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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齐博观赏着雪屋,微微一笑。雪山之巅住雪屋,倒是很妙。齐博望着龙馨,龙馨望着齐博,二个人就这样相互瞧着,就好像这世间只剩了他们二个,而他们二个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相互这样温暖的瞧着。屋外面的雪依旧在下,一直平静的风忽然转大,雪花被风吹得簌簌乱响。大风搅起地上的雪花,雪花在漫天舞动着翅膀,轰轰的声音由远及近,也不知是什么声音。齐博宁神听了一会儿,心想,难不成还能是雷声?他转身出了屋子向外面瞧了瞧,只见满天乌云黑沉沉的压下来,天色暗得如黑夜一般。轰轰的声音越来越重,雪花狂舞着,这一刻,齐博不可抑制地想起了瑞容,他再也不能在这屋中呆下去,站到外面,闭上眼承受着铺天盖的雪花。狂风和着雪花砸在身上,起先还还不觉得疼痛,只觉得脸被风刮得生疼,就像要撕裂一般,后来慢慢麻木。齐博浑身一抖,睁开眼睛看着无边无际的雪花,身子只是发抖,他想算算时间,只因天色太暗,根本无法分辨,这雪,似乎永无停止的一天。龙馨倚在冰块做的门口上瞧着站在雪中的齐博,冷默,从未有过的冷默。

“既如此,你就站在那里吧!”

龙馨闪身避进冰屋,用内力将屋子又添了一层冰块。她随便坐在一块冰上,觉得门口的风实在太大,无奈之下,又将冰块堵在门口,只余上面一小块作通风用。也不知道龙馨用的什么方法,居然在这冰屋之中扎了二条绳子,龙馨小心翼翼地坐在上面,慢慢的躺下。这样总比躺在冰上要好得多。

也不知道龙馨用的什么方法,居然在这冰屋之中扎了二条绳子,龙馨小心翼翼地坐在上面,慢慢的躺下。这样总比躺在冰上要好得多。她刻意去遗忘外面的齐博,刻意的不去想他站在风雪里发抖的样子。

“死就死了!”

龙馨实在是不想理会那个一会儿半疯,一会儿正常的齐博。意志不坚定,一会儿想着瑞容,一会儿想着自己,想着自己又想起瑞容,想起瑞容又害怕自己。

“没用的男人!”

龙馨闭目沉思,不再理会外界。齐博直在雪地里站得腿发酸,才想起自己似乎是站得太久了!而他的思想,并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一直想着瑞容,到了后来他在想什么,他自己也根本想不起来,或许只是想着,只是想着。

“咦?这雪屋的门怎么没了?这如何进去?”

龙馨似乎是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语带讽刺地道:“你不是站得好好的,又想进来做甚?我瞧你在外面呆得很好,还是呆着的好,免得又想起哪些人,我还得打了门冻着等你。”

她了解自己!

齐博第一个想法,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冻透了,在外面多呆一刻,可能就冻死了。

“你不要闹了,现在很冷。”

龙馨一掌将门拍碎,看着齐博。齐博抱着胳膊冲进去,坐下来道:“好多了,好多了,冻死了,冻死了!”

龙馨哼了一声,双手一挥,门又堵上了,她拧身坐在齐博对面,故意连瞧都不瞧她一眼。

“你这是怎么了?”

龙馨不是个发小脾气的人,没有遇到齐博之前,她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正眼瞧过一眼,更加没有想过要与哪个男人共度一生,所以,她根本不会相处。她与齐博相处的这些天,喜怒哀乐是她这辈子都没有的多。刚刚齐博站在外面,她坐在里面,她静静的将自己的心情全部想了一遍,还是决定二个人说明白的好!这样相处,她真的不知道,以后要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

“齐博,我问最后一次。”

齐博看着龙馨,不知道为什么,他宁愿她不问。

“嗯。”

“这五年,或者说,五年之后,任何时候你都不会放弃瑞容而选择我,是不是?”

齐博看着龙馨的眼睛,坚定地回答:“是。”

龙馨微微一笑,再度闭上眼睛。从此以后,就只是伙伴,一同救回瑞容的伙伴!齐博看着龙馨,她静静地坐着,静静地闭着眼,齐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也许以后再也不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了!齐博在心底叹息一声!如果不是为了救回瑞容,自己原本就不会认识她,何来感情一说?如果不是她害了瑞容,那么,也不会发生这一切,追根究底,这一切只是个错误!可这个错误是从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开始的?

