盆,寒寒披着大氅甚至出了汗,她却也不说话,跟着葬花往门口走去。
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寒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那不可思议的景色。原来她们竟然一直身处一栋极高的楼上!屋子外是一个回廊,华丽的栏杆上雕刻着各色花样,而外面竟然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大海!此时夕阳西下,海面上波光粼粼,万点金屑,更遥远的斜前方,是连绵层迭的青黑山峦。海,山,天,夕阳,晚霞,渐渐融成一线,实在是一种奇异难言的美景,那一瞬间,仿佛人的存在是那样渺小,只能空对苍茫天地感慨万千。
婉实在想不到竟然能看到如此美景,一时间竟也呆住。晚霞的嫣红光芒映在回廊上,所见到的一切都染上那种明艳色泽。她忍不住向栏杆那里走去,葬花忽然说道:“婉姑娘!这里足有万丈之高,你还是安分点,别想着逃脱吧。若是想从这下去,那就做好粉身碎骨的打算吧”
寒寒没等她说完,早已发觉这栋奢华宽敞的巨楼是建在悬崖上的,下面漆黑幽深,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不只是因为凛冽的寒风,更因为她已经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从这里逃出去的可能性!魔鹤宫,它不是宫殿,它竟然是建在万丈悬崖上的一栋危楼!
她吸了一口气,跟着葬花顺着回廊向前走去。回廊的地板上铺着编织的柔软垫子,踩上去一点声音也没有,另一边是一扇又一扇雕花的门,有的关着有的开着,里面基本上都是穿着白袍子的侍女,粗粗算一下,这一路走过来,她们已经见了不下二十个侍女了,都是年轻美貌的女子,鹤公子果然会享受。
遇见意思婉
葬花忽然停了一下,很快闪去一边,口中说道:“思姑娘好。”婉抬眼一看,却见前方迎面走来三四个女子,当中一人穿着粉红的衣裙,手里拿着同样粉红的羽毛扇子,身姿窈窕纤细,款款走来,当真如同一团火一般。
那女子原本是顾盼神飞地摇着扇子,一见婉和寒寒,她忽然飞快地用扇子遮住半边脸,加快了脚步。当她经过身边的时候,寒寒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她忍不住抬头望去,却见那女子虽然用扇子遮住半边脸,可是露出的两只眼睛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长眉飞斜,妖娆无比。她见寒寒看着自己,眸光顿时有些慌乱地让开,秋波流转,几乎令人要眩晕。
寒寒没来由地浑身一寒,从头到脚的肌肉都僵住了,那女子飞快越过她,朝前走去,寒寒猛然回头,张口叫道:“意……意思婉?!是你吗?!”
那女子也僵了一下,急忙迈开脚步要向前跑,寒寒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急道:“你是意思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不是回长门派了吗?!”意思婉身旁的几个白衣侍女原本是要斥责她的,可是一见她身上穿着黑色白领的袍子,再见她身后站着的人是葬花,顿时不敢招惹,乖乖垂首站在一旁。
意思婉挣扎着,她本就有武功,方才不过是心神大乱,才被寒寒捉住了手腕,眼下她轻轻一甩,立即将寒寒的手甩了开来。寒寒捂住有些发麻的手腕,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只觉一切荒唐透顶。
意思婉放下扇子,那张绝色容颜立即露了出来,依然是那般不可逼视,可是寒寒却觉得她似乎少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她眼睛里曾经比珍珠还要纯粹的天真光芒没有了,反而多了一种妖娆妩媚的味道。她有些慌乱,不过还是定了定神,轻道:“我……我有自己的选择。”
寒寒只觉匪夷所思,“你自己的选择?!”她叫了起来,“你的选择就是放弃相爱的大师兄跑来和这个色狼鬼混?!”
“寒姑娘,谨慎你的言辞!”葬花在后面有些严厉地提醒着,寒寒恍若不闻,只是瞪着意思婉。
意思婉脸上微微一红,“你……你什么也不懂的……”她低声说着,与以前一样,她一慌,手指就会绞在一起,“我没有办法……我能怎么样?世上只有他……只有他能与我相配……先前我并不知道他竟然是……我有我的选择,你别管我了!你也会一样的!”
