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行政区一座小型招待所的阳台上,叛逃的克格勃上校安东尼·赛普耶夫斯基凝视着不远处的机场。
机场上的跑道灯似乎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一架紧接着一架的重型轰炸机闪烁着夜航灯呼啸着滑翔起飞,消逝在远处的夜空里,成为一排移动着的星星。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情况。"安东尼上校转回身,对陪伴着他的每个中央情报局特工乔治·施普雷奇中校说:"是不是苏联对你们发出了最后通牒?"
"不,我没有收到过任何这方面的报告!"乔治中校说:"您是从机场的战备情况判断的吗?"
"是的,"安东尼上校说,"形势非常紧张,不是吗?"他用下巴指指远处的机场,"这么大的机群保持空中巡航待命,代价是很高的。"
乔治中校微微一笑:"这只是预防措施罢了,经常会发生这种情况,不过异常的情况的确也有,在一小时前,有一架入侵英国领空的苏联飞机遭到我们的拦截时坠毁,刚开始以为是一架轰炸机,后来才查明是一架反潜巡逻机,我们救起了机组人员,不过苏联北方舰队好像是出动了,现在我们正在通过外交渠道与苏联人交涉。"
"不是你们击落了苏联飞机?"安东尼上校警觉地问。
"根本不是!"乔治中校说:"在这个敏感时刻,开火击落一架苏联飞机带来的后果是毁灭性的,这是常识,我们的飞行员不是傻瓜。不过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我想谁也不会疯狂到主动开火的地步。你们会立即攻击西柏林,发射核导弹的。"
中校说:"也许是飞机发生了故障,也许是由于飞行员惊慌失措造成的操作失误。"
安东尼上校同意了他的看法:"嗯,也许是飞机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侦查仪器,还有通讯密码机等等,都是绝对不能外漏的机密。--也许你们可以审问飞行员。"
"那是空军情报部门的事情了,"乔治中校说:"这几天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让人感到莫名的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听从我们的劝告,去美国为好。那边的环境不像欧洲这样复杂。"
"如果英吉利海峡不能挡住克格勃的追杀,那大西洋也不能。"安东尼上校说:"我已经和中情局负责人解释过了,我留在这里,是想说服我的女儿安娜,让她和我一起前往美国。但是她正在热恋,她的男友好像不大同意她去美国,所以我必须花一点时间来说服她。"
他说:"这点还请你们理解。我知道我在欧洲,你们负责保护我的人员压力都很大。但是请你们为我想一想,我现在投奔了西方,
今后的个人前途、事业和理想都不会有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有一个和美的家庭,平静的生活。所以女儿就是我的生命。"
"兰利方面催得很紧,"乔治中校说:"如果在周末以前,您还不能确定赴美国的具体时间的话,请原谅,我们会怀疑你投奔西方的诚意。"
"明天会有一个阶段性的结果。"安东尼·赛普耶夫斯基叹了口气:"明天,安娜和她的男友会来见我,和我好好谈谈。"
321特种战术中队的UH-53直升机在机场的着陆区降落,一队美国空军宪兵临时在降落区部署了岗哨,一辆救护车在附近待命。
亨利·辛普森少校第一个跳下飞机,冲着迎上来的救护人员喊道:"伤员在三号机上,快!" 6653903号直升机第二个降落,旋翼哗哗地减速,几名伞降救援队员抬着一个帆布担架从飞机尾部的舱门下来,在救护队员的帮助下抬上了救护车,很快,救护车拉响了警笛,向机舱外的医院驶去。
俄国机长和成员们走下飞机,接受宪兵用金属探测器的检查,宪兵连长过来向救援队队长打招呼:"你好,亨利,情况怎么样?"
辛普森少校还了礼:"一共是七个人,有一个在飞行途中突然昏迷过去了。我们估计是飞机在海面上坠毁时他的脑部受了伤。"
宪兵连长看看远去的救护车:"我们必须马上登记他们的情况,英国人已经询问几次了。北约盟军最高司令部也打电话过来询问,只要是没死人就好解释一点。那个伤员的伤势如何?"
"我们只给他做了初步的检查,心跳和血压都没有问题,但是由于脑部受到冲击,有可能产生颅脑损伤。那些亚洲人的体质都不行的!"
"是亚洲人?"宪兵连长问。
"是亚洲的黄种人,蒙古利亚,也许来自于苏联西伯利亚的中国或者蒙古、高丽人。英语讲得挺好!"少校说:"可是在飞行途中突然说头痛,随后就昏迷了!"
宪兵连长对手下的宪兵吩咐:"去两个人,到医院了解一下情况,尽快把资料报过来。"
他转身对着苏联机长询问:"你的同事叫什么名字?"
机长一愣,随即说:"鲍里斯。瓦西里·鲍里斯,是我们的机尾炮手,飞机坠海的时候是机尾先接触的海面,可能就是这样受的伤。我们希望随时得知他的病情,另外,请通知我们在伦敦的大使馆,通知他们我们到达的消息。"
宪兵连长说:"这都没有问题,请你们跟我来,我们需要询问一些问题。"
基地医院前,救护车疾驰着突然摇晃起来。
唐小楠把滴着血的战术匕首抵在司机的颈动脉上:"好好开车,别给我玩花样。"
"是,长官!"司机吓得脸色发白:"不要杀我!"
他听到后面车厢离得动静时,唐小楠已经干掉了两名特种兵,把刀子顶在他的脖子上,他深知那些伞降救援队员各个身手不凡,虽然是突然袭击,但要一下子制服两名特种兵,控制司机,也并非常人可为。于是,他打算服从。
"不要去医院了!"唐小楠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往基地外面开!"
司机把车驶上一条岔路,向基地大门口开去。
米尔登霍尔空军基地大门前,值班的宪兵们已经得到通知,北约盟军最高司令部已经派出代表前来基地,会同从伦敦赶来的苏联外交官调查苏联反潜巡逻机坠毁的情况,因此加强了警戒。
一辆闪烁着警示灯的救护车向出口驶来,宪兵班长迎上去。一名身着空军特种作战中队军服的士兵坐在司机身边:"班长,请升起护栏,受伤的俄国飞行员必须马上送到剑桥郡医院抢救,他的血型特殊!"
一名宪兵打开救护车的后门,手电光下,一名只穿着内衣的"伤员"躺在那里,****的脚上沾满了血迹。
宪兵班长看看:"但是我们没有接到通知。"
"请你打电话询问一下基地司令部,这是来自最高司令官的命令!"
宪兵班长向岗亭里走去,这时,司机突然打开车门,没命地向宪兵堡垒跑去,一边大叫着:"他是俄国人!"
宪兵们一愣,唐小楠手里的M-16已经打破了前面的风挡玻璃,扫出一个扇面,几名宪兵一下子被打倒,随即汽车启动。
"快拦住他!"宪兵班长腹部中弹,但还是狂叫。
"呜--"有人拉响了警报,岗楼上的探照灯转向了路口,但救护车已经猛的冲了出去,沿着大路狂奔而去。
"哒哒哒!"岗楼上的机枪响了,堡垒里面的宪兵们冲了出来,纷纷跳上吉普车,向救护车追去。
"快,打电话报告!"宪兵班长捂住肚子:"要求英国警方配合拦截!"
凄厉的警报声响彻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