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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深夜惊变,书中蹦出癞蛤蟆

青蛙三步并作两步,也一头钻了进去。

“臭青蛙,你要把我怎么样!”书生被吸进来后,只觉眼前一团漆黑,头上脚下,惊恐无比。

无边黑暗忽然消散,书生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迷惑的站了起来。

眼前的情景又让他张大了嘴巴。

面前,是一座干涸的池塘。

池塘中,蹦蹦跳跳的有上千只青蛙。它们上蹿下跳,呱呱乱叫。

池塘外,同样有成百上千条毒蛇。毒蛇色彩斑斓,吐着红红的信子,意甚凶恶。

蛙蛇对峙良久,却似乎都有忌惮,不敢擅动。

终于,一条青色小蛇忍耐不住,游动着身躯钻入池塘,朝青蛙咬去。

“呱!”千百青蛙同时大叫,巨大的声浪震得泥土纷飞,青色小蛇痛苦的在地上扭动数下,渐渐不动。

这下战火被彻底点燃。无数毒蛇嘶嘶吐着信子,朝池塘游去。离蛙群还有数丈之遥,蛇群纷纷从口中喷出毒液朝蛙群射去。

群蛙呱呱大叫,纷纷闪避,躲闪不及的青蛙被毒液击中,登时皮肤溃烂,化为血水。这时,蛙群分开一条道路,从中钻出数十只癞蛤蟆。癞蛤蟆齐齐喷出蟾酥,与毒液对峙着。

不多时,青蛙死了上百只,毒蛇也死掉了六七十条,战局一时相持不下。

书生正看得目瞪口呆,耳旁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书生,我蛙族与蛇族的斗争已经持续数百年,一直未有结果。近日我忽有所感,若要改变这一切,唯有从我们这个世界之外找来一个外人,才能打破平衡。希望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书生低下头,脚下有一只硕大无比的青蛙,皮肤已经变成了白色,上面是干巴巴的皱纹。

“帮?怎么帮?”书生暗暗叫苦,被这群强盗似的青蛙硬虏到这儿,难道自己还要帮他们打蛇不成?

“很简单。”老青蛙从口中吐出七颗圆润光滑的珠子。“这七颗玄黄阴水珠,是我吐纳几百年练出来的,对付蛇族有奇效。你一会儿只需冲蛇群丢两颗这种珠子,就能把它们炸成飞灰。”

“这珠子虽然是我所练,但必须由身具阳气的人才能发挥威力,我们蛙族属阴,用之效果不大。”老青蛙看出了书生的疑惑。“你放心,一会我们会在你身旁护卫,不会让你受伤。”

事已至此,书生硬着头皮从老青蛙手中接过“玄黄阴水珠”,一步三顿的走到池塘边。

看着面前铺天盖地的毒蛇,他两腿直发软。这时,蛇群中忽然飞出一条头长肉瘤,浑身金灿灿的巨蟒。巨蟒一张口,一股腥臭无比的毒水化为利箭朝书生射来。

书生腿一软,便要坐倒。

这时,几十只青蛙忽然将书生团团围住,在他身边如叠罗汉般筑成蛙墙。毒水箭正中蛙墙,将群蛙射的皮开肉绽,蛙墙却始终不倒下。

看到这一幕,书生咬了咬牙,掏出三颗阴水珠,扣在指尖,劈头盖脑的朝蛇群弹去。

“轰轰轰”三声巨响过后,蛇群呆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方圆数十丈的深坑,群蛇被烧死殆尽,尸身横七竖八的在坑底趴了一地。

“呱呱呱”蛙群爆发出震天的吼叫,仿佛在庆祝胜利。

书生闻着焦糊的蛇肉味,顿觉恶心,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踏出,顿时天旋地转,似被人从高空狠狠抛了下来。

“啊!”书生一声大叫,从地上坐了起来。揉揉眼,仍旧在自己破败的茅屋中。

“难道是我做了一个梦?”书生悻悻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忽然,他眼睛直了。在书桌上,端端正正的摆着四颗晶莹圆润的珠子。

刚才老青蛙给自己的“玄黄阴水珠”。

“是真的!”书生惊疑不定,手在地上摸索,碰到了一件物事,正是刚才昏睡之前他看的那本书。

一看之下,他的嘴巴再难合拢。在书中,名为《坐井观天》这一页,本来是副图画,一口枯井里蹲坐着一只傻头傻脑的青蛙。如今枯井还在,里面的青蛙却消失不见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忙翻到另外一篇《蛙蛇大战》的图画,看完后他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这副图画本是群蛙和群蛇相斗,相持不下。如今蛇群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页的青蛙。

蛙群最中央的是一只浑身雪白的老青蛙。书生认得,正是给自己珠子的那只。

这时,老青蛙的嘴一张一合,开始说起了话。

“书生,谢谢你。我们终于改变了几百年的命运,以后可以不用被束缚了。剩下的四颗阴水珠就赠予你防身之用。此外,我还给了你三个锦囊,能保你三次平安。你每当感觉心神不宁的时候就拆开一个锦囊,里面有解救之法。”