“龙姑娘,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龙馨当作没有听到,连动都没有动一下。齐博闭上眼睛,听着外面风雪的声音。这种声音从来没有这样好听过,呼呼的风吹着,甚至他可以听见雪花落下的声音!齐博实在睡不着,而且有一个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想法。他不知哪里弄来一把小小的刀子,随手拿起一块冰,仔细地雕刻起来,雕几笔,看龙馨一眼,就好像拿她现在的样子做模子一般。

龙馨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齐博在刻着什么。

她看着齐博,他认真的表情,龙馨只在他想念瑞容的时候看到过。这个世间,只有这个男子会让自己如此放不下吧!而这个男子放不下的,只有瑞容!龙馨想起瑞容,满满的心就空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是运功调息还是打碎这冰屋出去找些吃的回来?这冰天雪地之中,有什么是可以吃的呢?除非自己可以用一日的时间跑到雪山底,再用一日的时间来调息,而后用一日的时间上雪山!这样的话……

“我下山去弄吃的!”

齐博没有抬头,手上也不停,只是轻声道:“你一日的时间如果下不了山,就会死在这里!你已经饿了一日夜,应该没有一日的力气下山,何况,山中还有等着你下山的杀手!我想他不会放过你的!怎么说,都是你杀了他满门,他岂会就此善罢甘休?”

龙馨扭过头,不再看着齐博的脸。是的,她已经没有把握自己可以下山再爬上来!可是这样等死也不是办法!雪莲还有九日才开,这九日就算挨得过,下山之时也必定会遇到杀手,那时自己估计连反击之力都没有了!

“我定要下山!”

齐博将手中的梳子递给她,微笑地说:“我陪你。喏,这个送你。”

龙馨不自在的接过,看了看,还挺精巧。

“你常刻给瑞容?”

齐博摇头,站起身,背着双手叹道:“我从来没有送过什么给她,除了悲伤。龙姑娘,我们下山吧,现在正好日出,如果顺利,日落之时,我们应该会到山底。”

龙馨将梳子轻轻地放到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不能收着它!要断情,要绝爱,就不能让它留在自己身上,就让它与自己的心,随着这风雪埋藏吧!

“走吧!”

说完,龙馨当先走在齐博关面,动气出掌,一掌将冰屋的‘门’拍得粉碎。而后当先走了出去。不知为何,齐博总觉得这里是有什么他不能舍下的,不自觉的,就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望到了自己刻了一夜的梳子!

她不要!

齐博走过去,将梳子拾起,揣进怀中,跟了上去。二人缓缓向雪山下走去。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凉凉的透过心田,掠过天地间,飘过头顶,让人隐隐觉得有那么一股子苍凉的味道。

齐博抬头看了看天,天也跟着暗了几分。

“又要下雪了!”

没到一刻,大雪就飘然而落,白茫茫的连成一片,齐博放眼望去,在这风雪之中,这雪山更加显得无限荒凉,一眼望不到边,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远?这会雪越下越大,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宁神向前望去,也只能看到十米之内而已。

齐博几个大步踏到龙馨身边,凝视着四周,悄声对她说:“须得小心,这雪山似乎太安静了些!这会风雪太大,看不清前方!”

龙馨轻声‘嗯’了一声,并无他言。齐博也不在意,依旧守在她身边。就在二个人静静沉思着前进的时候,忽然听到几声怪叫!

“不好!”

齐博将龙馨护在身后,凝聚全身的精力,身四周望去!

“它在哪儿!”

龙馨指着齐博的左前方!一只白色,几乎透明的庞然大物!

“熊!”

龙馨抓着齐博的肩膀,指甲抠着他肩膀的肉,生疼。齐博回头看了她一眼,龙馨显然有些害怕,可依然沉静地问:“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怎么会有熊呢?”

齐博没有回话,他凝神看着那只它不断前进,巨大的身躯将雪地踩各吱吱直响。它每踏一步,脚印就沉下去一尺深!它向着齐博和龙馨所在的方向,仰头吼了几声,仿佛看到这二个猎物,很是兴奋。

“这东西怕什么?”

龙馨真的没有碰到过这种东西,哪里会知道它怕什么?只听老一辈的人说,这东西什么也不怕,剑刺不入,掌打不动,也只有力量奇大无比的人才能与它相抗衡吧!

