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醒啦。”我睁开双眼,首先进入视线的便就是一张慈祥温和的脸,眼前是一个大约四十几岁的妇人,却是穿着一身青衣,谈吐和眉宇间也全是一股子爽朗之气。
我有点恍惚,眼前是一个半大的屋子,屋子是竹木构造,简约而朴实,透过敞开的大门,入眼便是一弯清水直下,耳边也是一阵舒服的山水泠泠声。
眼前的这一切让我诧异,难道自己又穿越了?我做起身子便要下床,却是被那妇人一把挡住。
“姑娘,你怀有身孕,还是好生休息,等我官人回来,你喝些药。”妇人对着我温和的笑,将我又慢慢扶下。
孩子?我用手抚摸着小腹,才恍然,原来自己还在这个时空,并没有离开过。
我依旧打量着四周,很多好奇和疑问都写在了脸上。
也许是被妇人看出,她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额头,“放心,姑娘,等官人回来,我们会把你送回去的,免得你相公担心。”
妇人正说着,便见一个同样四十几岁的男子背着一个竹筐走进,他满脸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娘子,轻声道,“我回来了。”
妇人赶紧回头,起身,走到男人面前,将他身上的竹筐放下,又走到桌子旁边给他倒了壶茶。
男人接过杯子,脸上洋溢着幸福,“小刀,你去煎药给这位姑娘喝下,我去打些山水来。”
“唉。”我看着他们夫妻一唱一和,很是羡慕,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这种恬淡是我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吧!我顾影自怜,看着妇人对我一笑,然后便拉着她的丈夫离去。
屋子里忽然变得十分安静,安静地只有心跳的声音,以及那清零的泉水。
心一下子便舒畅了起来,之前那种绝望与求死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
我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不一样的宁静,竟然又再一次睡着。
醒来后天色已是黑暗,我坐起来,却不见屋子里的主人,心下便是好奇,踩上鞋子便迎着月光出去。
想不到眼前竟然是一个偌大的瀑布,就这么对着门肆无忌惮地倾泻,瞬间全身一股沁凉,从心而来的舒畅。
我依依不舍地绕过瀑布,朝着远处的一点灯火走去,在不远处,便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像是东西打在树叶上使之作响般。
随着脚步的前进,声音也越来越清楚,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我看见两个身影正拿着剑挥舞,他们比翼齐飞,以剑传情,时而飞环宇树杈上,时而落地交接,只是每一个动作都无不带着眼神的交流。
我看的出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入夜的凉意,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夫妇二人立刻收剑,看到是我,妇人立刻飞身上前,关切地拉起我的手,“怎么出来了,快,我带你去喝药,先生,你自己练吧,我陪姑娘去啦。”
那个被唤作先生的男人听到自己夫人要竟要抛弃自己独自练剑,也嬉笑道,“我和夫人一道去,自己练剑那可是没意思。”
我被他们的缱绻感动,拉着夫人的手,视线却一直回望身后。
“你们感情真好!”
“也不是,我们吵架的时候,都是对着打的。”妇人不好意思的笑着,我却是觉得温馨。
“姑娘,看你这口音,是京城来的吧。”小刀夫人接过我喝下的药碗,随意地问道,我却是听得糊涂,我记得自己就是在京郊昏倒的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我淡淡地说着,看着白鹤先生走进,手上还拿着什么熏草。
小刀夫人有些诧异,刚想问我。
“我失去记忆了,除了知道这孩子爹的长相,其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白鹤先生将熏草放到烛台上燃烧了会,屋子瞬间便一股安神的香气。
“那你可记得——”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可以请求你们收留我么。”不知道为什么,呆在这个地方有种莫名的安心,我忽然不想再走去,去那所谓的红尘纠葛,只想好好的把孩子生下。
小刀夫人脸上是稍纵即逝的欢喜,但又随之而来一脸担忧。
“那你相公会担心你的。”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可是我又该去哪里找玄祁呢。我低头不语,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刀夫人看着我神色悲伤,又是不忍。
“姑娘,你放心留下。”白鹤先生站在烛台旁边,将熏草放下,也说道。
小刀夫人听后立即破涕为笑,拉着我的手满是宠溺,“对了,姑娘叫什么,总不能就一直姑娘姑娘的喊你吧,听得怪不好受的。”
“呵呵,我叫秦——”我突然迷糊了,至于自己真正的身份,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叫忘忧。”最终我还是编出了假名,小刀夫人点点头,又摸上了我破碎的脸,伤心的撇过头去,对着白鹤先生道,“我们走吧,让忘忧好好休息。”
她对我点点头,又恋恋不舍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