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孤独是当心情跳出人世的纷扰之后,真我被释放的自由自在。独处时,可以不必理会别人的眼光,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可以阅诗书,品佳作;可以癫狂痴笑,纵情吟唱;更可以直面人生,审视撕下面具后的内心。
这才是真正的高境界的美丽孤独。
琼瑶写过:我可以忍受寂寞,但却不能享受孤独。
是啊,孤独是一种寂寞,是一种凡人无法品尝出甘甜的悲凉。孤独并不止代表繁纷的事物不属于你,更昭示了原来只有你,独自面对着天地,无助和无人问津的哀伤。
但,我们也需要孤独,因为孤独让我们更坚定,孤独让我们悠然自得,孤独让我们心灵得到锻炼与成长。孤独不只是哀凉,更是一种纯净、一种自我流放。
孤独的走向未来
佚名
好多人在说自己孤独,说自己孤独的人其实并不孤独。孤独不是受到了冷落和遗弃,而是无知己,不被理解。真正的孤独者不言孤独,偶尔做些长啸,如我们看到的兽。
弱者都是群居者,所以有芸芸众生。弱者奋斗的目的是转化为强者,像蛹向蛾的转化,一旦转化成功了,就失去了原本满足和享受欲望的要求。国王是这样,名人是这样,巨富们的挣钱成了一种职业,种猪们的配种更不是为了爱情。
我见过相当多的郁郁寡欢者,也见过一些把皮肤和毛发弄得怪异的人,似乎要做孤独,这不是孤独,是孤僻。他们想成为六月的麦子,却在仅长出一尺余高就出穗孕粒,结的只是蝇头般大的果实。
每个行当里都有着孤独人,在文学界我遇到了一位。他的声名流布全国,对他的诽谤也铺天盖地,他总是默默地,宠辱不惊,过着日子和进行着写作,但我知道他是孤独的。
“先生,”我有一天走近了他,说,“你想想,当一碗肉大家都用眼睛盯着并努力去要吃到,你却首先将肉端跑了,能避免被群起而攻之吗?”
他听了我的话,没有说是或者不是,也没有停下来握一下我的手,突然间泪流满脸。
“先生,先生……”我撵着他还要说。
“我并不孤独。”他说,匆匆地走掉了。
我以为自己要成为他的知己,但我失败了,那他为什么要流泪呢?“我并不孤独”又是什么意思呢?
一年后这位作家又出版了新作。在书中的某一页上我读到了“圣贤庸行,大人小心”八个字,我终于明白了。尘世并不会轻易让一个人孤独的,群居需要一种平衡,嫉妒而引发的诽谤、扼杀、羞辱、打击和迫害,你若不再脱颖,你将平凡;你若继续走,走,终于使众生无法赶超了,众生就会向你欢呼和崇拜,尊你是神圣。神圣是真正的孤独。
走向孤独的人难以接受怜悯和同情。
孤独不需要怜悯,那是对孤独者人格的侮辱;孤独不需要关照,那是对孤独者灵魂的践踏。把你那好像遇到可怜虫的眼神留给那些随波逐流或孤僻失志的人吧!孤独是神圣的,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态度。所以,面对孤独,表现出你的敬仰就好。
无人喝彩
易秋
无人喝彩的人生,就像没有花香的小路。
人生的赛场常常是这样开始的:两旁是朋友助威的呐喊,身后有亲人关注的目光。我们大多数人的生命都是在这些亲朋好友的赞美与喝彩中成长的,那是我们成长过程中快乐的源泉。
但是,既然我们要前行,就总有一天会远离朋友呐喊的范围,走出亲人关注的视野。当生命孑然独行于荒野时,可经受得住那份孤独和痛苦的煎熬?
甚至,在你蹒跚的身影之后还有无数的诽谤和嘲讽,你是否还能坚守?沙滩能让汹涌澎湃而来的海浪心平气和地退去,并且留下珍珠和贝壳,是因其胸襟的坦然与博大。
那些只习惯于繁花锦簇的春天的生命,如何度过群芳凋零的冬天?那些被众星捧月般拥戴和欢呼的人们,不经受孤独和冷落,如何积蓄一种于困境中自信从容的人生大气?
