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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本心

听见荒月令人心碎的哭喊,下方的荒母也早已泣不成声,突然她上前一步略有些艰难的说道:“月儿,娘知道你今天参加考核,所以早早的就出去给你找吃的,没想到在外面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才回来晚了,你千万不要怪娘亲。”

说着,荒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果子,那果子拳头大小,颜色金黄。

当荒月刚一看见那果子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这样的果子他隐约记得几年前他也见过、吃过,那不就是爹爹失踪前给自己找到的那枚么?如今怎么娘亲也找到一枚?

但是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下方的荒母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几下就咳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瞬间染遍金色果实,而荒母也在这时软软的的倒了下去。

望着那枚滴溜溜滚出好远染了猩红鲜血的果子,又看了看娘亲背后那一道巨大的抓痕。

荒月一声“娘亲!”陡然出口,双目也瞬间变得赤红,拧身就向下方冲去,心中突然无比的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我就是一个煞星。因为我,爹爹失踪。如今又因为我,娘身负重伤,方才我为何这么不懂事,还责怪于她!”

十几级台阶,荒月几乎是几步就冲了下来,就在他的脚再次要落到第六十七级时,他的心突然猛地一阵悸动,而就是这一阵莫名的悸动,也让荒月清醒了许多。

他停了下来,脚却没有落下,也没有收回。

她是为了能让我吃饱饭去参加考核而外出寻找果子?

可是她明明是知道我的名字没有在预定名单上的。为何还要外出为我寻找吃食?

荒月的心开始疑虑,按理说娘亲外出前是不知道自己会独自来争取考核的。

想到此处,再想想方才大壮的那件事,荒月缓缓的抽回了脚,毅然转身,抬脚就重新向上走去。

“荒月,你小子给我下来!”祭坛下方突然爆发出一声咆哮,荒月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哥哥荒战的声音,但他没有理会,依然继续向上走去。

“荒月,我恨你,当年因为你让我失去了爹爹,如今又要因为你而让我失去娘亲么?如果你还有良心,那就下来看看娘吧!”

听得此话,荒月突然一顿,微微皱起眉头的同时右脚高高抬起,在空中顿了片刻,陡然落下,整个祭坛也随之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停下吧,别再侮辱我的亲人了,娘才不会说出漏洞百出的话,哥哥他更不会说他恨我!”

话音落下,响声过后,整个世界就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娘亲痛苦的呻吟,也没有哥哥无情的责骂。

荒月扯动了一下嘴角,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这最后一段考核的形式,就是通过挖掘内心的期望来制造幻境,达到影响心智的目的。

可是祭坛毕竟是死物,怎么可能模仿出真正的亲情?

再也没有幻境出现,荒月一步步踏行在兽神梯上,祭坛之顶已经越来越近,而他也越走越慢,最终在第九十八级处停了下来。

他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向前移动,就那么呆呆的面无表情立在原处。

此时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在等待。

等待着他最希望见到的身影出现,即使他知道那也是假的。

可是。足足在原地站立了一刻钟,他也没有等到那一直只存在于梦中的身影出现。

“唉,算了!”他低低轻叹一声,随后抬脚就迈上了祭坛第九十九级。

“月儿?”轻轻的呼唤声响起。那一声呼唤遥远却熟悉。

荒月的身子抖了一下。

“你还是那么没耐心,小时候就这样,给你个果子你连什么味道都没品尝出来就吞了下去,之后却还不停的找我要。”

“是啊,我确实等不了了!”荒月依然低着头。“其实您也没有耐心,没有耐心等着我长大您就走了”

荒月说完,那声音久久没有回应,最后等来的仅是一声轻叹。

“唉!”

叹息声传出很远,满是无奈。

“看见你这么优秀,我也就放心了。”

“您又要走了么?”

“是啊,你的心智已经足够坚定,没有什么能影响你了。”

“呵,是啊,走之前能再抱一抱我么?”荒月终于抬起了头,此时的他已经泪流满面,望着身侧出现的一道威风凛凛的荒狼身影。那身影是那样的健硕,看着是那么的亲切。

“……好吧!”那身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看着那愈来愈近的身影,嗅着亲切熟悉的味道,荒月突然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开心,甜蜜。

慢慢的,他张开双臂,透过朦胧的双眼,看着已经逐渐模糊起来的身影,“爹爹,你知道么,月儿好想你。”

可是他没有等来那身影的回复,因为在他们相拥在一起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消失不见。

但荒月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即使怀中的已是月华谷中最常见的空气,“您走吧,月儿会将您找回来的!爹爹,等着我!”

“等着我!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想要将您寻回也定然不易,但,我会努力强大起来,即使刀山火海我也要将其踏平,因为,这是我的本心!”

“嗷!”一声充满斗志,充满着不甘的狼啸骤然从荒月这个人族口中喷薄而出,嘹亮,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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