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走后,我们又成了没头苍蝇。大哥目标明确地说:“军师临走时又向我推荐了他的老同学卧龙,说名叫诸葛亮,住在卧龙岗,智商在他十倍以上,年纪轻轻已是全国第一高校襄阳大学国际政治和WTO双料博士。其人自比管仲、乐毅。我们一定要得到这个超人!”
“天啊,智商比徐军师还高十倍!那得比我们强多少倍啊?难道我们真的是弱智?”老三被吓住了,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我却不屑一顾——我最讨厌有人比我还狂!他妈的,自比管仲、乐毅是吧?我还自比盘古、后羿呢!
我正在大发不满,大哥已经开始部署计划了。子龙留守,我们三兄弟同去请军师。
我和老三强压不满,跟着大哥上了路。大哥恭敬得像是去见皇上那次,又是烫发又是沐浴,还准备了一堆高级补品。一个二十多的小屁孩,还补呢,补死!我一路上骂骂咧咧,老三也配合着哼哼唧唧起来。
一路上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卧龙岗。一问起诸葛亮,这里的人简直跟听见“四大天王”一样,都大加夸赞之词,还说连他们这片最新的一首流行歌曲《梁父吟》都是诸葛亮自编自唱的,现在火得很。我冷笑道:“这个诸葛亮还挺会给自己造势的!真的假的?”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传奇人物。但结果令我们失望:诸葛亮不在家。在他的一个书童背了三遍才记熟大哥的官职加名姓后,我们离开了那座公厕一样的小茅屋。
转眼冬天到了,大哥为表诚意又拉上我们再赴卧龙岗。结果这次更巧,把诸葛系列一锅端全见到了,就是没见着诸葛亮。我们连他的几个“庐中密友”都见到了,这个混蛋却自己跑到不知何处过年去了。
老三怒了:“两次不见,什么意思?这混蛋太狂了吧!不如让我把他捉来!”大哥气得脸都青了:“老三,你胡说什么呢!”我也大怒,跟着骂:“老三,休要胡扯!”大哥赞许地看看我:“还是二弟懂道理!”但我之后的一句话差点把大哥气挂了。我说:“两次不见,不是他傲气,而是心虚啊。他其实是个徒有虚名的草包,没见过世面,这次吓着了吧,哈哈!”
不过不论我们怎么说,老大还是在半个月后,坚定地带上我们第三次前往了那座茅厕,噢,对不起,茅庐。
我一路黑着脸,老三本来就很黑的脸更是黑得像个非洲土著。已经轻车熟路的老线路,由于我们一路无话,显得那么长。
到了门口,迎出来的还是那个书童。老三皱皱眉:“又是这倒霉孩子!看来又白跑了!”倒霉孩子却挠挠头说:“诸葛孔明先生在,不过在睡午觉……”“这就好办了。”老三一跃下马,直冲进去,边冲边用特有的大嗓门喊着:“诸葛亮,起床了!”大哥一把把他拽住,低吼道:“你能别老用内力说话吗!给我闭嘴,安静等着!”老三气得只好把一堆*#¥%咽进肚子里。
那个下午的时间过得真他妈慢!我们眼看着太阳从头上转移到了山那边,这头“猪哥亮”依旧在熟睡中。大哥一脸虔诚,垂着两只长臂。老三则烦得几乎要去后院放火。我虽然制止了老三的极端行为,但也气得腾腾的,心里琢磨着:这“猪哥亮”是不是嗑药了?怎么睡成这样?
终于,在五小时四十六分二十一秒之后,屋里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有人来过吗?”紧接着是书童的汇报。“猪哥亮”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猪已经没有本质区别了,赶紧整理衣帽。大哥的夙愿得偿了。
之后的时间,我和老三在外面遛马,屋里据说发生了著名的“隆中对”,这个读者们想必比我更清楚。当我看到一脸泪痕的大哥走出来时,我只知道,诸葛亮一定被“降服”了。
果然,一个年轻书生跟在大哥后面走了出来。好个帅小伙!不过是不是绣花枕头就不好说了。我还是满腹狐疑:难道以后让这么个“花瓶”领导我关云长吗?
回新野的路上,我和老三都没理诸葛亮,大哥只好打着哈哈调节气氛。不过大哥比起以搞笑搞怪为生活主料的我和老三,实在是太不幽默了,搞得气氛越来越冷。大哥后来也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冷,为了不给新军师留个白痴的坏印象,干脆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