孤独和痛苦检验着生命的弹性,让人更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硬度和精神的韧性。我们生命的最大值,正是在这种承受和忍耐中求得的,而不是以他人的喝彩为砝码来度量的。
喝彩,本是人们对那些闪烁真善美光辉的人和事的真诚赞颂,是人们内心对人性的亮点情不自禁的共鸣的反应、由衷的喝彩;对于自卑和脆弱的人,确实是一根能支撑其前行的手杖。但在这个浮躁时代,许多喝彩成了随意的问候或礼节性的安慰,甚至不乏谄媚的精神贿赂。正如太多的泡沫只令人窒息而不能将其抬升一样,廉价的掌声和无端的喝彩总是让陶醉其中的人们放慢了脚步。
其实,对于我们这些很平凡的生命,能否赢得别人的喝彩并不重要,只要在自己生存与生活的环境中,大部分人能容纳你、接受你,小部分人能善待你、喜欢你,有那么几个人能牵挂你、真爱你,便是幸福的人生了。
那些一心埋头走路的人,虽然忽略了沿途许多美丽的风景,却能明晓自己的每一步迈于何处。跋涉之途是否花香满径,他们也不在乎了。对于这些真正值得喝彩的人,喝彩,反倒成了煞风景的惊扰。
黎明不因鸡鸣才到来,鲜花不因人赞美才芬芳。
无人喝彩,我们依然可以昂首向前。没有掌声,我们一样可以虔诚地歌唱。
当你自诩为无限的天空,喝彩就如只只飞鸟,你因为它们展翅而更加快乐;当你自诩为无际的海洋,喝彩就如条条游鱼,你因为它们悠然而更加幸福。
喝彩在我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它点缀着我们的生命,丰富着我们的世界。当泪水和失意打湿我们的脸庞,即使无人喝彩,因为我们坚强,也要为自己歌唱。要知道喝彩再美也是点缀,人生路漫漫又长长,无人喝彩,我们也要走得漂亮。
完美与残缺
佚名
朋友搬进了新居,数位好友齐聚,贺其乔迁之喜。
主人不俗,懂得享受生活,虽不富裕,屋子却布置得简单而富有情趣。阳台很宽敞,悬挂着几盆花花草草,红绿相间,疏密有致,令人赏心悦目。我们在春日的艳阳下,散漫地坐着,随意地吃着水果,喝着饮料,眺望远处的高楼、近处的鲜花和草坪,谈论着轻松的话题,时空好像静止了,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份难得的温馨。“嘿!你们看出来没有,这几盆花草有真有假。”
一位细心的女士说。“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有人反问道。“不用手摸,不用鼻子闻,谁能在5米以外准确地指出真假,我就送给谁一盆郁金香。”主人有些得意地说。
于是大家都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我是植物盲,奇怪,不管我怎样努力,也记不住各种花草树木的名字,更辨别不清品种的好坏,喜欢观赏植物,却总是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只知道那些能够令我心旷神怡的就一定是好植物,一文钱不值的野草,有时候比标价几千元的奇花异草更令我动心。
眼前的几个盆栽花草都长得很茂盛,看起来各个碧绿如玉,青翠欲滴。花儿,也开得有声有色,汪洋恣意。猛然看去,的确难辨真假。可是看着看着,感觉出来了。我发现有三盆花依稀能够找到枯萎的残叶,有的叶片上还有淡淡的焦黄,显示出新陈代谢和风雨侵袭的痕迹。可是另外两盆,绿得鲜艳,红得灿烂,没有一片多余的赘叶,没有一丝杂草,更没有一根枯藤。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精心制造的结果,显得完美无缺。
看着它们,我那轻快的心荡起了一阵涟漪,似乎这完美的东西远不如那些夹杂着残枝败叶的新绿更令我愉快。
我曾经去过一个美国国家级沼泽森林公园。时值枯水季节,我们很幸运,可以沿着小径一直走进沼泽森林的深处。
