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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以退为进(3)

虽说芸芊鼓励自己的母亲去争取父亲的心,但哪有说的那么轻巧。在这个封建时代,要虚情假意的宠爱容易,不过投其所好,依仗美色;可若想真心相爱实属困难。

想一想,如果现代也一样是女人不依靠男人就无法生活的话,难免不会违背心意去献媚,一旦献媚就又失了真心,又何来真爱?!

芸芊一边整理着自己所住的西厢房一边想,什么真爱不真爱的,还不是自己一时性起胡乱夸口,现如今怎么在这碧云轩过好就不容易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好歹要提高生活质量啊。

收拾了两天,总算有了些眉目,碧云轩里除了从府里带来的几个下人,剩下的都是林府的老人了,应当可信。“既然这些都不是问题,那么首要问题就是改造老妈了……”芸芊想着,虽然本最讨厌投其所好,以色事他人这种理念,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母亲那一日虽然表达了想要争取父亲的心,但在那之后却没了下文。芸芊一开始只是冷眼旁观,可是母亲到真过起了世外桃源的生活,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没错,芸芊就是那个急死的太监……

不行,这搬到碧云轩是另有所图,如果真安于现状就完了,芸芊想着,必须要为母亲的变身制订计划了!

第二天一早,刚用完早膳,芸芊便让母亲换了鞋,绕着碧云轩走。

母亲道:“好好的,不在家里做些女红,看看书,走的这么快,成何体统,让人笑话。”

芸芊道:“女儿是为了母亲好,母亲若想在女儿进宫后过的好,就得依了我。”

母亲道:“好歹给个理由不是?”

芸芊道:“咱们这园子不小,逛个三圈就行了,回去我在慢慢跟您说。”

不一会便逛了三圈,两人都微微出了薄汗。

“你到说说,这逛园子跟我往后怎么过有什么关系?”

芸芊道:“母亲不是要挽回父亲的心么,要挽回首要的便是美貌。”

母亲道:“说来容易,我也上了年纪,怎么美的起来。”

芸芊道:“母亲听不听我的,难不成想让我入了宫还有后顾之忧?到时候想借家里点力,母亲也半句话说不上?!”

母亲听到芸芊这样说,不由得一怔道:“好,我听你的。”

“好,每天早上要逛园子三圈,这是第一步。”

母亲道:“这与淑女言行不一啊。”

“不让别人看见就行了,这样是为了身形好。第二嘛……”芸芊看着母亲的脸,淡淡用了些脂粉,却略有干涩细纹,古代发型千变万化,母亲却一成不变的发髻,老气横秋,衣服更是中规中矩……“唉!”芸芊叹了口气,这真是万里长征啊……

第二步便是将母亲所有服装饰品和胭脂水粉看了个便。不出所料,衣服倒也不少,样子嘛也不差,就是穿在母亲身上总有种精神萎靡的感觉;胭脂水粉更别提,跟现代化妆品根本没法比,这服装的问题在于母亲的气场不够,这个再培养。这皮肤的问题倒是不得不解决了,大账房统购的化妆品明显满足不了需要,看来自治化妆品也是任务之一了。

芸芊心中筹划着,按照古代法律,这妾是不能夺妻的,有功名的人更是如此,想来父亲到了初一或十五总还是要到这边露个面的,也就是还有十几天的光景。

母亲搬到偏院,二夫人应当对母亲放心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跟着父亲来,这么想着,母亲与父亲总算要有单独会面的机会了。好,这十天便要做出点样子来。

小厨房里工具倒是齐全,因为长年有住在这偏院里看院子的,简单的食材也都有。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去买,于是吩咐了雨竹到市场上买蜂蜜、应季水果若干、还有各种干花、豆油、猪油、火碱、烈酒,还有最重要的一口汽锅。

雨竹纳闷道:“小姐要学做饭么?”

芸芊道:“做什么饭,你买便是了。”一边回答一边想:“还好当年顽皮,什么都愿意DIY,化妆品虽然做的并不算好,但好歹会做啊~”

趁雨竹去买东西的时候,芸芊又拉着母亲到园子里逛,好歹这园子是个宝地,真是什么都有,各种名贵植物似乎都有栽培,湘妃竹、绿梅、茶花、杏树、丁香、芍药、海棠、甚至樱花树。在绮霞斋旁竟还有个药园,虽多年未曾好好打理,药材却意外地长的好,想来这化妆品的材料是有了,不禁窃喜。

好容易盼回了了雨竹,东西到买的齐全。

雨竹还表功道:“其他东西到好买,这汽锅才得来不易呢!”