书生顺着老青蛙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书桌上多了三个金丝锦囊。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书生大口喘着气。

“万物都有灵性。”老青蛙诡秘的笑了笑。“我们是天地间的精灵,这数千年来一直被困在这本《天地玄灵录》造出的故事中。”

“我们受书的束缚,按照书中安排好的轨迹生活。不过也有例外,当某日我们有了强烈要改变的想法后,再加上一个契机,就可以将自己的命运改变。”

老青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书生,我们改变了千百年来一直和蛇群相斗的命运。而你的命运呢,是否也是按照一个编造好的故事来上演呢?哈哈哈……”

笑声止歇后,蛙群再也不动,仿佛又沉睡在了书中。

书生沉默半响,在咀嚼着老青蛙话语中的意思。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他心中烦闷,摆好砚台,磨了墨汁,提起毛笔,在书桌上开始写自己的名字。

起初如蝇头小楷,接着笔势渐渐狂放,越写越大,最后每个字都如同斗大。

一道闪电照亮了茅屋,将屋内的陈设照的纤毫毕现。

书生写的名字,是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宁采臣”。

写着写着,他心中忽然猛的一颤,执笔的手一抖,又写下两个蝇头小楷,“云飞”。

“云飞?云飞是谁?”

书生陡然一惊,心脏不知不觉快速跳动起来,只觉得这名字很熟,可是偏生想不起来。

“云飞是谁?我是宁采臣啊!”

“我是云飞?”

“宁采臣。”

“云飞。”

陈旧的书桌上,密密麻麻写的都是这两个名字。

“我叫宁采臣,我是这桃源村的村民。从小在桃源村长大,饱读四书五经。”

“我叫云飞,是玉京城之人。在天刑台上被凌迟之后,一缕英灵不散,手刃了仇人。”

书生的脑海好似一个战场,无数画面涌了出来。

一座繁华的京城。

一个杀人的刑台。

一个侩子手。

无数围观的看客。

这些画面,仿佛前世久远的回忆。

“这些事,与我有关吗?”书生浑身颤抖,思绪如潮。

这时,茅屋外一道闪电劈下。

吱呀一声,门开了。

数个手持钢刀的人闯了进来。

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狂风怒号,闪电一道道劈下,如银蛇乱舞。

书生一个哆嗦,打量起闯入自己茅屋的不速之客。

来人共有十二人,个个身材精壮,手持钢刀,头上缠着一块黑色头巾,上面绣着一朵白云。为首的一人身高八尺,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左眼划到右嘴角,皮肉外翻,手持一柄鬼头刀。

“大哥,没想到这见了鬼的山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座小山村。”一个喽啰嚷道。

为首的刀疤脸也是面有喜色。他们为了一个任务,在茫茫大山中直走了三天三夜,受猛兽袭击,死了不少弟兄,干粮和清水也耗尽,本以为要死在山中,没想到钻进一阵大雾后,误打误撞的竟然进了这个小山村。

在村口略微打量一下,众人便得知这座山村人口并不多,也没什么防备,当下金刀大马的便攻了进来。

“小子,爷爷们偶然路过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赶紧把财宝和钱粮送上,我们马上走人。不然……哼哼。”刀疤脸挥动鬼头刀,朝茅屋中的竹床虚劈而下,刀锋还未及床板,刀气已经将竹床劈为两半。

“好刀法!”众喽啰鼓噪大叫,“虎哥的刀法越来越凌厉了,看来要不了多久,肯定要破格升为外堂弟子,学得黑云教的神法。”

刀疤脸心中得意,狞笑着望向书生。

他本是一名屠户的儿子,从小便喜欢舞枪弄棒,十二岁时偶然遇到一名快死的镖师,在他怀里搜出了一本《五虎断门刀》,练了几年有所小成。后来天下大乱,群豪四起,他也要加入匪帮,老父亲不允,他一怒之下砍了父亲,携带家当投奔了当时最大的帮派。入帮之后,表现悍勇,杀人卖力,不几年便升为小头目,手下有了几十名兄弟,并得了一个绰号叫做“刀疤虎”。

“各位好汉,你们莫不是眼睛瞎了?我这破茅屋,能有什么财宝?”书生暗自嘟囔。

“嚷什么呢?”一个小喽啰在书生身后一踢,他顿时立足不稳,倒在地上。

“来人啊,给我把钱粮财宝都搜出来!”刀疤虎一声令下,众喽啰顿时将茅屋搜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找到。

“老大,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只有一屋子书!”一个喽啰愁眉苦脸的说道。

“妈了个巴子!”刀疤虎大怒,环视四周,果然地上桌上都是书,他抽出鬼头刀,将几部《李青莲全集》、《论语》等砍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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