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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勇敢面对,不要自欺欺人

瑞恩、胖胖和朵夏尔穿过中心大街回到了老鞋匠家的后院。老卡西并没有回屋里休息,腿脚不便的它不能长时间站立,只能坐在地上焦急地等着流浪鼠们回来。

朵夏尔第一个冲到卡西面前,难掩激动之情。看到它安然无恙地回来,卡西也开心极了,一边拉着它的手,一边问朵夏尔失踪的原因及后来得救的过程。朵夏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卡西,听到紧张之处,卡西着实为朵夏尔、瑞恩和胖胖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那你现在有什么新的打算?还准备找自己的父亲吗?”听完了朵夏尔的叙述,卡西问朵夏尔是否会改变原先的计划。

朵夏尔看了看瑞恩和胖胖,然后对卡西说:“我现在打算和我的伙伴们一起去找我的父亲,我离开它的时候还很小,只记得它戴着金丝边眼镜。卡西老爹,无论如何请你告诉我,是否听说过这样一只花栗鼠……”原来朵夏尔见到卡西后,卡西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或许由于年纪太大了,它需要好好回忆一下才能准确地作出答复。

“是呀,卡西老爹,请你好好想想,戴金丝边眼镜的花栗鼠并不多见。如果你真地见过或是听说过,你应该会记得的。”瑞恩从旁善意地提醒。

听到这儿,卡西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答非所问地对朵夏尔说:“宠物鼠对人类而言就是商品或礼物,它们随时可能会被转手卖掉,或者赠送给自己的亲戚、朋友。老鼠的寿命并不长,而且随时可能因为疾病或是其他原因失去行动能力,甚至死去……”卡西顿了顿,抬起头,满脸的皱纹不易觉察地抽搐了一下。

“亲爱的朵夏尔,你的父亲活在你的记忆里,你每天想念它,怀念和它一起度过的美好岁月,这难道不好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这辈子花尽力气都很可能再也找不到它了,抑或许当你找到它时,你发现它并不像你儿时记忆里那样温和、慈爱。再或许它已经得了重病甚至死去了,你那时该怎么办?你会不会难过得要命?会不会后悔……你想清楚了吗?”卡西的话让三个小家伙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地底,尤其是朵夏尔,更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的确,从斗鼠大会之后,朵夏尔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独立、越来越自信了,一种渴望见到父亲,让它看到一个全新的自己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强烈。在朵夏尔单纯的想象中,这个世界大不大没有关系,它一定可以找到父亲,而它的父亲也一定正健健康康地等它过去找它。它的父亲一定是一只接近完美的花栗鼠,和它在一起一定是一件让自己快乐甚至感动的事情。

可是,卡西的话没有错,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朵夏尔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它本来以为寻找父亲只是一件辛苦的事,可是如果卡西所说的话有一项或是几项应验的话,那么寻找父亲将成为一件痛苦的事,其结果可能远远超过朵夏尔可以承受的底线。与其这样,不如维持现状,像瑞恩、胖胖那样,继续做一只快乐的流浪鼠或许更好些。

原来这才是卡西一直没有透露消息的真正原因!

瑟卡斯马戏篷已经在流浪鼠们的面前了,朵夏尔不知怎么地又逛到了这里来。它还不够坚定,还没有想清楚自己是否有勇气去接受一切后果,因此它没有继续追问卡西,而是低着头默默地离开了。瑞恩和胖胖一直远远地跟在它的后面,不敢离它太近。现在朵夏尔的心很乱,它需要安静一下。

热闹非凡的瑟卡斯马戏篷早已经打烊了。任何曾经来过这里观看表演的人,只要经过这里都能回忆起快乐来,孩子们尤其是,他们每次同父母牵着手离开时,都会兀自滔滔不绝地讲一些刚才马戏表演的精彩片段。朵夏尔的心被深深地刺痛着。为什么别人可以这么快乐,可自己却连寻找父亲的勇气都没有了呢?

动物休息所里依然是臭气熏天,时不时地还有震天响的鼾声,朵夏尔曾经到这里来打听过它父亲的下落,低落的它现在对什么外界干扰都已经无动于衷了。看到笼子堆里各种睡姿的动物明星们,它忽然有了想要哭的感觉。每一条生命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看看那些给孩子们带去无比快乐的动物们精疲力尽的样子,想象它们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事情而丝毫看不到自己的希望,朵夏尔感到十分悲凉和迷茫,心头好像被人用盖子拧死了一般,再也透不过气来。

“嘿,漂亮的朵夏尔公主,你怎么又到这儿来啦?”说话的正是米路,松鼠只要醒着,总是一刻不停地动来动去。

“你看上去精神不好。没有找到卡西,或是它没能帮上什么忙吗?”看着朵夏尔的样子,米路关心地问道。

“不是……”朵夏尔摇了摇头,接着就把卡西所说的话告诉了米路。它不认为米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它发觉自己的话匣子好似被打开了一样,竟然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里面还包括它的困惑和沮丧。

“嘿,朵夏尔。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事情。比如说,我喜欢旅游和探险,喜欢去各种各样的地方生活上一段日子,瑟卡斯马戏团是一个流动的表演团体,成为它们中的一员,我的愿望就能实现。但是,为此我必须付出代价,我得每天辛苦地演出。我得反反复复地做一件事情,只是为了让每一场的观众看完我的表演都感到快乐。我得牺牲我的自由。不过那又怎么样,我的愿望因此就能达成了,没有代价怎么可能实现一个人的梦想呢?如果对你而言,用流浪的方式找到你的父亲就是你的愿望,那么就去干吧。就算你一辈子不去找它,也不代表你父亲就不会发生不幸的事情,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这些你左右不了,也不是因为你去找它而造成的。因为你想获得找到父亲的快乐,你必须承担一切你得知真相后的痛苦,这就是代价!但是,你如果按照你的愿望做了,去找了,遗憾和疑问是不是就少了呢?至少你努力了,你去做了。”

米路说话的语速快得像在吃松果一样,然而朵夏尔却很仔细地听了,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字。是呀,只有去做了,寻找父亲的愿望才有可能被实现。哪怕最后结局是痛苦的,只要你曾经全力以赴地去做了,那样就不会有任何遗憾了。勇敢面对永远要比逃避和自欺欺人来得直截了当,至少自己以后不必再为爸爸的事感到困扰,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朵夏尔低着头走出了瑟卡斯马戏篷,临走前它感谢了米路,感谢它的话,更感谢它愿意听自己唠叨。而米路则是挥着手,一边向它告别,一边鼓励朵夏尔,为它打气。

当朵夏尔和瑞恩、胖胖再次回到老鞋匠的屋子时,已经快要天亮了。就在来的路上,它已经完全想通了。看到它的眼神不再沮丧、困扰,瑞恩和胖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再过一个小时,沉睡的瑟卡斯小镇就要完全苏醒过来了,中心大街上逐渐有了行人,就连屋外树上的鸟儿唧唧喳喳的叫声也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

这个世界不存在永恒的黑暗,就好像不存在永恒的光明一样,所有的黑暗终将会在阳光的照射下烟消云散。只有按照你自己的愿望去努力付出,你才不会失去希望,你才不会有遗憾。即便最后的结果让人伤感,但只要你努力付出了,请不要过分在意结果到底如何!永远记住,“一切噩运终将过去”。永远不要因为害怕噩运的发生而在实现梦想或是愿望的道路上止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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