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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袁国林得令,马上去粮油大厦找负责人。问,我们50个人每人一袋面粉、一袋大米外加一桶色拉油,我一次转帐不欠债,你们有什么说道吗?做买卖的不傻:“看来您是说了算的。咱们交个朋友,以求常来常往。我给您500元意思意思,算是贺喜怎么样?再想多我们就赔了。”袁主任这个高兴啊,一次福利就这么多好处,怪不得大伙都脑袋削个尖往上拱呢。可是,他嘴上不承认自己只是领导的“腿儿”,心里却不敢糊涂:领导说了的,要回扣,也就是说,这500元得归人家。那么自己一点好处也捞不到?那才亏!他假意说,他新提拔了个副手,怎么也得给点实惠,不然,光他一个人说了算也不合适。那位负责人说:“这样吧,我们发给您51份票,多给一份。”

袁国林白得了一份福利,这就比一般同志神气得多,何况还被粮油的领导误认为是一把手了一回。回单位缴令,领导收下那500元现金,也很满意,夸他办事还真行。袁主任心中一片春光,见谁跟谁打招呼。

中午,袁主任的小情人打来电话,说她的丈夫临时有事外出……这好机会岂能错过,袁主任立刻打车去了情人家。一番温存之后,他想,春节到了,他跑官跑得兜里空空,拿什么给她做礼物呢?正好多出一份福利,给小情人算了。就拿出一张票子给了她:“最迟不能过腊月二十八,到粮油大厦领去。”小情人欢天喜地吻了他,女人哪有不喜欢东西的呢!

事后他想,本主任真是个当官的好料,这一边讨好了领导,那边又摆平了情人,往后……

春节临近,老袁奉命替领导去局里开会。突然,手机又响,是小情人打来的:“老袁,你个丧良心的,快给我说明,那票子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正经八百的。他理直气壮:“单位福利,你领回家过年就是,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在粮油大厦,你马上来给我搞清楚。”小情人在电话里气得发抖。

袁主任越搞越糊涂,不就领点面粉和油什么的?这是拿不动啦让我给雇车呢。女人这东西,你跟她一有了那事,她就想变成主子!别的不怕,弄那公共场所一张扬,俩人的事若被她男人知道了,那家伙是流氓,他老袁惹得起嘛。没办法,手机又响,还是小情人。他赶紧打车去了那边,一路上把应付的办法都想好了:先帮小情人把东西弄车上,对粮油的人说,那是他单位同事的好朋友……不就结了。--主任就是主任!

来到粮油大厦,袁国林见小情人一脸泪痕,狠狠地瞪着他。刚要慰问,却见办公室里走出一个人,是他单位的领导!领导说:“老袁,这女人说票子是你送她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袁主任一下子傻在那儿啦。怎么这样倒霉:前些日子,领导放在桌子上的皮包突然不翼而飞,里面有吃回扣那500元现金,还有那份福利票……袁主任知道这是单位有人恨领导,故意坑他,反正自己不怕鬼叫门。哪料到领导出事后亲自到了这边核对,50份福利已经领完49份,他抱一线希望亲自到粮油大厦留下话:“若是再有人来领这东西,请你们把人稳住,打电话给我。”其实那小偷绝对没敢考虑领导的那份福利,倒是小情人拖到今天才来领,来了就被扣住。

袁国林脑子乱成一团:不承认吧,领导丢东西的事他跑不了干系;说清原因吧,他和小情人的关系捂不住了,还得露出他第一次办事就谋了私的丑来……

替部长考试

黄石县委宣传部的科员黄道云,奉命到市里汇报工作,完满完成任务后,本来就该往回返,这时候,办公室刘主任打来电话,说老黄,你明天不要回来了,在市里再多玩两天吧。老黄正诧异呢,刘主任说出缘由,原来县委常委、宣传部的黄部长目前马上要参加函授考试,这都是应景为了拿文凭,而作为宣传部长他又不可能亲自参加考试,刘主任就派老黄就近替他把卷子答了。

“这……”不亲自考试可以拿文凭?黄道云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他深知此任务绝对不可儿戏,替部长考试,责任重大,闹不好,让监考人抓了现行,部长过不了关,自己的前程也毁了!就央求刘主任:“咱们部里不差那几个差旅费,您另派个人来吧,我本人才是个中专,又扔下好几年了,怎么可以答大本的卷呢?再说,准考证、身份证我都没有,若是让人家给驱赶出来,这不是给部长丢脸吗?”

