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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救姻缘

清朝末年,盗匪四起。商家堡最近经常遭到流寇骚扰,堡主在一次袭击中被杀,由堡主的二弟继任堡主。商家堡紧闭寨门,并且派人四处巡逻,防止流寇偷袭。

这天,少堡主商良带领几个兄弟正走在黑龙潭附近的小道,忽然听见一哨人马喧哗着过来,欢声笑语中隐隐传来女子的呼救声。他们探头一看,只见十多个流寇好像刚结束了一次打劫行动,都背着鼓鼓的包袱,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不断地呵斥着。

商良怒火中烧,怒骂一声,拔出佩剑就冲了上去。这群流寇猝不及防,纷纷被斩杀。不料那小头目从腰间抽出一杆火药枪,对准商良就扣动了扳机。商良一偏头,觉得一股热浪擦着鼻尖过去,眼前一片漆黑。在失去光感的一刹那,他扬手把手中的宝剑射了出去。

商良醒来,觉得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眼睛一阵热一阵冷,奇痒难止。随后他听见一个声音说:“少堡主的双眼并无大碍,只需定时换药,休息一段时间即可。”他一听,放下心来。原来,这个人是寒光寺的了缘和尚,治病疗伤、看相算卦,很是厉害。他本来是一个云游四方的和尚,半年前来到商家堡,说和此堡有缘,就在堡里的寒光寺驻了下来。

商良感激地向和尚道了一声谢,忽然问道:“不知道,那个女子安然无恙么?”旁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奴家在这里呢。感谢少堡主的救命之恩啊!少堡主为了我受伤,就让我来侍候少堡主吧。”

等屋里都静了下来,商良向那女子问起了身世。这个女子叫应丽,他们一家是湖北人,为了躲避战乱而举家西行,准备到四川去投亲。谁知道刚进四川,在商家堡附近被那股流寇袭击,一行人全部被杀,财物被抢,只有她因为貌美而幸免于难。说到这里,应丽悲从中来,忍不住伤心地痛哭起来。

商良叹了一口气,安慰道:“现在到处兵荒马乱的,你没有了一个亲人,孤身一人,怎能继续西行投亲?要是不嫌弃,你就把商家堡当作自己的家吧。”应丽越发痛哭起来。商良不知道怎么安慰,坐在琴台前,弹奏起岳飞那曲《满江红》,用那铿锵的旋律来发泄着心中的愤慨。

一曲结束,商良杀气难平,取下墙上的佩剑,边歌边舞。忽然,琴声淙淙,一段美妙的旋律响起来,商良感觉静坐山间,天上皎洁的月光洒落四周,树影婆娑,隐隐传来夜鸟的一两声啼叫。商良收剑静静地站着,情绪已经平息下来。他微笑着面向应丽,由衷地夸赞道:“好!”

在后来的日子里,两人一起弹琴练武,丝毫不觉疗伤的无聊和郁闷。不过,一个月之后,当了缘和尚拆开蒙在商良眼睛上的纱布后,商良虽然能看见东西,但是却视线模糊,就像一千度的近视眼被取掉了眼镜一样。了缘和尚叹了一口气,说:“果然如此!”

原来,商良的眼睛被火药所伤,火药是天下至阳之物,在伤药中应该以天下至阴之物作为药引,才能使眼伤痊愈。而在此兵荒马乱之际,药材极难寻找到适合的,了缘和尚就用了其他的次品替代。因此,商良虽然能看见东西,但是却看不清楚。

商良一听,忽然说:“听说黑龙潭的水底就有一种太阳花,它就是至阴至寒之物……”他说到这里,自己也就闭上了嘴巴。因为,这太阳花虽然一直在商家堡的传说中存在,但是从来没有人采摘到过。一方面是黑龙潭深不可测,从来没有人潜到过水底,而且听说这太阳花的花期很是神秘莫测。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出着主意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说临近的张家寨托了媒婆来说亲。原来张家寨准备把张家小姐嫁给少堡主,一寨一堡结为秦晋之好,共同抗击流寇。堡主刚要答应,商良一把拉过应丽,说:“叔父,我已经和应丽缘定三生,我是非她不娶,她是非我不嫁!”

堡主怒极反笑,说:“你们竟敢私定终身?可知道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

商良转头看向应丽,目光中满是爱意:“我们,只相信姻缘!”

