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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

地渊域的空气中漂浮的黑色雾气似乎永远都不会消散,充斥着整片地域,在这里,本应缤纷多彩的自然被剥夺了力量,万物被蒙上了阴影,无法焕发出应有的光彩。夜晚,天空上本该代替太阳将光茫洒落大地的月亮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白日,本该炙热的阳光只能艰难的与黑色的雾气进行斗争,虽说阳光每每胜利,但是疲惫的洒落在植物上的光已暗淡到无法为它们的生长提供充足的能量。但是奇怪的是生长在这里的植物竟然不会因为光照的不足而枯萎,反而在黑雾的萦绕中缓缓生长,向这孤寂暗淡的世界补给着缺乏生气的生机。没有人知道地渊域这种特殊的环境是不是恒古长存的,有的只是世世代代生活在如此模样的地渊域中的生物。

玄武大陆上的人族按照聚居人口的多寡将聚居地划分成了超级部落。大部落、部落和村落。是地渊域中为数不多的以人族聚集为主的大陆地之一,由于地渊域黑雾的普遍存在,大陆上光照不足,植物无法正常生长,所以玄武大陆上的生存资源很是稀缺,故而世世代代生活在大陆上的普通人的生活均是艰难异常。生活的凄苦造就了玄武大陆人族寿命不长的现状。据好事之人统计,玄武大陆人族的平均寿命不足一甲子。虽说这不是官方数据,可信度不高,但是管中窥豹,也足见这里人族的寿命确是短暂。生活资源的不足固然是造成这人均寿命不足的原因之一,但是更为主要的还是野兽对人族的频繁侵扰。黑雾的存在造就了地渊域特殊的自然环境,与人族一样生活在玄武大陆上的兽类因为长期受到黑雾侵蚀,比普通野兽体魄更为强大,性情残暴,且毛色多为黑色。由于兽类的繁殖能力很强,导致大陆上的凶残的野兽数量要比人类要多的多。野兽们为了扩大生存空间,出于本能的会集结出或大或小兽群,对自己的生存环境进行扩张。这种兽类集群进攻人类的行为被大陆上的人称之为“兽潮”。兽潮是每一个生活在玄武大陆上的普通人族心中的阴影。因为每年兽潮的爆发都意味着会有了大量的人族死亡。在数量本就不占优势的人族在这场****之争中则然而然的处在了弱势地位,人族的生存空间被不断压缩。据统计玄武大陆上的官方统计,每年大陆上的死亡人口有接近五成是葬在了兽爪之下的。尽管玄武大陆上的人族饱经兽潮之苦,但是这些兽类在资源短缺的大陆上却也是必不可少的生存物资,这些兽类的血肉是大陆人主要的食物,其皮毛又还做成保暖性较好的衣物,可谓是浑身是宝。所以为了充分利用大陆上的兽类资源,每一处人族聚居地都会或多或少的会培养一些专门负责捕杀野兽的猎人,优秀的猎人在部落中的地位很高,一般来说一个部落中的族长都是选出最优秀猎手来接替的。

玄武大陆上的村落是人族最基础的聚居单位,村落的人口数一般都在五百以内,占地面积也很小。林曦就是一个只有两百多人口的小村落,整个村落建立在临近溪水的一处开阔之地,村落的四周是一片密林,村落的居民溪中取水,林中伐木。环卫村落的密林中有一种名为铁树的植物,铁树的枝干笔直高大,树叶油亮,做扁平修长状。铁树能够经受住时间的洗礼,百年不朽,是上好的建筑材料,因此村落中的人们就地取材用坚硬的铁木搭建出抵御野兽的围墙和可供居住的木屋。林曦村落所属的每一间木屋都是按照相同的规格搭建的,木屋通体乌黑,长六丈,宽四丈,高一丈。侧面看去,木屋顶部呈三角状其上铺垫着厚厚的铁树叶。木屋的底部由八根粗壮的铁木支撑,离地面半丈有余,只在中间的屋门处留有一个可以升降的台阶,悬空的房屋设计保证了室内的干燥,使得居住之人免受毒虫和潮湿的侵扰。每一处木屋内倒也宽广,均被分成三个大小一致的房间,足以供村民日常使用。木屋的旁边还有一处用山石垒成的灶房,毕竟木质易燃,在房屋内生火做饭是不可能的。三丈长的成年铁木搭建成的围墙将村落所占的方圆一百五十丈的空间围起,只在东西南北房留有四个丈许的小门,方便村落的人们外出进行采摘、取水、打猎等活动。但是很奇怪的是,就这么一个普通村落却已经很久没有受到兽潮的侵袭了,也许是因为铁木搭建的围墙太过坚固,让野兽觉着骨头太过难啃放弃了吧,其真实原因不得而知了。

