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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娥!谁在耳边唤我,这声音怎么那么近又那么熟悉?

四、云寂

到现在我都一直纳闷我怎么会在那天晕倒的,我是仙人哎!仙人哪能如凡人样说晕就晕的?后来二郎神解释说演戏就要有专业精神,自从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后虽然我的本质还是仙,但身体实际上已经跟凡人一样了!果然那天是他在叫我,哼,算他有良心!

听了他的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好吧,这帐先记着,秋后咱们慢慢算。

其实这倒没什么,还有更离谱的。那天我晕了之后醒来,竟然,而且,发现我是躺在霍桓那个一脸幼稚相的男人怀里的!天啦,我仙家的清白被丢光了!我不要活了我!!

我迅速呼唤二郎神,可是我发了不下百次信息他都没回。好吧,真是墙倒众人推,他个落井下石的家伙!可是我总不至于去教训霍桓吧,从表面上讲我是他的妻子,那其实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而且我竟丢人的觉得,在他怀里的感觉还蛮好嗒!

我不敢把这些话告诉二郎神,他似乎也就此消失了。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越走越远了?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他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我又无知的在期待着什么呢?好多好复杂而又无解的问题时时的折磨着我,或者,我真的是故意来这里的?我郁闷了。

你故意这么做,是想要刺激谁么?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你说什么?!我大怒。你,一直在的?

在呢,说了要保护你的。

胡说!我的眼泪快掉下来了,于是吸吸鼻子。你只说你是来监控我的!

你还记得?他似乎在微笑。

可是他说我有了霍桓的孩子!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我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二郎,你知道肚子里有一个全新生命的感觉吗?新生,多么好,我终于知道为人母的滋味了。

是呀,有了新的生命,你也是全新的了!阿七,现在你是不是也开始眷恋红尘了?如果要你在这个时候离开,离开霍桓,离开所谓的你们的家,你愿意吗?你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是因为霍桓这个名字,还是,他这个人本身呢?

爱?我笑,不回答,抬头仰望蓝天。空中云缓,风声寂灭。二郎,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如果你知道,记得要告诉我。

五、新生。

我再也没有见过二郎神,仿佛这世上从没出现过这个人。我越来越能感觉出肚子里那个小生命的顽皮可爱,越来越少的想起他,越来越多的看到霍桓围绕在我身边。有时候我会忘了他的名字,我以为,他就是二郎神。

孩子快要出世了,他很紧张。你不是做过爸爸了吗,还这样横冲直撞没头没脑的?我取笑他。

他笑得很含蓄,不一样,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我一惊,以为他猜到我的身份了。这下他该烧高香庆祝了,仙家为他孕子,他这辈子真没什么遗憾了。

没,青娥,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他上前来拉我的手,这种感觉很温馨,我闭上眼。二郎,我又想起你了。

孩子出生时很安静,接生婆把他抱到我跟前来说夫人,瞧小少爷在笑呢!

是的,他没有哭,他冲我笑得很乐和,于是我也咧开嘴笑了。片刻后那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像,二郎神?!

不!我尖叫一声引来了霍桓,他急急冲过来抓住我的手问怎么了怎么了?我只顾摇头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不,二郎,如果我们再次见面是以这样的方式,我情愿我们不要相见!或者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来这场穿越的,那时我们还好好的,不是么?

孩子莫名的哭了起来,霍桓又急急丢开我的手去抱他,边抱还边说宝宝乖不哭不哭。还热情地凑上来给我看,瞧他长得多像我,你说是不是?

我正别开头看一边,听他一说又转回来,看来看去还真觉跟他有点像。真是奇怪,我纳闷。这孩子怎么可以同时像他们两个人?这么说来就跟我一点都不像了?那他究竟是谁生的啊,怎么可以这样?!我郁闷起来。

小家伙又冲我热烈地笑,于是我张开双臂接过他,看他满足地挤向我,仿佛找到了一个坚实的港湾。

霍桓也笑了,谢谢你青娥,这辈子,我没什么遗憾了。他深呼吸。

说什么混话?我取笑他。你的福分还大得很,即使我们不在了你也会还在的。说着我又搂了搂怀里的小家伙。

但愿如你所说。他又充满心事似的叹了口气。

别!我伸过手去。今儿个有新生的生命,别垂头丧气的!

是呢,娘子所创造的新生命,我一定好好珍惜。

他没有叫我青娥,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小家伙又哭了。

六、跟踪

霍桓,霍桓,你要去哪里?

是一片白雾,类似于电影里干冰制造出来的那种雾气。他在白雾里潇洒地回头,青娥,我已位列仙班,等孩子长大你也可以重登仙界了。他说完又要走。

可,故事不是这样发展的啊!我急了,眼看他越走越远。二郎,二郎神!我叫出了深藏心底的那个名字。

你果然,想的是另一个人。霍桓奇迹般的又出现在我身后,青娥,你一直都不知道你最爱的是谁,你确定你是要跟我在一起,还是以此来怀念你心底的那个影子呢?他逼近我。

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挥手。当是在拍电视剧吗?还要不要更煽情一点的台词?!!