“黄道云,你听着,你赶紧找笔给我记下准考证号码,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啦。这机会别人脑袋削尖都钻不到,你还推三挡四的,真是狗屎抹不上墙!”黄道云被刘主任呵斥了一通,机械地记下考试的时间、地点,心里真像惹下大祸似的,一夜没睡实成。

第二天一早,他按照刘主任的指令来到市委党校应考,这时候有人送来送课本给他,正是黄部长要考的内容。他忐忑不安地找了个邻县的同傣老孙,敢情人家也是来替领导考试的。既然有同党,法不责众,黄道云找到个做伴的,就挨着他坐。

不大工夫,来了几个党校的老师或者是领导,向考生挨个收考试费,每人50元。黄道云怕露了底,赶紧交上。老孙冲他熟练地笑笑:“都这样。主要为了钱。”黄道云问:“你们部长也不亲自考?”老孙几乎笑响了:“人家当领导的哪有亲自干这点小事的?他们大事还忙不完呢。”

老黄看着自己眼前厚厚的一本《国际贸易》,心里话,就是让我抄也找不到北。就向老孙求助。老孙说,我从来没接触过这东西。不过,替考我可是专业,你慌什么。

很快,卷子发下来。监堂老师让大家先写好姓名。然后宣布课堂纪律:“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大声交流看法,影响别人答卷。”

怎么有这样的纪律?那就是说,小声说话交头接耳是被允许的?黄道云左右一看,根本没人宣布不许带有关资料什么的,大家早个个拿书在手,稀哩哗啦翻开了。老黄也不再客气。可是,虽然翻书,也还是答不完这些题呀,大家都在麻将桌上混惯了的,哪知道什么国际贸易!于是,前后左右的考生很快成为盟友,大家分工,每人负责查一个答案,这样大大地提高了答题效率。答题时,有个监堂的年轻女老师来到黄道云身边,看看卷子上写的名字,还友好地冲他笑笑,问:“黄部长还好吧?”黄道以为她把他误会成部长了,又不敢解释,就含糊地点头,而对方接着说:“你回去代我向他问好。”

好容易熬到完成了全部答案,黄道云急出一身汗,到底没给部长惹事,原来这党校考试是这么回事呀,自己倒虚惊的啥劲呀。回到县里,刘主任不但把他夸了一顿,还给他多发两天的补助,让他好好休息几天。

两个月后的一天,全县卫生大检查,黄道云被分派给黄部长那屋子收拾卫生。正忙着,电话响了。“贵姓?”一个女的打来电话。黄道云说了句:“免贵姓黄……”“哎呀,黄部长!您可能不大认识我,我是党校的小胡呀……我向您报告一个好消息,您的国际贸易考试已经过关……不谢。黄部长,我老佩服您了,威望真高,这一次考试,竟然有3个替您答题的,我选了个及格的……好了,黄部长,来市里可别忘了我这个黄毛丫头,我得给您祝贺。”

放下电话,黄道云简直有些恶心了,早听说部长要提升为副市长,上面都考察过了,这小女子,巴结领导不择手段!更令他吃惊的是,原来刘主任安排了3个答题的,幸亏这样,否则只他一个,答坏了大家都不好,到底是领导水平高!

这时,有同事进来,向黄道云道喜,说是小道消息传出,黄道云最近要提副科长,嚷着要他请客。现在的小道消息,没有不实现的。黄道云一边点头,一边想,得抓紧拿文凭了,就报党校系列的。至于替考的事,将来可以安排科员嘛。

突击检查

上午10点钟,是住院部最安全的时候。医生查完房,护士打完针、发完药,只剩下病人和探视的亲属们啦。5号病房里几个年轻患者正七歪八斜地吞云吐雾,侃山说海,突然,门开了,进来4个年轻女子,个顶个漂亮得出奇,冲屋里人球视了一圈,一张张美丽的脸蛋儿脸立刻严肃起来:“怎么回事,你们?挺大个人不自觉咋的,把烟给我掐啦!”

医院本来严禁吸烟,吸烟的赶紧把烟头掐灭,陪着笑脸等待挨训。几个女子又看了一眼屋里的摆设,十分不高兴,一边收拾,一边批评道:“说你们什么好呢,怎么把房间里造得这么乱!待会儿要突击检查,罚了款你们掏?”

