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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在北婆罗洲(二): 横刀直斩扶桑辔

抗日战争是近现代中华民族多次进行反侵略战争过程中第一次全民族高度团结,一致对外的民族解放战争。中华民族为全世界反法西斯侵略战争付出了巨大牺牲,做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伟业。广大海外华人和国内同胞紧紧团结,全力支持祖国的抗战,他们将自己的命运与祖国的前途结合在一起,满怀报效祖国的赤子之心,奔走呼号,踊跃输财,慷慨从戎,甚至战死疆场,和祖国民众风雨同舟。其爱国精神,见重环宇。南洋的华人在抗日战争全过程中为祖国作出了杰出的贡献,正如陈树人在《抗战时期的侨务工作》一文中所言:“抗战期中我侨胞出钱出力,深足令人感奋!现时抗战与华侨几成不可分离之势”,[22]并由此得出结论:“华侨的爱国运动为抗战必胜建国必成的重要因素”。[23]

郑子瑜身处南洋,时时关心着祖国的抗战大业,并以自己的文学专长,服务于抗战,尽了一份炽热的赤子之心。

郑子瑜出于对日本侵略者的满腔怒火,倾其心血,创作了一批歌词、诗词。现录几首如下: 《华侨新青年》

华侨新青年,快起来,快起来,我祖国濒存亡关头!

华侨新青年,快起来,快起来,肩负起我们的使命!

斗争!斗争!中华民族已怒吼,祖国的前途正光明!正光明!

华侨新青年,快起来,快起来,炼成钢铁,向前猛进!

《华侨动员歌》

我们华侨,参加革命,历史悠久,素有光荣。

抗战开始,大家一致,表现了伟大的精神。

人力物力财力,报效祖国,表示一德一心。

不逞意气,不分帮派,团结合作,内外同钦。坚持到底,民族复兴,抗战必胜,建国必成。[24]

《渔家傲》

叵道芦沟风景异,中华建国含意深。遍地烽烟连寇起,迷蒙里,将军浴血凌云志。

一曲怨歌声万里,妖氛未扫归无计。笳鼓声声收失地,扬正义,横刀直斩扶桑辔。[25]

《寒衣曲》

南国长年夏,风霜燕地霏。

将军茹白雪,闺女赶寒衣。

但愿君身暖,不教壮志移。

遥遥重寄语,相见凯旋时。郑子瑜将词寄给郭沫若。郭氏请作曲家代为谱曲,刊于《华侨总动员》半月刊,寄发南洋各地侨团使他所作歌词之歌曲响遍南洋群岛上空,这有力地推动了海外抗日运动,唤起了人民群众的抗日热情。同时,郑子瑜收到了郭沫若寄来的鼓励信,信中对郑氏之作加以肯定:“其内容足以唤起侨胞,共赴国难,支援抗日工作”,并嘱“今后如有新作,仍望随时赐寄”。[26]

1939年10月28日,国民参政会第二次代表大会在重庆召开。当时重庆以汪精卫为首的投降派气焰嚣张,妥协的气氛弥漫在陪都上空。爱国侨领陈嘉庚以国民参政员身份从新加坡发电向参政会提出三十字提案:“在敌寇未退出国土以前,公务人员任何人谈和平条件者,当以汉奸国贼论”,[27]陈氏提案沉重地打击了投降派的气焰。同年12月29日,汪精卫不顾民族大义,逃抵河内发表“艳”电,公开叛国投敌。郑子瑜十分钦佩陈嘉庚的言人之所不敢言,为人之所不敢为的斗争精神,当即以一公民身份上书国民参政会,力主为民族罪人汪精卫铸一铜像,跪于中山陵前,让其如千古罪人秦桧一样遗臭万年。此事当时各报刊、通讯社竞相利用新闻传媒工具予以报道。1958年当《郑子瑜诗文集》在星洲世界书局三版时,黄典诚一首《金缕曲》曾记其事: 金缕曲——寄子星洲,以词代书,时丁酉仲秋于厦门大学。

一别念余载。记分明,瀛洲旧梦(子瑜尝著《瀛洲旧梦》一书,记九流诸子浪迹瀛洲故事、亦即其回忆录也)愈增悲慨。鼙鼓不堪蜂螫甚,无已南浮瘴海。回首处,波涛澎湃。万里时牵家国念,恨奸人,竟把中华卖。倡为偶,跪如桧[子瑜尝上书国民参议会(按: 原文如此,应为参政会。)倡议为汪逆铸造铜像,跪于中山陵前,各电讯社争传其事]。夷氛息去风波在。料深知,兴亡大势,独夫当败。累岁攻书穷万卷,写就鲁翁诗话,只不合受人亏待(以子瑜之才识,闻在星亦颇偃蹇)。倦羽应从天末返,尽平生所学贡当代。共黾勉,诚再拜。以诗代简,缅怀往事,勾勒出郑子瑜在抗战时的铮铮铁骨!郑子瑜在经历中华民族遭受日本军国主义侵侮的岁月中,在事关民族命运和国家前途的大事变面前,所体现出的高尚气节和严正的民族主义立场,令人佩服。抗日战争犹如一份答卷,每一位中国知识分子无法回避在它面前应试,就郑子瑜而言,他这份答卷无疑是满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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