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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翠被已消香(1)

在我出生之前,周府的男儿已是十代单传,我出生那年,应是第十一代。

天复二年,淮南节度使杨行密被唐昭宗封为吴王,四年以后,也就是天佑二年,我出生了,听父亲说,那一天,周府上下都度过了一个不寻常的昼夜。自懂事起,从诗书,到骑射,再到武功,父亲无不严加施教,常常把母亲心疼得眼泪汪汪,也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我一瘸一拐爬上高高的马背或者练扎马步的木桩。

父亲早年便跟随徐温将军,听说周家祖上便和徐家渊源颇深,徐将军一直效忠吴王杨行密,那时天下战乱纷迭,吴王那时虽是藩王,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迟早要成为天子。父亲常说,有些事情是上天早已注定,只可逢,不可猜,只可循,不可悖。

父亲一向言语谨慎,所以他的话总是有成为现实的一天。我十四岁那年,吴国建制,那时吴王已薨,他的二儿子杨隆演即位,改天佑十六年为武义元年,同一年同一月,换个称呼就仿佛换了天日似的,不过谁又能说不是呢?从父亲跟府上往来的官员的谈辞中,我隐约听到徐温在此政举上的作用可谓举足轻重,那时的徐温,已官拜丞相,都督朝廷内外事务。

我十六岁那年的五月,皇上驾崩,丹阳郡公杨溥被立为新君,那时我常随父亲出入丞相府,听到的看到的更多。其实先帝驾崩后,本应立其三弟庐江公杨蒙,可徐丞相说什么都要立四皇弟丹阳郡公,那时我才明白,最有权势的人也可以不是皇帝。

父亲从不跟我品评政事,他只与我谈圣人之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父亲常念叨这句话。

“孩子,日后你行事言语,须慎之再慎。”父亲也总喜欢说这句,每每说完这句,他便沉默了,只捻须望着我,目光里饱含未说出口的话,这些话我在很久以后才慢慢领悟出来。

什么是道?所行者,道也。很多发生的事情必须当作没有发生过,很多知道的事情只能当作从没听说,这就是道。

我一直觉得自己和别的世家子弟不同,父母都这么觉得,连徐丞相也这么觉得,大概是因为我与年龄并不相衬的沉默,沉默在有些人看来,往往是高深莫测。

“令郎貌若潘安,文武双全,可惜我膝下无女,否则定与你结为儿女亲家!”徐丞相拍着我父亲的肩笑道,他此时已是徐太师,父亲自然也在笑。

十七岁的我低眉顺眼站在他们面前,自谦的回话不需要思索太久,几乎脱口而出:“太师过奖,廷望才疏学浅,太师若不嫌弃,廷望愿随家父共效绵薄!”谦虚之时也须掌握分寸,倘若极尽贬低自己,常常适得其反。

“虎父无犬子,的确不假。”站在徐太师身边的一个男子笑着对他说道,“爹,周公令郎饱读诗书,才华出众,不如让他跟随知询身边侍奉。”我抬眼看了看这个男子,他三十余岁年纪,高大魁梧,相貌堂堂,他就是父亲常提起的左仆射徐知诰,听父亲说,他是徐太师众子中最孝顺的一个,深得徐太师的喜爱,于是在多年以前,他便替徐太师打点一切,包括朝廷内外事务。

徐太师颔首微笑:“知询这孩子莽撞顽劣,有廷望帮辅,兴许可给老夫少惹些祸事,也好,也好!”

从那以后,我便如父亲跟随徐太师一样跟随徐知询。知子莫若父,徐太师对于徐知询的评价毫不夸张,他为人骄矜,目中无人,相比之下,徐知诰温文尔雅得多,如此鲜明的反差,任何外人都一目了然。

“孩子,在徐府有什么不顺心么?”一日晚饭后,我独自在花园中舞剑,父亲立在一旁观看,待我收剑揩汗的时候,他问出这么一句话。

“爹,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轻轻抚摩剑尖,这把剑是十六岁生日那年,爹特意请京城最好的铸剑师傅为我打造的,剑未出鞘,气已迫人,我给它起名叫“叱魂”。

父亲笑了:“你虽生性平和,但也有喜怒哀乐,这些情绪,一次都逃不过爹爹的眼睛。”

我“啷”地一声把剑插入腰间的鞘,抱肩站立良久,低声问道:“爹,孩儿一定得去侍奉徐知询么?”

父亲背着手踱开几步,又踱回我的身后:“主可择臣,而臣不可择主,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我轻叹一声:“孩儿当然明白,那么,孩儿该怎么做呢?”

“律己以正,侍主以忠,待人以诚。”父亲拈须道,“不过最重要的,便是谨慎。”

“树欲静而风不止,若我主莫名不满或旁人有心加害,孩儿该怎样做?”