她先是结结巴巴,后来忽然有些急躁,说完掉脸就跑,寒寒急忙要追,葬花却用力抓住她的袖子,厉声道:“寒姑娘!公子还在沧海厅相候!请尽快随我过去!”
她的手劲奇大,想来也是练武之人,寒寒身不由己地被她拉着向后走去,她踉跄着回头,意思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回廊尽头。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寒寒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它是真正发生的,她也不知道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是痛惜,是怜悯,还是疑惑?她不知道,可是她的心跳的好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般。
“好了,寒寒,思姑娘自有自己的选择,别人的事与我们无关,快走吧”婉出言冷漠的说着
“公子,婉姑娘和寒姑娘来了。”葬花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恭敬地说着,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一个慵懒低柔的声音,似乎倦倦的,“还不快请进来?”
霍地一下,木门被人打开了,原来里面站着两个侍女,听见吩咐立即开了门。葬花把寒寒和婉往里面轻轻一推,低声道:“想活命,就不要招惹公子。就看你的命好不好了。”
寒寒和婉不由自主往里面走了一步,却见这个沧海厅甚是朴素,地上铺了平整的木板,一扇水墨屏风挡在眼前,后面影影绰绰,似乎也没什么装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走进去,却听旁边那个侍女轻道:“姑娘请脱鞋,请把大氅交给奴婢。”
寒寒和婉只得乖乖脱了脚上柔软的绸鞋,旁边两个侍女上来替她们卸下身上的大氅,两双手有意无意地在她周身摸了一遍,似乎是确定她身上没有带任何利器,这才作了个手势请她进去,然后她们一齐退了出去,木门轻轻合上。
屋子里安静无比,寒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吞了一口口水,拉着婉光着脚走进去,绕过屏风,却见四周放着熊熊燃烧的火盆,大厅正中铺着宽阔的厚实皮毛,上面架着一个小案,鹤公子背对着她们半躺在皮毛上,漆黑的长发撒在上面。他穿着宽松的黑色袍子,修长的手指正摩挲着一个白瓷酒杯,也不说话。
寒寒定了定神,可心头还是忍不住开始颤抖,眼前这个人明明是悠闲地躺着,明明有天人之色,她却有一种面对妖孽怪物的感觉,好像他随时会脱去人皮变成妖怪张开嘴吃了自己。
“既然来了,怎么不坐下?”他忽然开口,然后手指微微点着自己身边的空位,“过来。”
寒寒捏紧拳头,慢慢走过去,皮毛很软很舒服,她却觉得踩在刀尖上那般痛苦。她坐了下来。而婉却站着没动。
“婉姑娘,为何不做”鹤公子继续说着
婉定了定神,轻道:“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很多事。”
鹤公子仰头喝干杯中的酒,将酒杯往案上一放,然后他转过身来,妖娆的眼睛在婉白皙的脸上微微一转。
“哦,你想谈什么?你是我的贵客,请随意。”
婉忽然有一种撞上无形墙壁的感觉,这个人深不可测,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看穿他的心思,他是喜是怒,是悲是乐,所有的情绪全部掩藏去幽深漆黑的眼底,变成妖一般的魅力。
婉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出来,“我想见龙,我要知道他平安无事!”
鹤公子忽然笑了起来,他那样美丽的人,笑起来当然更加好看,可是一个人如果眼睛里没有笑意,还笑的十分开心,那个情景只怕也不会让人产生欣赏的感觉,至少寒寒和婉被他笑的寒毛倒竖。
他忽然撑起身体,凑过来,婉只觉他妖娆的脸忽然急速凑近,而婉仍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他却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她。婉仍是作出镇定的模样,与他对望。
半晌,鹤公子忽然轻道:“你这个小笨蛋,要和我玩心计,还早了八百年呢。你觉得我会让你们俩见面么?你觉得我会让你们见面之后互相安心么?还是你觉得我是个仁慈的人?”