林曦村落靠近中心的位置有一座小木屋。此刻一名身穿兽皮的少年呆坐在屋门外的台阶之上,怔怔的望着被黑雾遮掩着的看不真切的天空。少年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放在身后,浓密的眉毛微微上翘,清澈的像露水般的大眼睛下鼻梁微挺,嘴角有些俏皮的上扬,皮肤白皙,身形清瘦,神色间透着倔强。少年颈间坠着一枚色泽浑浊的玉佩,玉佩之上刻有一片脉络清晰的叶片。圆润的玉佩配上简单的兽皮制的衣服,显得有些不太和谐。少年呆坐之际,一个皮肤微黑身材壮硕的少年向着木屋走来,微黑少年身材壮硕,浓眉大耳,双目有神,年岁应该台阶上的少年相防。来到屋旁的微黑少年见到好友又在台阶上发呆,笑道:“郭铭,这漫天的黑雾,你每天看来看去,有个什么意思,你要是有这精力,怎么着也能去练武场学个一招半式,锻炼锻炼体魄。啧啧..瞧瞧你这小身板,小心风大被吹倒了!”

郭铭被耳边的调笑声拽回了心绪,转过脸来看到了正在取笑他的玩伴。

“铁牛!你来了,我总觉着这天本应该很美,不自觉的想看看而已。”

郭铭也不在意玩伴的取笑轻声说道。

“美..?这天怎么看都只是黑黑的一片,说说你看到了什么,竟然说它美。”

铁牛闻言瞪大了眼睛又看了一眼天空,结果入目的除了黑雾依旧什么都没有,带着询问的神色看向郭铭。看到了铁牛满脸的疑惑的郭铭郭铭嘿嘿一笑说:“我也只是感觉而已,并没有看到黑雾以外的东西,你这笨牛就不要想了。”

听到郭铭的话铁牛一怔,觉着自己被戏耍了。

“好啊小铭子,你竟然敢耍我,来来来..跟我练练把式”

言罢铁牛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臂,佯装出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牛哥牛哥,你就饶了小弟吧,你刚才也说了,我这一阵风就吹到的小身板,哪能经得起你这一拳啊!你来找我练把式万一出了人命就不好了吧,我若是去见了阎王爷,铁叔会把你怎么样我可玩玩不敢保证啊。对了,这个时间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呀?”

郭铭见状神色一变,求饶连连,急忙将话题转移开来而且还有意无意的对铁牛进行了一番打压。

铁牛听到了这货竟然将自己的父亲搬出来打压自己,本来就黑的脸瞬间更黑了,紧接着,又看到了郭铭见到自己的威胁效用颇大脸上还泛出了一丝得意。铁牛心里那叫一个痒痒,恨不得马上再找个借口让郭铭和他练练把式,可是一想到父亲发飙的样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心想自己还真的不敢把他怎样。于是操练之事只能作罢。

“你小子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亏你还生的一副清纯、可爱的俊俏模样!郭伯父不在,我母亲做了饭食,让我来叫你去我家吃饭,你这吃货快跟我走吧。”

刚刚吃了哑巴亏的铁牛没办法靠武力找回场子,只能嘴上不肯服输的讽刺了一下郭铭。郭铭一听到是来叫自己过去吃饭的顿时来了精神,好像没听到铁牛讽刺自己似的,让让铁牛在外面等一下然后站起身来飞也似的回到木屋之中,一连串的动作看上去煞是敏捷,让铁牛一愣,心想这家伙果然不负吃货之名,一提到吃跑的简直比兔子还快。

不一会,回到屋中的郭铭没有让铁牛久等,提着一块腌肉跑了出来。看到郭铭手中色泽晶莹的腌肉,铁牛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黑狼肉..!”

