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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49冰面奇缘

又过了十来天,医生说我已经完全好了。而我,也给秦风发了通牒:不许来找我了!我要挤出时间来进行写作训练,我不想荒废了年华……

作家梦,不过是我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却又是救我和秦风唯一的路径。于春那看似笑话的“白骨精致孙悟空的一封情书”,不能不引起我的重视。她爱上秦风,何错之有?可是,我们“师徒”俩的交往,也给她的感情造成了莫大的困扰。我也是女人,我懂自己钟情的男人心目中有别的女人的那种感受,比如我看见秦风和于春在一起我也会“吃醋”虽然明知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但,感情的事,向来不是由道理来决定的……

不想自己沉沦,更不想秦风深陷其中,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减少与秦风的正面接触。虽然,他还是会打电话来问候,但毕竟还是比见面的好。偶尔,我也会装作不在,任手机响到自动挂断,也不去接。下次,秦风问起,就会装作不经意地说:“哦,我忘带了。”若秦风追根究底,问我为什么看到他打过电话了不回,我就又会装作漫不经心地回一句:“哦,我觉得应该也没什么大事,犯不着。”

有几次,节假日,我都故意一个人跑到秦风曾经带我游览过的那些风景区玩,也不愿守在公寓里等秦风和于春来。他们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就会回说:“好烦啊,欺负我没有男朋友在身边是不是?我最讨厌看你们情意绵绵的样子。所以,不要问我在哪里,放心,北京城好玩的地方多着呢……不告诉你们!!!”

到了晚上,还是小北最好。这家伙,真是个人精!他不仅能够出其不意地带我玩得忘了烦恼,甚至偶尔给我在作品后面卖弄的几句留言,也让我惊叹……

只觉得,北大,像一口精致的水晶棺材,美,却也闷,让人心沉沉的:原来,我费尽心力得到的,是埋葬快乐云丫的一口棺材……早知如此,我做个平凡的女孩,或许会更幸福……没有这个北大的梦想,我就不会惹下秦风的感情债;没有这么雄心勃勃,杨帆也用不着做我的兼职教师三年……这两个男人,死心塌地,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悍卫我的北大梦啊!

北大,好精致的一口棺材。只有真正走进北大的我,才知道这口棺材的性能与价值……

而今呢?北大,我是来了,却失去了一个少女本应拥有的率性与活泼,值么?究竟,我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雪景,是冬天的北京最美的一幅画,尤其是未名湖畔的垂柳,脱下了叶子,光秃秃的冰条儿,却又带着曲线美,诱惑着我时常跑到它的身边去……

刚刚考完,好开心啊!走,到未名湖滑冰去!我相信,穿冰鞋的我,比穿高跟鞋的我要稳当多了。自摔了两次重重的跤后,我再也不敢也不爱穿高跟鞋了。可是,我却戒不掉穿冰鞋。

“哈哈哈哈……”未名湖上,回荡着一浪高过一浪的笑浪。

有北大的,也有清华的学子,还有教授们,也在这里寻找着一份大自然赐予的礼物,释放着内心的狂热。偶尔,也有几个初学者,一不小心就摔在冰上,激起旁边的人一阵大笑。不过,没有谁因为冰的无情与不温驯而就此畏惧,离开这块美丽的冰湖。相反,人越来越多。

秦风,应该不会在这里的,现在是冬季,我就是想投湖,也必须敲破了厚厚的冰层方能进去,而且这里这么多人呢……为什么,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那个小冤家来呢?是了,因为他是我溜冰的老师,还有他的冰技真是超一流的,除了他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够滑出这么多花样来的人了——在冰场上,他真是帅呆了酷毙了……倒是小北,昨天晚上还说要跟我一起来滑冰,才不上他的当呢,哼!想套我话?没门!不管你是小屁孩还是大男生,在网上就是在网上,网友就是网友……

生为南方人的我,去年和秦风学了点滑冰的技巧,今年入冬以来也滑了好多次冰了。莫名地,就想露一手给身边的观众们瞧瞧。于是,我就在冰上跳起舞来……虽然比不上那些冰上芭蕾的大腕儿,但是我的冰之舞还是吸引了一大批的围观者。身边的观众越聚越多,有的明显在羡慕我的冰技,也有的开始吹口哨为我鼓劲了……

