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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寸土不让的贝汉津王

“我决不让外国人蹂躏祖先遗留给我的土地。”这是非洲西部贝宁共和国阿波美市一座英雄塑像基座上镌刻着的一句名言。这句名言,就是所塑英雄贝汉津王生前常说的一句话。贝汉津王是达荷美(今贝宁)近代史上着名的民族英雄。他一生致力于维护祖国独立和自由的事业,并且领导达荷美人进行了抗击法国殖民者的英勇斗争。

贝汉津是达荷美阿扎胡托王朝国王格莱莱的儿子,未继承王位时称孔多太子。他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并且到法国留学过。回国后,就辅助父亲处理国事。

达荷美是个美丽富饶的国家。早在15世纪,葡萄牙殖民者就侵入南部沿岸贩运奴隶。接着,荷兰、英国、法国的奴隶贩子、传教士和商人,也纷纷来到达荷美沿海,进行贩卖奴隶等罪恶活动。在列强争夺贩卖奴隶特权的过程中,大批法国商贩和传教士定居在南部沿海的维达、波多诺伏等地,并且逐渐取得了优势。从1857年起,法国先后建立了对大波波和波多诺伏的“保护”。

法国的扩张,使英国非常眼红,不断地策划进攻达荷美。为了阻止英国人的扩张,老国王格莱莱于1868年把达荷美的出海口科托努划给法国人居住。1878年,两国又签订条约,正式确定法国人在科托努定居的权利。

尽管如此,格莱莱也没有放弃这块领土的主权。他命令凡居住在那里的法国商人,必须每年交纳租金,承认他所委派的代表享有全权;科托努的税收和关税,也仍然归达荷美所有。

法国殖民者得寸进尺,于1888年无理提出,在科托努设立关卡,并且派兵驻守。次年11月间,又派代表巴约尔前来阿波美商讨这件事。当时格莱莱重病缠身,按照达荷美的惯例,由孔多太子代替父亲接见巴约尔。

孔多太子辅助父亲处理政事已久,精明干练,对法国殖民者的贪得无厌早有认识。在接见巴约尔时,他严正声明:达荷美的传统,是不允许一个国王把自己统治的哪怕是一寸土地让给别人。因此,不允许法国对达荷美沿海任何一地进行任何一种方式的统治。他还让巴约尔把一封信转交给法国政府。信中强调,即使是1878年签订的允许法国商人在科托努居住的条约,也要予以废除;今后,禁止法国炮舰在达荷美水域内航行。

一个多月后,老国王格莱莱去世,45岁的孔多太子继承王位,称“贝汉津王”。贝汉津的意思是“大地希冀的蛋,只有宇宙才能负载”。在登基典礼上,贝汉津王选择了海洋之王鲨鱼作为他的徽志,表明他拥有达荷美国土及其海域的一切权力。

贝汉津王知道法国不会善罢甘休,登基后立刻积极备战。他利用法国和英国、德国之间的矛盾,购买了一些英、德制造的步枪,加上弯刀等武器,组建了一支15000人的军队,其中包括11000名常备军和4000名由年轻的黑人姑娘组成的骑兵侍卫队。

达荷美王国有建立女子卫队的传统。欧洲殖民者把这些女兵称为“达荷美女将”。她们戎装整齐,配备有最好的武器;和平时期是国王和后妃的警卫,出征时充当突击队,打起仗来异常勇猛。

贝汉津王继位不到两个月。法国侵略军就从海上炮击科托努城,残杀城内无辜居民。烧毁沿岸许多村寨。奋起抵抗的达荷美人被残暴的法军投进湖里,就连孕妇和孩子也不能幸免。

法军的暴行,使达荷美群情激愤。贝汉津王更怒不可遏,立即指挥军队去收复科托努。3月初,他率领包括女兵在内的5000名战士,向已经占领科托努的法军发起猛攻。法国殖民当局急忙派出一支阻击队增援科托努,但被英勇的达荷美战士全部歼灭。4月中旬,达荷美军又在波多诺伏和阿加拉河附近地区歼灭法军150多人。

