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顾梨的气势吓到了对方,那女人只坐在地上,不知道疼的还是吓的,不敢起来了。
周围的人围着看着,都是微博的功劳让他们在这里聚集,可此刻即使想问什么,看这小姑娘的架势,也只把话筒对着顾梨,照相机狂拍之外,不敢再问话。
厉眸狠狠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顾梨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给我滚!”
明明小小的身躯,却爆发出惊人的声贝,还有那强大的气势,让人突然忘记了靠近。
顾梨一步步的走了出人群,没人敢拦截她。
顾不得脚扭伤,顾梨突然连忙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只见那些人刚才还呆愣住的人也像疯了般朝着她追来,嘴里一句句“顾梨小姐”。
见着红绿灯快要闪过,顾梨一个冲刺的冲过去,正好红灯亮了起来,差点与一辆车擦肩而过,而那些人则被拦阻在马路对面。
可顾梨不敢马虎,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便让师傅快走。
司机先生看着顾梨气喘吁吁浑身乱糟糟的样子,小心翼翼问道:“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哦。”顾梨这才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兜里没钱,除了这手机,身上什么都没有。
连忙叫住师傅,“师傅停车,师傅停车。”
那师傅不明所以,最后还是靠边停下。
将身上的两块钱给了师傅,顾梨歉意的看了师傅一眼,“不好意思,我不坐了,我身上没钱,这给你。”
索性车子才走了十多米,师傅还没开始打表,最后只能收下那两块钱走了。
离开了车子,顾梨找了一个小道走了进去,漫无目的的走。
她好累,脚累心累。
最后她走到一小区外头的小公园,坐在石板凳上双手捂着脸颊,试图不让人看见她。
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流了下来,顾梨透过指缝看着脚下的草地,眼泪一滴滴的掉落下来。
小男孩从顾梨身边经过,看着低着头哭泣的顾梨,指着面前石凳上的人,拉着身旁妈妈的手,说道:“妈妈,那个姐姐哭了,她哭了。”
女人点点头,拉着小男孩快步而走。
不知道哭了多久,顾梨又饿又累,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可她谁人都不想找。
漫无目的走,身上穿着自己喜欢的裙子,可顾梨此刻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
总裁办公室内,李秘书踟躇在办公室里头已经好一会了,却没打算走。
白少辰任务也交代好了,却看李秘书还立在那里,忍不住的问道:“怎么了?”
李长恒提着黑框眼镜,想了想,自己要不要那么八卦呢?可秘书室里头那一个两个都叽叽喳喳的太吵死人了。
白少辰眉头微蹙,这李长恒这是作死吗?
再次问道:“有事吗?没事就出去吧!”
李长恒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婆妈,想了想,默默打开手机,点开软件视频,摆在白少辰面前。
视频内一片混乱,数不清的话筒摄像机闪光灯,被围成一圈的里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少辰看了两秒,刚准备问,视频里头出现一个人脸,开始说话。
内容:“今天我台记者一直等在H大,终于在两分钟前等来了传说中BR集团的少东家未婚妻顾梨的身影,可在众人还没来得及采访顾梨小姐的时候,一个女人冲过来与顾梨小姐发生了厮打,我们试图在问对方的身份,采访顾梨小姐,可场面太混乱了,我们无法获得解释,现在我试图进去采访,希望获得进一步的消息,阳光电视朱小青为你报道。”
紧接着,视频跳转到下一条,画面上依旧一个女人在拿着话筒讲话,可她身后只剩下奔跑的人。
“今日我台记者等候在H大门口多时,终于见到了闹的沸沸腾腾关于BR集团总裁的未婚妻本人顾梨小姐,可惜,一个年轻的女人冲了上来,就在刚才,两人厮打成一片,那个女人抓着顾梨小姐的头发,顾梨小姐来了力气,将人一脚踹倒,现在顾梨小姐挣脱奔跑离开,我们试图追上她,我们会继续跟踪,试图挖出更多豪门秘辛,走!”
紧接着,是画面晃动拉近又拉远。
李长恒在一旁站着,话不敢说半句,见总裁脸色越来越差,他知道,有人要遭殃了,不管是谁,都不会是视频上的顾梨的。
白少辰从座位嚯的起身,快步的走了出去。
李秘书连忙出去,看见的,是秘书室的人蜂拥出来,看着总裁一脸的戾气。
“秘书长大人,怎么样了?”有胆大的小秘书问道,看着总裁快步离开的地方。
可李长恒没再透露什么,他好像已经管的宽了,不知道总裁喜不喜欢这样八卦的秘书?