父亲继续微笑着,转身走进屋去,没有回答。留下我愣愣捋着腰间剑上的长穗,一直冥想到深夜。

父亲在官场沉浮几十年,经验之丰富,我只能望其项背,所以听从他的建议,一般不会犯什么大错,那次夜谈之后,我便不再暗蓄怨念,只尽心侍奉徐知询,陪他游猎习武,为他出谋划策。

三年下来,我发觉徐知询并非我最初以为的那么不堪,至少他很直率,对于种种都直言相陈,从不拐弯抹角;虽然常自以为是,但并非自命不凡;常飞扬跋扈,但并非蛮不讲理,可惜这些被他先声夺人的人前印象所掩盖,使得不少人在了解他的长处以前就对他敬而远之。

“廷望,你一人便可做我的左膀右臂!”一日外出游猎,我策马跟在徐知询的侧后方,谨慎地不与他并排,他突然回头,这么对我说。

我迷惑地望着徐知询,他却哈哈大笑道:“我那般倨傲待你,你却始终恭顺忠诚,虽说我是主你是仆,但我府内,没哪个奴才能象你这样表里如一!”

能得到主子的称赞,无论哪个奴才都该欣喜若狂,于是我甩蹬下马,对徐知询千恩万谢,他又笑了起来,看起来颇为受用。

忽然,徐知询的笑容僵住了,我站起身,看见徐知诰正骑着马向我们走来。徐知询与弟妹感情不睦,与这位兄长的矛盾尤其激烈,每次这弟兄俩邂逅,再晴的天都可以起暴风雨。

“知询,爹爹有事与你我相商,请你速速回太师府,莫让爹爹久等。”徐知诰诚恳的神色和言语都无可挑剔。

“你根本不是徐家人,少一口一个爹叫得这么亲热!”徐知询抽了一记响亮皮鞭,勒转马头向来路疾奔而去,我也飞身上马,想跟着徐知询,可脑后风声乍起,我不假思索翻挂在马背一侧,反手一抄,一根羽箭被我捏在手里。

“好身手!”我回头一看,徐知诰笑着将弓放回马鞍袋内。

我跃下马,双手把羽箭呈给他,微笑着说:“徐大人过奖。”说完转身上马,继续追赶徐知询。既然是徐知询的忠实仆从,便不能跟他憎恶的人多交往,无论这人是何等显赫尊贵,否则,即使主子不怪,也难免授人以柄。

徐氏兄弟之间的暴雨总是来势急,去势缓,直至次日,徐知询仍余怒未消:“他徐知诰不过当年流落街头的小叫化子,我爹可怜他才留他下来,如今他倒自以为爬上高枝,竟不将我放在眼里!”

对于徐知诰的出身,我略有耳闻,当年吴王攻打濠州,于战乱中收留了一名孤儿,因自己亲生子女不肯容,吴王只好转请手下将领徐温代养,那孤儿便跟了徐姓,就是如今的徐知诰。也难怪徐太师喜欢他,他谈吐不俗,知书达理,又通晓人情世故,而徐太师自己的亲生儿子如徐知训和徐知询,一个赛一个的刁蛮任性,自比这个养子要逊色许多。

“廷望,我该如何对付徐知诰?”一日对弈时,徐知询突然问我。

“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争。无为便是有为。”我答道。

徐知询皱起眉头,我知道他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低头望着棋盘,他执的黑子在棋盘上和他本人一样飞扬跋扈,我轻轻拈起一枚白子,放到角落一隅,这枚白子一落,那隅的黑子被吃去大半,局势顷刻不同。

“这等旮旯角落,你竟也做了埋伏?”徐知询有些惊讶。

我摸着下颌短短的胡髭:“小人没有埋半点伏线,而是您专注于占据棋盘中心,在此处疏于防范,无防之处,便是纰漏;纰漏之处,便是要害。有了要害,弱便可胜强,柔便可胜刚,如此而已。”

徐知询沉默不语,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徐知诰如今是徐太师和皇上面前的红人,明目张胆对付他无异以卵击石,唯一能做的只有韬光养晦,暗寻时机。徐知诰并非无所顾忌,他目前羽翼待丰,徐太师仍是个决定他何去何从的关键人物,自古血浓于水,徐知询毕竟是徐太师的亲生骨肉。

那天以后,我看到了徐知询另一个长处:择善而从。徐太师也惊讶看到他本以为不成器的儿子有了些许长进,他不再纠缠于与徐知诰的针锋相对,还能收心在书房阅读典籍,偶尔竟能与老父亲谈论国家大事。

两年后的一天,徐知询有些兴奋地告诉我,行军副使徐玠与徐太师门下侍郎严可求一同跪请徐太师以他替代徐知诰。听到这个消息,我却突然有了种莫名的担忧,这种担忧一直挥之不去,在徐太师辞世后,这种担忧愈发强烈起来。