堡主说:“好!那你们就让了缘和尚看看手相,看你们可有缘份。”

和尚分别对商良的左手和应丽的右手端详了很久,不由得宣了一声佛号。他解释说,应丽的爱情线粗壮有力,可是突然断头,不知去向,就像泥牛入海,毫无结果。而商良的爱情线连绵不断,气息悠长,一直延伸到尽头。照此看来,二人就算真心相爱,可是这段情感也是没有结局。

应丽一听此言,忍不住泪如雨下。她对商良说:“既如此,少堡主,我明天就离开商家堡……”

商良使劲拥着应丽的身子,对堡主说:“叔父,谁知道和尚不是对手相随意解释、信口雌黄?我再抽签试试。”

可是,当他俩看着抽中的签条时,愣愣地说不出话来。签条上只有八个字:“镜中看月,水中采花。”应丽流泪道:“我们真的没有结果,这都是天意。”商良狠狠咬牙:“我们别放弃!虽是天意,人定胜天!!”

就在他俩转身要走的时候,和尚再次宣了一声佛号,递过面铜镜,说:“佛渡有缘人,你们或许有转机。就看你们能否参透了。”

商良接过一看,铜镜的背面是一幅很精美的彩色图案,只不过是花花绿绿而且凌乱不堪的。他们左看右看,可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商良刚想请教和尚,可是和尚已经端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念起经来。堡主哼了一声,说:“天机不可泄漏,知道吗?”

二人拿着那面铜镜,回到房里继续参详。面对这天书一般的图案,两人看得眼花缭乱,可是仍然没有一点头绪。突然,商良指着铜镜,猛地惊叫起来。原来,他发现在这些杂乱无章的图案上面,竟然浮现出了四个立体的字:花好月圆!他这么一兴奋,视线一移动,那几个字又消失不见了。不过,他很快又掌握了这个方法,并且教会了应丽,她也看见了这四个字。可是,这四个字到底有什么含义呢?两人面面相觑。

就在两人伤透脑筋的时候,有人来传堡主的话,说和尚连日来夜观天象,发现今晚将会有天狗出现,它将吞噬月亮。为了赶跑天狗,堡主让大家晚饭后去黑龙潭边的广场集合,举行祭奠仪式。

等到商良睁开眼睛,却发现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应丽也不在房间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他赶到黑龙潭边,看见大家虔诚地肃立在广场上,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不停地念着佛。他环视一眼,却没看见应丽的身影。他走到堡主的身边,询问应丽的下落。堡主冷冷一笑,说:“她不是女人,而是妖怪!幸亏我们把她投进黑龙潭祭祀,月亮才被天狗吐了出来,照样挂在天空。”

商良一听,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大喊道:“叔父,我知道你想我死,好成为商家堡真正的主人!你害死了应丽,我跳水殉情,你这下满意了吧?”就在他纵身就要往水里跳去的时候,有人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他愤怒地回头,看见和尚满是希望地看着他,问:“少堡主,那张图案,你悟出来了吗?”商良随口答道:“我看出来了,是四个字:花好月圆!”

和尚欣喜地高声宣了一句佛号。就在这时,潭面上泛起波浪,而且越来越亮,就像有个什么发光的东西正从水底下浮上来。不一会儿,一朵硕大的花漂在了水面,花瓣闪烁着七彩的光。商良惊叫一声:“太阳花!”他惊叫声未落,和尚手一扬,一枚铜镜划破夜空。铜镜把太阳花的七彩光芒一照,天地间都笼罩在迷离的虚幻中。

天空中一片黑影向月亮侵去。商良看见堡主正指着五花大绑的应丽,历数她的不祥,说她害少堡主眼睛受伤,说她妨碍了堡寨联姻的大事,说她带来了天狗。然后,他亲自把一块石头系在了应丽的身上。商良急了,大喊:“和尚,救人啊!”

和尚跨前一步,对堡主说:“堡主,降魔伏妖是和尚的本分,就由我来吧!”说着,他拉着绳子,把应丽推下了深潭。应丽很快就沉入水底。这时,天狗已经在开始吞噬月亮,广场上的人敲响了准备好的锣鼓之类,意图吓跑天狗。而在水下,太阳花正随着月食的到来而盛开,发出灿烂的光。应丽使劲挣扎,腾出手来,猛地抓住花枝一掰,那花朵带着她慢慢向水面浮去。

铜镜掉了下来。人们惊异地是,堡主已经不知去向,而商良紧紧地抱着应丽,生怕她再次掉下水去。和尚在离开商家堡之前,给商良说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在商良说出那四个字后,激发了太阳花和铜镜的异能,使得时空倒退了十分钟,让那段短暂的历史得以重写。和尚在推应丽下水的时候,悄悄解开了她拴着手的绳结。

应丽抚摸着商良的双眼,她发现,这双眼睛已经恢复正常,黑白分明中透出无限的爱意。商良突然想起应丽的手相,不禁心里一紧。他翻过应丽的右掌,看见一条划痕连接着那条爱情线,一直延续到尽头。那条划痕,就是她拔太阳花的时候被划伤的,可是现在已经和爱情线天衣无缝的衔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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