白少辰乘坐专人电梯快速下降到了负一层,一边走,白少辰一边给另一边的人拨去电话。
一连拨了几个,都没人听电话,白少辰差点把手机给扔了,一脸的阴骛让人不敢多靠近。
顾梨看着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坐在树下的长凳上,看着头顶婆娑的树叶遮住了阳光,她现在心很乱,好像世界都颠覆了,让她看不懂了。
在手机响到第五次的时候,顾梨还是划开手机接听起来。
“喂。”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白少辰仿似吐出了一口无形的浊气,压抑住刚才莫名的愤怒,白少辰才问道:“你在哪儿?”
“我……”看着四周,顾梨的眼泪已经慢慢的收住了,“我、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那你周围有什么标志?告诉我。”
“不用了,我很好,我自己呆会就行。”她不想总是麻烦他,他昨晚上说的那些话她还有些恍惚,就像做梦一样。
“告诉我,你在哪?”简单的六个字,白少辰却像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沉沉的声音带着愠怒与冰冷,顾梨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又看着四周。
“我、我在一个叫秀丽小区的对面的小公园里,这里、这里应该离学校不是很远。”
“好,你在那等着我,不许走。”
“哦。”
白少辰说的话,顾梨果然听了进去,真的不敢离开了,一直等到那个身影走到面前,顾梨才有些恍然。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的,她以为以他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可能和她一个小姑娘说结婚就结婚的,她无利给他图,他贪图她什么?好看吗?怎么可能?
看着顾梨狼狈的模样,一边的脸肿的高高的,像发酵的馒头,她的眼角处有泪迹,眼睛红红的,显然之前大哭过一场。
看着白少辰,顾梨忍不住的眼眶又热了,多日来的委屈像决堤的堤坝,洪水突然冲了出来。
看着顾梨那像断线珠子的泪水,白少辰抿着唇,就站在她面前,什么话也不说。
见顾梨哭的差不多了,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张纸巾递了上去。
顾梨毫无形象的擦着眼泪,幸好现在这个时候这小公园人不多,没多少人看见她那狼狈的样子。
哭的差不多了,到了后面,顾梨只剩下啜泣声,一声一声,抽的白少辰胸口闷闷的。
自始至终,白少辰也没有说话。
“白少辰?”顾梨擦干了眼泪,突然喊道,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白少辰眉头忍不住的一蹙,问道:“怎么了?”
收住了泪水,顾梨整理了一下情绪,所有的不痛似乎瞬间,抹去,顾梨笑了笑,说道:“我刚才让人给打了一巴掌,不过我也还了她一脚,算是两清了,只是,我不知道她是谁,为什么打我,我和她无冤无仇的,还有那些记者,他们太讨厌了,都在问昨晚的事情,我不想回答,就跑了,没想到上了出租车,发现自己没钱,又下车了,呵呵……”
顾梨说这些的时候,嘴角挂着笑,明明眼角还有泪水,她却要佯装坚强,仿佛刚才那个哭的那么狠的人不是她。
“我知道。”
白少辰看着她,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又适时的拿出了一块纸巾,递给顾梨。
关于顾梨说的这些,除了上车之后的事情白少辰不知道外,其余的事情他都知道了,网络太发达了,就连顾梨说的那些话的内容,他还能在脑海回想起来。
想到那个说要剥皮要与人同归于尽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刚才哭的凶狠的顾梨,白少辰忍不住的在心底笑了,原来看似乖巧的女人也有这么野蛮可怕的一面,可若顾梨能时常露出这么一面来,或许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等把眼泪都擦拭干净,收起了红眼眶,顾梨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要不是看她眼睛肿的跟核桃似得,还有那半边脸肿起来,或许白少辰和所有人一样以为顾梨很快乐,很好,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顾梨没说话,白少辰也没说话。
微微侧脸看着身旁的男人,侧脸可以说是顾梨这辈子看过最好的侧脸,眉骨突出,深邃的眼窝,鼻梁高挺,下巴微翘,怎么看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大帅哥一枚。
可这样有权有钱又有貌的男人,为何会找上她呢?