顺义七年,徐太师与世长辞,杨溥被立了五年,到徐太师辞世才真正即位,改元乾贞。新帝封徐知诰为太尉兼侍中,拜徐知询为辅国大将军暨金陵尹,其余诸子也都封王。

徐太师走后,我预感徐知诰将要有所动作,而这些动作无一例外都是冲徐知询来的。太尉府那次不寻常的邀请,更验证了我的预感。

乾贞二年一个普通的傍晚,我在街上漫步,穿过几个路口,只觉得有人在身后不远不近跟着,我没回头,继续闲逛,不多会便拐进小巷,身后的脚步自是贴近,我还是没有回头,想看看身后那些人要搞什么鬼,果然有风声迫近,我轻叹一声,叱魂出鞘,铿锵数声,几枚暗器掉落地上,令我惊讶的是,身后的人统一身着太尉府卫兵的服色,领头的那人我还有过几面之缘。

他们都没再继续出手,领头的那人竟单膝跪地,道:“小人奉太尉之命,请周大人前往太尉府一叙。”

“背后暗算,这等邀请可新鲜得很。”我冷冷说道。

“大人息怒,这是太尉吩咐小人们这么做的。”领头的那人惶恐道。

“此话怎讲?”

“太尉说,大人惯于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也只有这法子,能让大人回过头来注意到我们。”

听到这话,原本在嘴边准备好的拒绝被我咽了下去——我改了主意。徐知诰大概也没想过我真的会去,否则我迈进太尉府后花园的时候,他的眼神为何那般复杂?

太尉府后花园还有一个客人,此人年纪与我相仿,一身白衣,面容清朗俊逸,眉间藏着一抹狂傲,正坐在一旁悠闲饮茶,见我进来,他起身对徐知诰深揖一礼:“不知太尉有客,延巳告辞。”

“冯先生不必拘礼,周廷望乃是舍弟手下爱将,大家都不是外人。”徐知诰微微笑道。

冯延巳对我微施一礼,我也还施一礼,各自就座。

落座后,徐知诰笑道:“此次无他,只是我一时兴起,想寻两位雅士作陪饮酒。”说罢轻轻击掌两下,两名捧着清酒珍馐的妖娆侍女款款走近。

从太尉府出来,已是夜深时分,我并不是个能饮酒的人,今天晚上却多饮了几杯,冷风一吹,只觉得腹中酒气翻滚上漾,好生难受,我扶墙站着不动,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一些。这时身后有响声悉簌,有人站在我身后,那人自打我出太尉府时就一直跟着我,我知道他是谁。

我踉跄转身对那人一揖:“有劳太尉亲自相送,廷望深感荣幸,夜色已晚,太尉请回。”

一身便服的徐知诰后退半步,大概他没想到我会突然转身,有些惊讶:“你早知是我?”

人一喝酒,胆子便比寻常要大许多,尤其如我这般不胜酒力的,我哈哈一笑:“太尉一出府,小人便已经知道,只是那时酒力尚劲,不敢见礼,恐酒后失态,惊了太尉。”

徐知诰一哂,突然拔剑出鞘,寒光霎时逼近,我心里吃了一惊,手下意识摸向叱魂,但却又迫令自己停住:“他是太尉,是侍中,是朝廷重臣!你怎敢造次?!”在这个意识的强烈驱使下,我只左躲右闪,绝不还手。

“你为何不还手?不怕我杀了你?”数十招过后,徐知诰厉声喝道。

我仍旧背着双手,腾挪翻跃,躲闪着他的剑光:“太尉若真想取小人性命,不必等到今天!”

又过了数十招,徐知诰突然收剑,铮地一声,剑身直插进地面的石板,他盯着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个道理,非要我亲自教你么?”

“小人当年乃是奉太师与太尉之命侍奉大将军,若有罪过,恳请太尉明示!”我在心里冷笑,言语却极尽谦恭。

从两年前,到刚才的酒宴,我一直对徐知诰的拉拢装傻充愣,莫非他按捺不住,要明确挑动我叛离徐知询么?

其实平心而论,徐知诰之于徐知询,有太多可圈可点的品德和才干,他知恩图报,善待部下,慷慨仁义,恩威并举,不姑息奸人,也不滥杀无辜。无论是谁,大抵都会选择为他效命,可我却不这么想,这是家传的忠诚秉性,或许可称为愚忠,越是这个节骨眼,我越不会离弃徐知询。

忠信诚义,是父亲让我铭记的四个字,为人臣者,靠这四个字或许会不得善终,但绝对是一生磊落。

面对我的问话,徐知诰却没有回答,沉默片刻,他向我掷来一样东西,我袖子一抖,将那物事拢住,展袖一看,原来那是一块小小的令牌。

“这令牌可教你自由出入太尉府,无人能拦。”徐知诰沉声道,“你不肯出卖你主子,想也不会出卖我,否则,任你躲到天外海底,我也能寻你问罪!”说完,他闪身跃上屋顶,顷刻无影无踪。

我正拿着令牌原地出神,管家周逊上气不接下气向我奔来:“少爷!老爷……老爷旧疾突发,夫人要你速速回府!”

父亲就在那天夜晚猝然逝世,临终前,他断断续续告诉我,他有个女儿,生辰与我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名叫周世奴。

冯延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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