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临清之水清且长冀公贡献白鹿洞

山东省临清县有位名人名曰冀霖，号润斋，自幼聪明好学，为时人所推崇。他小时候听老师讲到中国古代有四大书院，白鹿洞书院为四大书院之首，就希望长大之后能亲临白鹿洞书院，参拜圣人孔子，参拜贤人朱熹，欣赏那里的自然美景。

康熙三十三年（1694），他考取进士，在风景秀丽的峨眉县当了五年县令。康熙四十九年（1710）冬，特简督学豫章（也就是今天的江西南昌）。他于康熙五十年（1711）到达南昌，接前任督学没有举行的科考。康熙五十一年（1712）再任此职，共有三次督学考试，加上癸巳科，即康熙五十二年的科考，共有三次棘围（贡院）的考试。在此期间，他三次到白鹿洞书院视察。

第一次是康熙五十年（1711），他从九星驿路乘轿而来，经过上下李家，过流芳桥，看见华盖松那挺拔的雄姿，称羡不已。过枕流桥时，白鹿洞书院的师生已在桥南迎接。主洞上前施礼，冀霖步行入院。冀提学本来要在礼圣殿行礼祭祀，但见圣像斑驳，不禁叹曰：《礼》称“君子将营宫室，必先宗庙”。孔子为万世之师，所有士人都对他顶礼膜拜，现在书院这样破败不堪，在此负责的主洞和教师是不能推卸责任的。在场的主洞和教师都低头表示自己没有尽责任，没有组织力量进行维修，客观原因是这里的房舍多用松木做成，松木在潮湿的环境中容易腐烂和遭到白蚁的蛀害，书院又没有专款维修，所以维修有困难。

冀提学考虑再三，说：我这次得到南康，是承蒙大中丞郎公疏请复任江西提学道，“余得再督学事，此固君恩优渥，先圣先贤灵爽在天，假手于余”。冀霖打算捐俸钱购买材料，进行维修。他把十三郡学田例赋全部作为维修书院之工料费。他不放心别人选购材料，碑廊就要他在南昌署中的人员帮助购买木材、石材、砖瓦等材料，并在南昌进行加工，将加工好的建材由水路先运抵星子县城，再由县城陆路运抵书院。在南昌经过粗加工的建材，虽然加工和运输耗费了一些时间，但质量更可靠。首先施工装建的是礼圣殿及礼圣殿前礼圣门后的两庑，再就是讲堂和师徒的宿舍，“凡栋楹梁角之腐黑挠折者，盖瓦及砖之破缺者，赤白之漫漶不解者，增以整饬，泽以黝垩，而输奂灿然一新。”

此次维修工程，始于康熙五十一年（1712）九月初二日，完工于康熙五十三年（1714）六月十五日，前后跨三个年度。在完工之际，冀霖感叹说：“余之精神梦寐毕注于此。”这是他一生想完成的一项大事业。“虽然，其于考亭（朱熹）当日聚徒讲学之规模，未谂何为也。而余夙愿实幸少酬焉。”他不知道往时朱熹在白鹿洞讲学的规模有多大，但所幸的是完成了自己的夙愿。

冀霖来到白鹿洞的时候，礼圣殿所供奉的圣像都已剥落。儒家庙中供奉的神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不供奉立体塑像，都用木牌；但既然已经有立体雕像，又不能毁弃。冀霖想更新，又怕雕绘得不像，于是派人到山东曲阜孔庙，逐一临摹孔子及四圣绘画像，并请塑像师傅塑像。这样，正殿有孔子的塑像，两庑有历代贤人塑像，非常生动，在祭祀时又可以在每个塑像前行礼祭祀。

冀霖自我评价：“我从事文教事业，以培养士子为自己的事业，但急于求成。对于白鹿洞书院的兴衰更是特别关心，我经常宣传孔孟的学说和思想，对朱熹的道学也很欣赏，希望在书院学习的生徒努力学习宣传朱熹的道学和思想。”

冀霖还请示大中丞郎廷极，在白鹿洞书院学习的生徒中每年选拔四个优才生入南康府庠读书。大中丞同意了，并说外郡在白鹿洞书院读书的优秀士子也可以参加这种选拔，这样到白鹿洞书院就读的士子一定比以前要多得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鼓舞后进，昭示来许”，“将讲院之英才麟麟炳炳，而考亭之薪传世世绳绳，是亦兴道崇教之一助尔”。

提学冀霖对白鹿洞书院的建设贡献极大，一方面他捐俸整修书院建筑，另一方面在科试上也优取书院生童，还亲临书院讲学谈经，出资置田以供书院费用。鹿洞的师生对冀霖的功绩给予充分肯定，并作铭以歌颂他的功德，铭曰：

临清之水清且长，玉帘之泉洁且光。

一时映带声洋洋，桃李能为《云汉》章。

贯道桥边洞学昌，我公独为焕宫墙。

宫墙万仞峙层冈，隆师原完喜非常。

仁粟频频多士勷，多士欣逢教育良。

掄才额数曾申详，引掖权衡总热肠。

方今圣主重紫阳，全书刊布遍膠庠。

星令恭闻天语彰，先儒讲学永辉煌。

辉煌圣城挺穹苍，臣心师范此流芳。

芳流胜地尊讲堂，讲堂几见鹿眠场。

白鹿不眠出呈祥，呈祥直上五云旁。

及时公辅翼庙廊，闻昔兴复红鹤翔。

仙鹤于今正昂昂，芙蓉高映衮衣裳。

真宜肖像祀江乡，五老仁寿配无疆。

冀霖留有《白鹿洞诗》，抒发他对白鹿洞书院的情怀：

道统于今续考亭，好寻鹿洞访遗经。

楼藏御墨辉千仞，鹿拥宸章叠九屏。

可结一庐乘日月，难招五老下绛青。

重光名教伊谁任，莫负尼山旧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