“白少辰,你为什么会选上我?”
被问的男人微微抬头,深邃的眸子看着顾梨,薄唇轻启:“很简单,你需要一个男人联姻,我需要一个女人联姻,刚好而已。”
顾梨当然知道不是自己的魅力感动的对方,可要联姻,他多的是女人可以选择。
“你多的是人选。”
“嗯。”对方不可置否的点头。
顾梨却觉得答非所问。
也许是顾梨脸上的疑问太明显了,白少辰又接着说道:“只是时间刚好,凑巧,遇到你,选择了你,既然这样,你该庆幸。”
庆幸不用嫁给方劲吗?顾梨心道。
见顾梨稳定了情绪,白少辰便让她跟着一起上车,因为公司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白少辰载着顾梨药店买了药又将顾梨送到玫瑰园庭才离去。
看着李嫂,顾梨脸色有些尴尬,没想到刚出去没多久又要跑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药,看见顾梨的时候,倒没觉得什么,这是主人家的私事,她自然不会过问的。
只是当看见顾梨脸颊的地方红肿了一块,白皙的皮肤渗透着血丝,李嫂才连忙问道:“这脸是怎么了,出门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顾梨有些不大适应李嫂的热情,尴尬的捂着脸,只说道:“我没事,不过不小心磕伤的,我买了药,上了药就好了。”
见顾梨坚持,李嫂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等顾梨进了房间,李嫂才给老宅那边打去了电话。
听到玫瑰园庭里头的李嫂打来的电话,说顾梨脸颊受伤了,像被人打的,张碧云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好端端出去的吗?怎么会这样?
白天豪听到自己的未来儿媳让人给打了,各种焦急,连忙让人去调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边顾梨被李嫂叫着在屋子里歇着,将屋子里面的一切都大致和她说了一遍,才离开。
顾梨给脸颊敷了冰上了药,见脸颊消肿了,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方氏顾氏和BR集团的消息,而本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她顾梨还有白少辰,以及那个未遂的方劲。
再转成另外一个电视台,却是关于早上发生的事情。
烦闷的关了电视,顾梨又拿着手机上网,可微博论坛到处也是关于这些消息。
顾梨气恼的治好关了手机,静静的坐在沙发内,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现在她身上啥都没有,找不到好友联系,只能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在她记忆中,她只记得爸爸的电话号码,其余的人都是用手机存着,没有记牢。
想了想,顾梨给顾爸爸打了个电话过去。
陌生的号码打来,顾文承根本就不敢接,响了两次便设置了黑名单,顾梨想再打已经打不了了。
就这么坐在沙发老半天,顾梨吃了一包包零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睡的不踏实,没半个小时又醒来了。
看着手机显示五点半,顾梨来回在房子里走动了几圈,打开门在花园又走动了几圈,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停在了门口。
对方打开车门,看见花园里头一身白裙的顾梨,愣了一下,朝着顾梨的方向喊道:“顾梨?”
顾梨闻声,收回认真观察玫瑰花的眼神,回头看去。
“白少?”终于回来了。
顾梨像看见亲人般的从花坛走出来,一身白衣胜雪,配上她可爱俏皮已经消肿的面容,很是好看。
白少辰微微的怔愣了一秒,才说道:“怎么在这?”
“屋子无聊,出来透透气。”
“饿了吗?”
顾梨想了想,决定点点头,“嗯。”吃饭大过天。
刚下班的白少辰也饿了,说道:“那出去吃吧。”
顾梨没异议,只是想到那些狗仔队,又忍不住的担忧道:“会不会又有人跟着。”
“没了,已经解决好了。”
“啊?”顾梨脸上带着不相信,这么多的媒体,都搞定了?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啊什么?”白少辰反问。
“哦,没什么,我们走吧。”
白少辰虽然脸向来喜欢板着,一脸的生人勿进,可该有的绅士风度一点也不会少,为顾梨拉开车门,为她拉好安全带。
两人身体就要贴在一起,顾梨能感觉到对方从鼻腔喷薄而出的热气,喷在她锁骨的位置,酥酥麻麻的。
不过这样的动作只维持了几秒,安全带扣好,白少辰退开,顾梨方才呼了一口气。
车上,白少辰看着身旁的顾梨,问道:“想吃什么?”