噢。医院里这个时间本来不检查,但是特殊情况,也备不住,如今什么事情还不照样发生,看来这几个不穿白大褂的女子是医院预检小组的。病号们立刻老实无比,一个比一个更会讨好,赛着劲地帮助收拾好房间。姑娘们又吩咐:“都躺好,各睡各的床,请不要乱换铺位,不得大声喧哗,像个没文化的似的。”命令患者们躺好后,她们分头到各床,向患者询问情况:“怎么样啦,这几天?”“你又来住院啦,快成专业户啦!”一点儿也不端医生架子;又挨个给看看伤口,验验舌苔;有时还掏出听诊器,给患者听心音,摸脉搏,诊视了好一阵子,再伸出那纤细的小手翻患者的眼皮……检查得真仔细呀。小伙子们心里温暖得春天一般,……最后,姑娘们嘱咐,不要乱串啦,马上检查,让院长撞上了可别说没告诉。嘱咐完又去了别的房间。

女医生们刚走,屋里的病号们就嘻嘻地笑起来,这个笑那个挨训,那个笑这个老实,其实谁心里都有数,让那么漂亮的小姐任意捏弄,这好事打着灯笼没处长去。小伙子们坏笑道:“明天咱比今天还乱,让她们不放心,见天来盯着才好。哪怕一天多交点钱也行。

正笑着,房门又被推开,这回扫兴,来的是男人。转圈瞅大家一眼:“什么喜事,高兴成这样?检查一下,少东西没有?”

少什么东西?今天是怎么啦,女的查完男的查!病号们懒塌塌地开床头柜。“别看那里,看身上、枕头底……”

嗯?患者们机械地掏衣兜……“坏了,我的钱……”“不好,我的钱……”病房里的患者个个脸色苍白,刚才那喜庆气氛一下子全没啦,原来他们兜里的钱一个没剩,全被端了窝!

“别瞎忙啦。大家躺好。”那男人说,“我是医院的保卫科长。提醒你们,刚才我们抓获了4个女窃贼,她们假冒检查人员进入病房,利用男人的某种心理弱点,接近各位,把钱偷走了,对不对?”

“啊?”男子汉们你看我,我看你,个个呆若木鸡,那所谓预检团,原来是个盗窃团伙呀。

“算啦,大家汲取个教训吧,待会儿弄清楚,钱会还你们的。平时我们管理得严一点点,瞧你们那份不高兴,抱怨像犯人样看待病号;松了,你们又无法保护自己……大家思考一下,堂堂男子汉,为什么在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年轻女人面前,就容易栽跟头呢?”

男子汉们的脸刷地一家伙,全红透啦!

撒谎天才

局里来了新局长之后,科员李季林总感觉他升迁的机会就在眼前,凭啥他这全局出了名的“李机灵”干了大半辈子,除了防洪、计生、普法之类的委员会能挂上个成员之外,连半个带“长”的实衔都没捞上?要说自己的才智,可以大言不惭地讲,全局无敌手!这回新局长上任时有个就职演说,其中便有一条“绝不妒贤忌能,埋没人才”,简直就是特为他李季林说的。他兴奋了几天之后,决定不放过这天赐良机,攒足劲儿表现一下,让局长看看,他埋没得冤不冤!

机会说来就来,新局长点名要李季林3天内赶写一篇发言材料。老李激动的同时,脑袋里飞转:他正好有一篇现成的材料,如今这会议发言,还用考虑么,天下材料一大抄,改动几处就妥。但是不能马上拿出来,那样得不到局长重视;3天?又让局长感到自己笨,没多大本事。干脆……他说:“局长,我这人性子急,再说,材料写好了,您审阅、我再修改还要时间,我还是连夜赶出来,争取主动。”这样既表示他的工作实力又显示出他的工作热情,真是天衣无缝!局长满意地笑笑说:“那就辛苦你啦。”新局长一句抚慰的话感动得他眼泪差点儿流出来,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马上找出那篇文章,改动一下,提前完成了任务,他晚上还有活动呢。

李季林因为长年不上进,老婆瞧他不起,夫妻关系也挺紧张,他有些朋友之间的应酬常常受到对方的无理干涉,如今局长重视他啦,他也不必再那么唯唯喏喏。于是一个电话打到老婆单位,明明是他要请客巴结科长,电话里却改成科长请他吃饭。这样,既逃过了老婆的盘查,又为日后自己在家中改善地位打下基础,李季林想,除了他,谁能连一件小事都筹划得如此周密!他本来就是个将才,可是上一任的局长硬是让他当兵,真是岂有此理!

李季林陪科长喝完了酒,时间是21点,借着酒劲儿,他想起了先前相好的情人。打一个电话,嘿,真是新局长给他带来的好运气,对方的先生出差不在家。以前老婆看得紧,两人有情难相会,已经中断“外交关系”3年了,这次有科长请客这借口顶着,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李科员马上打车到情人家里,干柴烈火,一对情人像是当了一回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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