达荷美军勇猛顽强,连侵略者也不得不承认是“抗战能力高强的死硬对手”。达荷美军只是由于武器装备落后,未能突破密集的敌军火力防线,才没有收复科托努。为了赢得时间,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贝汉津王以退为进,与法国方面进行和谈。10月初,双方在维达签订了停战条约。贝汉津王在法国承认达荷美对整个沿海地区拥有主权的前提下,同意法国占领科托努,并对波多诺伏拥有保护权,但法国必须每年缴纳2万法郎作为补偿。

贝汉津王虽然被迫同法国签订了屈辱的条约,但他维护祖国独立的信念没有改变,决心寸土必争,夺回祖国的主权。为此,他仍然积极地进行备战。尽管达荷美的财政非常拮据,他还是不惜用高价向英、德商行购置新式武器,征召百姓入伍,以加强抵御外敌的实力。到1892年,贝汉津王已拥有常备军15000人、女兵10000余人、大炮6门、机关枪4挺、新式步枪2400多支;还办了一些小型兵工厂,仿制欧洲的一些兵器。

法国殖民者也并不因为已经签订条约而感到满足。议会认为,同贝汉津王签订的这个条约,有损于法国的尊严;法国有权占领科托努,根本不必付补偿。为此拒不批准条约,还专门拨出军费300万法郎,准备对达荷美发动新的入侵。

1892年3月,法国以边境冲突和法国军舰在韦梅河上航行遭到袭击为借口,再次挑起战火。4月初,法国议会通过了对达荷美宣战的决议。

对于法国的再次入侵,贝汉津王早有准备。战争一开始,他就写信给法国总督,声明自己是“黑人的国王,白人别管我做什么事情;如果法国挑起战端,决心奉陪到底”。信中还写道:“我刚才获悉,法国政府已向达荷美宣战。我可以告诉你,不妨在任何一处开战。但我要通知你,我方任何一个村庄受到你们的炮击,我们将直捣波多诺伏。你还是请冷静一点吧!在波多诺伏从事你们的贸易,这样我们才能一如既往地永远和平相处。如果你们要发动战争,我是有准备的。即使战争延续100年,我也决不罢休!”

这年9月,3500名法军在炮舰的掩护下,气势汹汹地沿韦梅河向北推进。贝汉津王出动全部人马,在通向阿波美的道路上与法军展开激战,并很快消灭了700多敌人。法国军队不顾舆论的谴责,使用当时尚在试验中的杀伤力很大的爆破弹,来对付达荷美军民,使成百上千的人死于非命。

法军依仗优势武器不断向北推进,贝汉津王率领军队边打边退。11月初,法军逼近阿波美,双方进行了决战。由于敌我力量悬殊,达荷美军战死4000人,伤8000人,贝汉津王见坚守阿波美没有希望,便下令焚毁阿波美王宫,率领余部向北方撤退。

法军为了抓到贝津王,出动大批人马四处搜捕,围追堵截。贝汉津王多次逃脱敌人的围攻,使他们的企图一次次落空。当地百姓中间甚至传说,贝汉津王身上带着一块法术无边的显神石,使他有神奇般的勇气,敌人无法抓到他。但由于置身在密林之中。粮械供应困难,贝汉津王和部下的处境一天比一天险恶。1893年11月,贝汉津王被迫转移到阿波美和温贝加梅之间的地区活动。次年1月,由于当地贵族的出卖,他被法军俘获。

贝汉津王在达荷美人中有崇高的威望,法国殖民者不敢杀害他,先把他押到法国的马赛,后来流放到马提尼克岛和阿尔及利亚。1906年12月,贝汉津王因病在阿尔及利亚的卜利达逝世。达荷美也就沦为法国的殖民地,1904年并入法属西非洲。

达荷美人一直没有忘记这位寸土必争的民族英雄。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法国政府不得不于1928年同意将贝汉津的遗骸运回达荷美。经过长期的斗争,1960年达荷美共和国宣告独立。1975年又改名为贝宁共和国。贝汉津王渴望祖国独立自主的遗愿,终于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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