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江畔，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树木被连根拔起、撕碎，岩石要么成了碎片，要么被烧的乌黑赤红。巨大的弹坑一个紧挨着一个，均匀地布满了整个山谷。余烬未熄，到处青烟缭绕。
团长和政委心情沉重地视察这满目的疮痍。
政委心有余悸："真没想到，为了我们这一个防空团，他们竟然动用这么大的力量，战略空军的地毯式轰炸，这得多少钢铁和弹药！"
团长说："看来，我们及时撤出江边的阵地是正确的，否则就让美国佬一锅煮了！"
参谋长问："工兵排在帮助兄弟部队修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政委犹豫着说："我们必须对桥梁提供有效地保护。可是美国人会不会来个回马枪？我们受点损失没什么，但是那样一来，这清化桥可就真的没人保护了！"
众人都在思衬着，通讯员给团长送来一份电报。
政委征询团长的意见："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军事民主，听听战士们的意见？"
参谋长说："那个唐小楠，简直是神了。听听他怎么说。"
团长看完了电报："上级机关肯定了我们的做法，主动撤出了阵地，保存力量，让敌人扑空，让我们采取灵活机动的方针，搞好防空作战。"
他把电报递给政委："立即开会，听听群众的意见。"
两架F-86战斗机低空掠过山谷，在清化水库大坝附近才拉起，盘旋着。
伪装网下，防空团党委扩大会议及军事民主会正在进行着，团长说：
"在这件事上，我们得感谢唐小楠同志，他用自己的知识，准确地分析和判断敌情，提示我们敌人可能会不惜代价进行大规模报复，使我们避免了可能的损失。敌人的几百吨炸弹投在空无一人的阵地上，而我们没有一人、一炮的损失。"
他指指天上的F-86："问题是，敌机现在更加猖狂了，两架小飞机就压住了我们修路架桥的部队。必须给敌人狠狠地打击，这次会议，我们就讨论这个问题，如何面对这种复杂的形势。"
政委说："既然是军事民主会，就是要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拘束，把自己的想法来个竹筒倒豆子，彻底讲出来。--参谋长，你看呢？"
参谋长说："对，主席教导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现在我们刚刚是出国作战，对美军、还有南越伪军的作战特点不熟悉，我们应该多向越南人民军和兄弟参战单位了解情况，另外，还要组织军事上的骨干进行情报的收集和分析。--像唐小楠同志，根据敌人没有急于报复和出动R-71战略侦察机的迹象来推断敌人可能实施地毯式轰炸就很能说明问题，群众是最聪明的。以后，我们应该加强这方面的工作。"
他看看众人："唐小楠同志，谈谈你的看法吧？"
众人噼里啪啦地拍起来巴掌，注意力集中到唐小楠的身上。唐小楠涨红了脸。连长推推他："叫你说，你就说嘛！"
唐小楠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他说：
"我没打过仗，入伍参军不过半年，但是，我自小就想当解放军，所以，很注意各种书籍、报刊上的军事消息。"
他走到地图前："我团的防御范围，包括清化桥到清化水库这一长约15公里的狭长地带，目前是枯水期，水库内水位不高，而且大坝比较坚固。所以防御重点应该在清化桥一带。"
他指着地图："我们可以看到，从国内进入老挝、柬埔寨、越南中部的胡志明小道，呈现一个复杂的网状结构，破坏像清化桥这样的一个点，对整个运输系统影响并不大。美国是现代化的工业国，他们有的是钢铁，尽可以发挥火力上的优势。而我们则应避实击虚，尽可能多消耗它的物资、人员。"
他说："我建议从现在开始，将部队拉回，狠狠打击猖狂的敌机，保证筑路、修桥工作的正常进行，和敌机开展游击战，争取大量消耗敌人。同时注意搜集敌人的情报，及时接收上级的敌情通报等等，分析敌人动向。做到知己知彼。"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具体的我也说不好，我看我们是不是灵活一点布置防空阵地，把25炮、37炮拉到山坡、山顶那些敌人认为不可能的地方埋伏，打敌机个措手不及？"
暗夜，防空团在构筑防空阵地，山坡上镐锹声响成一片，战士们喊着号子，将火炮拉上山坡、山顶......
东方微明，江谷静谧下来，只有江水汩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