“也许,只有力量!”

齐博想着自己,再看看高自己一大半的熊。力量?

就在齐博沉思的时候,一道白色光线劈下来!齐博将身后的龙馨向后一撞,自己则迎身而上,赤手空拳的向它打去!那只大熊忽然转身,巨大的身躯居然非常灵敏,齐博一挡之际,它返身用二只前爪向齐博头顶抓来!

“当心!”

龙馨爬起来,冲到齐博身旁,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到一旁,齐博摔下去,就觉得身子在往下沉,他睁眼一看,原来这雪山之顶居然还有雪崖!自己这样掉下去,定然没命!就在他叹息着自己命绝于此的时候,发现龙馨的身影也跟着掉了下来,与他相视着,淡淡的微笑!原来那只大熊见齐博掉了下去,就向龙馨撞来!龙馨哪里躲得过他?只能尽力保全自己的内脏不受伤害!用眼角看了一眼齐博掉下去的方向,坚信这只大熊不会跳下去,就利用它一撞之力下,向下掉去。龙馨和齐博同时向下掉了出去,龙馨只觉得胸口气血动荡,脑海中嗡嗡作响,全身经脉被大熊那股大力震的几乎要断裂一般,一口鲜血卡在胸口,若不是此刻她看到齐博就在自己的正下方,怕这口血喷到他脸上,只怕这口血早就吐了出来。龙馨拼尽全力将血咽了回去,饶是如此,她依然觉得周身剧痛,全身骨头都跟着疼痛无比,人在空中,也没有办法触碰,只能看向同她一起的齐博。不知他现在,想着什么?

齐博看着上方的龙馨,看她身形,只怕是受了重创。

忽地,龙馨发现齐博下面居然有棵参天大树!如果不想方设法掉在这棵树上,纵然他们二个轻功再高,这么高掉下来,只怕也要摔得粉身碎骨。

龙馨这个坚韧的女子,在这个生死须臾的紧要关头,她身不由己地飞向死亡,她的脸上,竟没有一丝的恐惧。她伸手抽出腰带中缠绕着的白绫,运气向齐博甩去!齐博伸手抓住,龙馨借着崖边落下的冰块之力,踩了一脚,向着齐博飞去!齐博张开双臂,想接着她,不料,龙馨居然掉落在齐博身下,将齐博抱在怀里!就在全心想着瑞容的齐博身后,龙馨忽然笑了。

“齐博,我欠瑞容的,还不了了。你欠我的,也还不清了!”

齐博看不到她苍白的笑容,只能听到她的声音里有无限的温柔,在如此凛冽的风声之中,这声音那般温暖。

彭!

这棵参天大树似乎受不住二个人的力量,树枝也不知折断了多少根,好在这棵树下依旧是树,龙馨抱着齐博就翻滚在树海之中,身上也不知被树枝划了多少道伤口,齐博全不在意,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死命抱着自己的龙馨!她连叫声都没有!

彭!

又一声响,二个人终于掉落在地!

齐博脑子嗡的一声,他慢慢睁开眼,发现这里居然是雪山底!他们是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的?这样高,自己居然没有死?

“龙馨!”

齐博没有时间感叹自己的命长,他一心只想着龙馨!他抱起她,探了探鼻息,还好,没死!齐博犹豫了一下,还是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自己破烂的衣服脱下来,随便找了几根断枝,支起一个简陋的帘子,又抱起龙馨,查看她的伤势。

“都是外伤……不知内脏伤到了没有?后背恐怕在留下疤痕!你怎么这么傻!”

齐博紧紧地抱着这个紧要关头将自己护在身前的女子!她脸色苍白异常,嘴角挂着淡淡的血丝,她的唇边,居然带着淡淡的笑。齐博就这样抱着龙馨,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可以站起身来走路了,将龙馨横抱起,向山中走去。偶尔低头对怀中的女子说些什么。也没有人听得清他说些什么,似乎只是安慰的话吧!

“有人吗?请问这里有人吗?”

山角下,居然有一户一家!齐博叫了半天,才出来一个老婆婆,老婆婆眯着眼睛看了看齐博和他怀中的女子,看到女子惊呼了一声,连忙请他们进屋。

“哎哟,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也不知救得活救不活哟!可怜我们乡下地方,没有郎中哟!这可咋个办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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