“小姐,请问可否与你共跳一支冰舞?”一个高大的男生走过来。

戴着东北棉帽,一个大口罩,外加一副墨镜,遮住了他的整张脸……声音是很好听的,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感……但是,在北方,大家都讲着普通话,男声都差不多,都带有磁性……应该不会是秦风。秦风,从不在我的身边掩盖自己,因为也掩盖不了……

既然是一个陌生人,又何必拒绝他呢?反正跳完舞后,就各走各的,我也不会给他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接受吧!于是,我也做了一个欣然同意的手势,就把手交给他。

一会儿,未名湖又掀起一浪一浪的狂呼,伴着口哨的尖叫,在为我们伴奏。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舞林高手,除了我的师傅秦风,我再没见过这么棒的滑冰高手了……我在他的带动下,不断做出各种高超的动作:旋转、就地转圈、飞……这是我自秦风以后看到的第一个溜冰高手!

人生中,偶尔来点小插曲,改变一下生活的节奏,原来是这么的惬意……渐渐地,我把舞友当成了生命中最默契的舞伴,忽略了他还是一个我的陌生人。于是,跳得热汗淋漓,却又从没有过的顺畅……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什么时候起,一首轻快的流行歌曲,从陌生人的嘴里哼了出来。他一边熟练地配合着我的舞蹈,一边轻轻地唱着。

声音不大,我却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晰……轻轻地,有一种液体缓缓地从我的眼眶里爬出来……流吧,让它和汗混合在一起,找一条疏通的渠道。等放假后,回家了,当着亲人的面反而不方便流了……

我听见你的声音,有种特别的感觉……哪怕只能够这样地想你……我在心里,与他轻和……

也许,是太累了吧,我忽然地就力不从心了,像一只断翅的小鸟,直往下坠……在最后一秒,他一个潇洒的海底捞月式,居然把我及时接住,搂在了他宽大的怀里。

身边,传来一些惊呼,大约是观众们刚才也吓呆了。接着,传来一些尖叫与口哨声,甚至夹杂着轻喜,似乎在为我身边的这个神秘的陌生人手脚的迅速而发出惊叹……

他居然抱着我溜出了湖面,回到了岸上。又抱着还惊乍的我,又大步流星地离开那些还在用目光挽留我们的观众们……

别放下我,就这样带我走吧,走吧,走吧,哪怕是这样再也回不来了,只要能够这样躺在这个怀里……

“好了,现在你安全了。休息一下吧,没那个体能,就不要逞能。”蒙面人放下了我。

为什么?你就要放下我?然而,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叫你一直抱着我。是了,我是有家的女人了,我是杨太太了。我轻轻地在心里“笑”了:我是杨太太了,云丫记住!

“你是谁?”

“一个路人。”声音陌生,我想不出究竟是故意改变了声音还是本来他就是一个陌生人。可是,如果,他真是陌生人,为什么我又觉得他于我是那么地熟悉呢?

“你认识我吗?”

“不!我只是喜欢滑冰而已。”

“让我看看你面具下的那张脸好吗?”

“不必。匆匆而过,彼此皆为过客,何必又何必呢?”

“可是,我想看。”我固执地说。

“可是,我不想。”他更固执地说。

“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还可以在一起溜冰吗?”

“如果,你能够保持距离,不问我的身份,也不要求看我的脸,我相信我们还会有未来……”说完,他就走了。

我追了几步,大声对他说:“我愿意!听见没有?我愿意!只要你肯陪我滑冰!”

热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了出来。我又轻轻地擦去。我清楚,这不是悲伤的泪,而是喜悦的泪。因为,我知道他还会来。来吧,陌生人,我做到,我能做到,不问你的来处,也不问你的去处。我只要,彼此在冰面上,那最美妙的配合。我们的默契,哪怕只停留在冰面上。

杨帆,离我太远;秦风,我又不能去碰;小北,又太小;邹杰与李奇,我又不能去伤害……人生,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却注定我是一个孤独的女生……

也好,陌生人,我需要这样一份片刻的缘分,来了,又走了,不留下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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