芸芊一边摆弄着买来的东西一边问道:“怎么得来的?”

雨竹道:“小姐好容易告诉了我汽锅是什么样的,偏各个店家都没有,我想小姐说这汽锅最关键,结果看到街角有家饭店卖汽锅鸡,我就好说歹说把店里的锅买了。”

芸芊扑哧一笑,这雨竹还真是得力干将,于是笑道:“给我帮帮忙,一会儿自有谢你的东西。”

雨竹买的干花到是以玫瑰花为主,正适合母亲这个三十多岁的年龄。

于是把干了的玫瑰花瓣放到汽锅的底层,又注满了水,在盖上上层,便放到文火上去煮。雨竹很是好奇,便依着芸芊的吩咐,小心看着汽锅,不让它糊了。

芸芊也坐了锅水,放了蒸笼,将从房里拿来的小瓷瓶和一只大碗放到了蒸笼里蒸着。汽锅蒸了一个时辰才把泡花瓣的水耗干,而原本空空的上层,却有了充满花香的水——这便是芸芊想要拿到的东西。用蒸馏的法子提取玫瑰精油,但汽锅当然比不了现代的实验器材,因而得到的不是精油,只能算得上是纯露。将得到的纯露在锅中又烧了一阵,便更加浓缩,兑了些烈酒进去,灌到了小瓷瓶中。虽然比不了现代化妆品,但至少比没有的强。

拿了一瓶给了雨竹道:“这便是谢你的东西。”

雨竹道:“这是什么?”

芸芊道:“回去洗了脸,取一点摸在脸上,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说罢,又用芸芊买来的蜂蜜和葡萄,加了点面粉和水,在小碗里调了一晚面膜,拿着这些东西回到了母亲的绮霞斋。

正巧兰息刚伺候完母亲洗漱,见芸芊手里瓶瓶罐罐的过来,纳罕道:“这么晚了,你这是干什么?”

芸芊笑道:“母亲不知,这才是我的秘密武器呢。”说着便让母亲躺下,将面膜往母亲脸上摸。

母亲道:“这是什么,冷飕飕的。”

芸芊道:“皇宫里的女子早就开始敷面了,为什么娘这样的仕宦夫人却不敷面?”

母亲道:“这我倒是有所耳闻,但据说这敷面用的皆是上等药材,又是御医手中的秘方,百姓如何得到?”

芸芊想“是了,原来在课本上看到过慈禧太后用的敷面的药方,还真用不起,古人又不知普通食材做面膜也是好的。”于是糊弄道:“前几日在外公藏书中偶然看到的,娘你姑且试试。”一边说着,一边已把面膜涂了一脸。

母亲道:“闻着倒是香甜,你外公藏书颇多,我当年在这儿年纪还小,这里的书还真没看过多少。这敷面怪闷的,你给我找本书念吧。”

芸芊走到书架旁细细观看,看着藏书的内容,到觉得自己穿越来的这个时代像极了宋代,至少书只看到了唐代的,但又无法确定,毕竟大宋皇帝姓赵,而这莫名其妙的大周,皇帝却姓石。出了一阵神,便单挑了《诗经》,毕竟只有这本书还反应最质朴的感情,没有被封建道德枷锁锁的太紧。

随手一翻,便念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母亲没有接话,静静地听完了这首《蒹葭》。

芸芊读完后,将书放了回去。叫兰息又打了盆水,伺候了母亲洗脸,母亲都是静静的,没有说话。或许这首诗让她想起了什么,或者是有关外公外婆的,又或许是有关于芸芊父亲的,芸芊没有问,只希望用这种方式改变母亲的想法。

毕竟,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两个自由的灵魂上,如果其中一方的灵魂被束缚,那么他们的爱情就是畸形的。正是因为这一点,芸芊才相信自己能扭转这个不公的家庭,因为二夫人出身青楼,男人对她来说是依靠、是饭票、更是提款机,这样得来的爱,其实并不真实。

芸芊将自己做的玫瑰纯露给母亲摸了,告诉了她用的方法,要求她这几日都不化妆,按时做面膜,摸纯露。

外在的努力最容易出现成效,而内在呢?芸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成败就看几日后父亲来碧云轩就可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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