那时候,大自然的魅力深深地震撼了我。举目望去,一株株笔直挺拔的参天大树,伟伟煌煌地一直蔓延到天地的尽头,间或有几株不知何时被风吹倒的树木歪在地上,有的渐渐风化了,长满了绿苔,松鼠和一些小动物用它做窝,嬉戏其间,别有一番情趣。
我想,如果没有这些倒掉的残木,没有参差不齐一蓬一蓬的灌木丛,只有整齐划一的栋梁之材,这原始森林就会逊色多了。
世界上万事万物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太完美就失去了它的真实性。儿童的可爱,在于他们的天真和稚气,尽管他们常常摔跤,需要人搀扶。青年人的优点,在于他们敢冲敢闯,在于他们的蓬勃和朝气,哪怕他们常常会犯各种各样的错误。因为有了他们,世界才显得生气勃勃,一片生机。
其实,人生的意义,就在与艰难困苦的搏斗之中。长城的雄伟壮丽,在于它不惜蜿蜒曲折,艰难跋涉于崇山峻岭之中。长江的气势恢宏,在于它历尽艰辛,绕过无数激流险滩,毫不动摇地奔腾呼啸、滚滚向东而去。
没有荆棘丛生的杂木和小草,就没有长满参天大树的原始森林。没有艰难困苦,就不是完整的人生。一辈子没有受过挫折的人,是一个活得苍白乏味、活得最没意思的人。
“那盆没有枯叶的花是假的,虽然它看起来更鲜艳,更完美无缺,但是我还是喜欢真的。”有人打断了我的思绪。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世间本无十全十美,因为完美的本身就缺少遗憾。
人生亦然。谁也不能一帆风顺,谁也不能一路平坦。历尽艰辛,走过风雨后的成功才显出人生的不凡与价值。
雪地里的红棉袄
佚名
三十年前,我八岁。
母亲不在了,一群孩子挤在父亲的脊背上,讨吃求穿,日子十分凄苦。
一个好心的媒人看着可怜,说家里没有女人,日子少光彩。于是,在那个青黄不接的春天,我大哥牵着一头瘦毛驴驮回了我的嫂子。她年长我十五岁,嫁来时,驴屁股上绑着两袋玉米,哥说是嫂子用彩礼钱换的。
大约是那年冬天吧,嫂子生了孩子。有一回,大哥趁嫂子不在,悄悄端给我一碗小米粥。嫂子回来时,我已舔净了留在嘴角的米粒。嫂子借故支走大哥,说锅里有碗米饭,留给我的,里面掩着两个鸡蛋。
我没喝,也没吃。
我跑到河里,破冰给侄女洗尿布。
“阿九,你太小,洗不净。”嫂子赶来,抱我到河边,她把我红肿的小手拉到她的怀里暖和,然后摸出两个鸡蛋,“还热,吃吧。”
那天,风大,雪大。嫂子穿着红棉袄,在雪地里像一团火焰。
二十年前,我十八岁。
嫂子给我剃个新头,然后背着行李送我到小镇的车站上。
“阿九,咱家你出息,外出读书要学会自己疼自己。”她说。
那天,风大,雪大,隔着车窗,嫂子跑着向我招手。我觉得是一团火焰在雪地里跳跃,尽管她穿的棉袄是蓝色的。
现在,我三十八岁,号称作家。
父亲和大哥相继随我母亲去了。他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都是给嫂子的:真有来世,我变把椅子,让你坐着歇歇。
到写这篇文字,我与嫂子最末的相见,是去年春节携妻带小回老家去。
那天,风很大,雪很大。透过玻璃,我看见嫂子从屋外抱着柴草进来给我烧炕,我觉得雪地里有一团火焰永不熄灭。虽然她穿的棉袄是黑色的。
“阿九,你腰疼是不是熬夜坐得时间太长?”她说,“都这岁数了,还不会自己疼自己。”
我没有说话,盯着嫂子久看,我突然发现她眼睛已深陷下去,像一眼枯井,而且头发竟也全白。但那一刻我跟三十年前一样想:嫂子其实是最美的。
后来,我在日记里写过这样的话:嫂子是弓,我们是箭,弓因箭而弯。
“我们”,自然也含着我的侄女,她现在美国攻读博士。
你可以忘却很多,但你永远不能忘掉在你幼小时关爱你的那个人,不能忘掉在你年少时鼓励你的那个人,不能忘掉在你成功后支持你的那个人。她不是母亲,但长嫂如母,她何时没有给你如母亲般无私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