黑狼是林曦部落所在的区域内有名的凶兽,狼是群居习性的生物很少会落单独行。加之其本身也是也是异常凶残,很是难缠。且黑狼又是狼类中的佼佼者,成年的黑狼力量强大速度奇快,因此很少会有猎手选择捕杀黑狼。相反如果普通的猎人在山林中偶然遇到单独的一只黑狼肯定也会选择无声的退避,不会升起一丝想要将其猎杀的念头。也难怪铁牛见到郭铭手中的腌肉会如此惊讶,实在是黑狼太难猎杀了。

“郭伯父不愧是咱们部落内的第一猎手,连这么凶残的黑狼都能猎杀,你小子平时的伙食也太好了点吧。”

回过神来的铁牛一脸羡慕的说。

“每天把这么好的东西当做伙食是不可能的,这是我父亲听闻黑狼肉可以增强人的体魄,特意花费了些时日帮我猎到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吃了之后没啥效果。如今这肉还剩下好些,好东西当然是要拿出来跟好朋友分享了,别废话了我们赶紧走吧,别让王婶等的太久。”

铁牛嘴角抽了抽心,满腹悲愤的想:你这小子吃着这么好的东西还瘦的跟干棒似得,简直是浪费啊!

不过,知道了郭伯父还在想办法帮助自己的好友解决体格瘦弱的的麻烦,铁牛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那行,我们走吧,要不然母亲该等的急了。”

回过神来的铁牛赶紧拉着郭铭朝自己家走去。

正当二人笑骂着赶去铁牛家的时候,远处有几名少年看到了他们,其中一个生的虎背熊腰,身高臂长的少年在看到郭铭之后对着身边几名同伴大声说道:“咦..这不是咱们部落中的废物郭铭吗,大家都看看,郭铭这如此纤细的身材,恐怕就连女孩子看到了也都会羡慕不已吧!”

旁边几人听到少年挖苦的话语全都哈哈大笑起来。郭铭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拳头紧握,并没有出言反击。

“萧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倒是看到好友被人出言相辱的铁牛怒目圆睁,撸起袖管,指着前方的萧章,一副要冲上去将此人暴揍的样子。名叫萧章的少年是村落里另外一名捕猎好手萧祥雄的儿子。这萧祥雄因为贪念村落族长之位,一直将同样擅长捕猎的郭铭的父亲郭子恺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因此明里暗里地找郭子恺的麻烦,想将其打压下去,好稳稳地坐上这一族之长的位子。可是由于郭子恺捕猎技能确是是要比自己精湛一些,而且待人又十分宽厚,经常会把自己猎到的多余的猎物分与村落的人。所以林曦的的居民对郭子恺均是敬爱有加。因此萧祥雄的那些或明或暗的小伎俩在郭子恺那边发挥不了多大么作用,屡屡被轻易化解。于是无计可施之下,萧祥雄恶毒的将主意打到了郭铭身上,想借着郭铭羸弱无法成为村落中劳力的这个理由让郭子恺狠狠地丢脸一把。在颓势中扳回一城。但是限于自己一个成年人若是对一个小孩子口出恶言,太过有失体面。于是就将逼迫郭铭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萧章。接到任务后的萧章每每见到郭铭都要当众对其嘲笑一番,将他骂作“废物”,并且乐此不疲,寒暑不落,其对待工作的态度可谓是一丝不苟,兢兢业业。

“何桂..他手里拿的腌肉,色泽貌似非常不错,应该不是一般的肉吧?”

萧章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铁牛所说似得将铁牛无视,问向其身旁的一个贼眉鼠目的少年。何桂闻言看了一眼郭铭手中的腌肉,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对着萧章说道:“萧哥..那可是个好东西啊,那是黑狼肉,听闻长时间食用可以增强体魄。”

萧章听了何桂的回答面露惊讶,没想到这废物的老爹竟然连黑狼都能捕到。此时,由于生生被无视而心有怒火的铁牛看到萧章惊讶的神色,顿时得意了起来。对着众人嘲讽了起来。

“怎么样,没吃过黑狼肉吧,这可是我郭叔为我家小铭子增强体魄的宝贝,等小铭子以后长得魁梧高大了,把你们这些嘲笑他的家伙统统揍得满地找牙。”

“哈哈..一块狼肉而已,还能让一只蚂蚁变成大象?真以为是什么仙丹灵药不成!不过废物就是废物,连自己吃的东西都要自己的老爹操心,无愧于‘废物’二字了。”

听见铁牛这货竟然在嘲讽自己,萧章闻言面露不屑,语气轻蔑的说出的一番话像根针一样深深刺进了郭铭心中,郭铭脸上浮现了一丝痛苦之色,紧握双拳也无力的松开了。

“我们走吧,不然王婶该等急了”

郭铭有气无力声音传进了铁牛的耳边,怒火中烧正要发作的铁牛看出了郭铭脸上浮现的痛苦,强压住了心火随着郭铭走开了,身后还不时传来冷嘲热讽的声音。看到这一幕的大人们都摇了摇头,对这种事情早都习以为常,所以也没人劝阻这群少年如此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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