“随便。”
“没有随便,想吃什么就说吧!”
顾梨突然怔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这男人真那么木吗?你突然问吃什么,我们又不大熟悉,不知道肯定说随便,你看着办就行,这样大咧咧就要吃这个那个好像更不大好吧?
“我想吃方便面。”
“吱——”车突然一个急刹,差点把顾梨抛了出去,随后又稳当的行驶着。
“那个不能吃。”
“哦。”顾梨猜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不过随便说说,试图缓解气氛罢了。
“那我们去吃海鲜吧,我想吃阳澄湖大闸蟹!”
“好。”
没想到白少辰那么轻易就答应了,顾梨显然有些吃惊。
都说金九银十,阳澄湖大闸蟹母蟹最好吃是在八九月份,那时候蟹黄最好了,而公蟹则是在九月底十月份,公蟹的膏已经长好了,现在去吃,相对没那么好吃。
顾梨以为是这样,可当去到一间看起来很普通的一间叫美味食坊的私家菜馆,里面却装修低调奢华,昏暗的灯光,复古的器具显示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风味,进了门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最让顾梨吃惊的是,大闸蟹蟹黄很足,很大只,出乎顾梨意料,而且还有专人服务,完全不用顾梨动手就能吃到。
不过,刚入了店内,顾梨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
“白少,好兴致啊!”食坊内的主人见大客到来,忍不住上前打招呼,看见顾梨,眼神多了几分揶揄。
白少辰朝着他笑道,向顾梨介绍着对方,“这是向衍,这店里的主人,这是顾梨。”
顾梨朝着对方点点头,说了声:“你好,我是顾梨。”
顾梨发现,白少辰身边的朋友好像都长的好好看,向衍给人很亲和的感觉,笑起来右边还有一个酒窝,丹凤眼多了几分妖媚的气息。
“你好,我是向衍,你可以叫我阿衍哥哥。”
顾梨冲着他笑了笑,却没这般称呼。
向衍没有打算离开,而是自来熟的拉这椅子坐在顾梨身边,“少辰极少带人来这里吃饭,就算带人,也就那三个不要脸的家伙,第一次看他带女人。”
白少辰抬头一个眼眸凌厉的看过去,却没能让向衍产生害怕。
顾梨低着头,不说话,一场饭吃下来,顾梨居然从向衍口中知道了很多关于白少辰的事情,同时,也知道,这私人菜馆是向衍口中可爱的妻子开的,已经经营了三年,不以赚钱为目的,只为向衍宠着的爱人。
顾梨很好奇向衍和妻子苏子柒的故事,不过向衍点到即止,不多说什么,只是在说到妻子眼睛柔柔的,顾梨能看出,向衍很爱他的妻子。
白少辰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向衍和顾梨说着关于苏子柒的故事,嘴里不时溢出冷哼的细小声音。
当年叱咤江湖的向衍,是怎么豪取强夺的苏子柒的事情,即使到现在,A市还有关他们的新闻在八卦着。
不过,有情人总算是终成眷属,花心在外的向少爷,也总算收起了心,在家里相妻教女。
今天能在这里遇到向衍,其实也实属巧合,向衍极少在店里的,他自己有公司在A市,今天能过来,想必妻子女儿跑来H市玩了吧。
只是,他好像好久,没听到向衍在外面有玩小女生的消息了,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男一女开心交谈了好半天,当听到外头有女人小孩说话的声音的时候,向衍像条件反射的从椅子上起来,一脸抱歉的对着顾梨笑说道:“我失陪一下。”
看着离去的向衍,顾梨跟着着他的身影,在他走出门外的时候,看见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她的手里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女孩子,小姑娘雪白.粉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见向衍,张嘴说道:“爹地又找漂亮阿姨是么?爹地是不要暖暖么?”
“爹地怎么可能不要你呀,别听你妈妈瞎说,小柒,都说了不要跟暖暖乱说了。”
“那你怎么撇下我们母女先行一步来这里?”
后面的话顾梨没有仔细听了,只专注吃大闸蟹,只是,心里头却有些羡慕那一家三口,拥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两人相亲相爱。
顾梨不知道,相爱的他们曾经刀刃相向,恨不得对方死了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