太过分了!他究竟在试探什么?谁提醒他的?他一个凡人要登仙去了,我一个仙家留在凡间照顾他的孩子。这世界果然颠倒了!可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摇摇头,或者,根本不屑回答。

好吧好吧我败下阵来,还没有哪一个凡人能让我如此气急败坏的,就连我儿子都没这本事。于是我如寻常村妇般指着他骂: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他真的回头了,只一霎。那一瞬间空气中一股浓烈的哀伤之气迅速蔓延,我不 打了个冷颤。是谁,哭了么?可是他的眼睛是干的,我的也是。那么,一定是谁的心哭了。

他越走越远,眼看快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咬咬牙跺跺脚大踏步跟了上去。一段路之后我又愣住了,他到的,竟是幽冥雪域!

仙家是绝不会去幽冥雪域的,那里 锢的是这世上最十恶不赦的灵魂。他们在这里经历七七四十九日的严寒,默念心经忏悔自己一生的罪孽。他们之中,不可能包括霍桓,他不是那样的灵魂。

风雪太大我无法进入幽冥雪域,我只能眼看着他往雪域深处走去,深一脚浅一脚的。他的身后一阵暴风雪卷起,很快就模糊不清了。我恨恨地往来路走,你等着,我会来救你的!

二郎,事情怎么是这样发展的?你曾经说过要保护我的,难道真的已成曾经了?

七、救赎

我的枕边放着那把小斧头,是霍桓留下的。这日阳光晴朗,二郎神一直没有出现,我的心里闪过一些不祥的念头,随即又被自己压了下去。在孤身一人的时候绝不可胡思乱想,我告诉自己。现在没有人可以救我,只有我自己。

我藏着那把小斧头去幽冥,虽然不知道拿着它有什么用,但是,也许,可以挖地道呢?(已经在地底了还挖地道?)先救了霍桓再说。也许二郎已经遭遇到更大的不测了,我不敢往下想,他毕竟是仙界皇亲,即便有什么错,也不会太为难他的吧!我安慰自己。

于是就这样一路挣扎一路矛盾的走过来,丝毫没有发觉前面有人拦住了我的去路。仙子且慢!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影在面前晃动。

什,什么事?我正想得出神被吓了一大跳,于是拿起斧头练起操来。

这里不是仙子该来的地方,请回吧!他的声音很轰烈,可是我始终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我,我是来这里找人的!我为自己找了个恰当的理由。我找霍桓。

他不在这里!他斩钉截铁。他已位列仙班,怎么会跑到幽冥来?

不对,我是看着他进来的!我来了脾气,袖子一挽准备大干一场。靠,欺负我近视眼么?

我无视一切挥动斧头往前冲,他一伸手来了股劲风,我的长发及裙子随风飘扬。他果然有两下子,怎么,要来比划两下?我左手拈起兰花指。

仙子误会了,他立马嬉皮笑脸的停下手来。你要找的人真不在这里,请你弄清楚了再来,好么?他似乎有些为难。

弄清楚?他话里有话,我迟疑片刻。好一个障眼法,连我都被骗了!那么,我跟踪来的那个人,是谁?

是……

是谁你快说啊?!我怒了。NND,看我身在凡间就那么好欺负?只是,心里那股没来由的恐慌,是从哪里来的?

是,二郎神真君。他低下头恭敬的说,不是对我,是对二郎神。

于是我不得不信了,仙家对二郎的尊敬不是一般二般的,除我和天帝之外谁提他都是恭敬行礼的。我后退两步跌坐在黄泉路上,斧头随手掉下幽泉“咚”的一声连个泡都没冒就消失无影了。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若非他自愿谁敢让他去幽冥雪域?他,出什么事了?我好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

去吧,007仙女,他在等你。他在我身后轻声叹息。

前途风雪散开,我又站起来往前走了。走出两步我回头,想看看你的样子,可以吗?我歪着头状似轻松的说。

他缓缓从雾气中走出来,去吧姑娘,你会平安幸福的。一脸庄严。

呃,判官你果然很威武!我笑着走开了。他知道,再不走,我会忍不住掉眼泪的。

十、相爱和仇怨

二郎,和你当初走入雪域时一样,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冰冷的雪里去寻你。天真的很冷,我只觉脚迅速的麻木了,然后是小腿,大腿。可是我的思想没有停。

二郎,你一定不后悔的吧,不后悔你一手策划的这场相守。本该是我与霍桓的这段姻缘,变成了我和你的,每想及此我的心里便心花怒放着。从我们初相遇时你的腹语开始,这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这场劫难,让我与你一想扛好么?

我远远地看见你被埋在最深的那片雪域里,留了个头在外面茫然无措。你看着我越走越近眼里闪着晶亮的光泽,随即又黯淡下去,你叹了口气。你,还是来了!

你的第三只眼这次睁这么大,我现在戳你,你会不会躲呢?我不答你的话,我怕你多愁善感的越说越难过。

你快点回去,把,我们的孩子养大!

你说,我们的孩子。我心下欢喜,可是我不动声色。孩子已经给他大哥了,这一段你是知道的,我不能违背了蒲老先生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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