“可是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仁慈的人,你明明说过我肯跟你来这里你就会让我见龙,你现在为什么言而无信?难道鹤公子只会骗人这个本事不成嘛”婉愣了一下说道
“呵呵……我是不是只有骗人这个本事先且不说,不过,我还真就不会让你们见面,至于什么时候再见面,那就看我的心情吧”鹤公子极为悠闲的说道
婉没有说话,鹤公子的手指忽然顺着她领口红色的花纹缓缓滑了下来,他的手指一直滑去她胸口上面,停住了,柔声道:“你知道自己衣服上的花纹是什么意思么?”
婉被迫摇头,他笑道:“在我魔鹤宫,穿上这身衣服,就代表从此你是我鹤公子一个人的女人。我的女人,若是敢在心里念着其他的男人,我可是会发怒的。你已经犯了一次禁忌,不过没关系,你是他的媳妇,我可以忍让一次。”
婉几乎想掉脸逃走,空气里面的压力令她无法承受,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压碎,可是她一想到龙那把染血的剑,心里便是一阵血肉模糊的痛。她鼓足了勇气,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是可以吞噬人灵魂的深渊她闭上了眼睛
“第一,我不是他的媳妇,我们是好朋友,第二,试图控制他人思想的人,都是无比愚蠢的……我可以不说,但不代表我不想……你……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别人的思想么?这个世上,有爱你到死的人,也有死也不愿爱你的人……!”
她大声说着,开始声音还有些颤抖,可是一想到龙,她觉得渐渐有了勇气。龙!请给我勇气!她在心中默默念着,心跳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忽然,“啪”地一声脆响,婉骇然睁眼,却见鹤公子面无表情捏碎了手里的酒杯,碎片和酒液顺着他的指缝流去桌子上,他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
婉只觉一种奇异的恐慌疯狂涌上,她拼命抑制着发抖的冲动,不顾一切地说道:“我死也不会喜欢你!你留我下来也没有用!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别再这里白费心机了”
她的话突然断开,鹤公子一把握住了她的脖子,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他压去了地上,脖子被人用力掐着,她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她的手指狂乱地在他身上抓着,却推不开分毫,她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死去!难道鹤公子真的要杀了我嘛?我惹怒了他?今天真的要死在这嘛?可惜的是死之前见不到龙了。
鹤公子的过往
寒寒上前拼命的掰鹤公子的手,可是怎么也掰不动。寒寒急得大叫:“你个神经病,快放手,你快放开她,你要杀了她吗?杀了他你去威胁谁,要是想杀人还把我们骗过来做什么,你快放手”
忽然,他猛然放开了她,婉拼命大口喘息着,一边剧烈咳嗽,几乎要咳的吐出来,她只觉心里有一种汹涌澎湃的狂潮,所有的血液都被火焰焚烧,那种感觉令她浑身都兴奋地发抖,她豁出命去,一面咳嗽一面嘶声道:“我死也不会做你的女人!你死心吧!再费心机也没有用”
鹤公子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跳动着,仿佛陷入了什么幻境,他忽然一把抓住婉的领口,厉声道:“我有什么不如他?!他又老又丑!哪一点比得上我?为什么你要跟着他?!我养了你十四年!就是一只狗也会对我摇尾巴!你瞎了眼么?!你竟敢这么对我,你居然离开我,去找他,他算什么东西,他配吗?”
婉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胡话,忽然胸前一凉,传来一阵撕裂的声音,他竟然徒手撕开了她的衣服!婉尖叫起来,没命地抗拒,双手去抓他的头发和脸,他却忽然埋头去她□的胸口上,把脸贴去上面,开始了痛哭流涕。
他滚烫的眼泪流在她胸前,婉惊疑不定地抓着他的头发,不敢动弹,只怕他忽然兽性大发,他那样大的气力,自己决计无法抵抗。鹤公子失声痛哭,忽然伸手用力抓住她一边的胸脯,婉痛得倒抽一口气,却听他喃喃念着涟红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埋在她胸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