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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李宗仁责令张自忠戒烟

李宗仁禁烟禁到了张自忠头上,这件事在湖北老河口成为美谈。

一九三九年底,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刚迁到老河口不久,一天,司令长官李宗仁召集战区所辖集团军高级将领开会。开会期间,李宗仁一眼瞥见三十三集团军司令张自忠精神萎靡不振,哈欠连天,李宗仁久经沧桑,阅历颇深,一眼就看出张自忠将军有吸鸦片瘾。他不动声色,暗记心中。待会议开完了,李宗仁叫张自忠留下,说有事商谈。李宗仁把张自忠带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便开门见山地说:"荩臣(张自忠的字号),你知道我叫你来干嘛?我要你执行一项特别之任务!"

张自忠忙站起身来:"德龄兄有何特别之命,尽管吩咐,自忠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宗仁冷峻地说;"叫你戒大烟"。

张自忠不觉一愣,自己旧时在西北军染上的恶习,居然被李宗仁长官看出来了。抗日战争爆发后,自己随李宗仁司令长官共赴国难,也曾多次想戒除这一恶习,然因恶习积久,一时难以戒除。

李宗仁见张自忠一言不发,面有羞赧之色,仍十分严肃地说:"现在正是国难之时,你又身负重任,如恶习不除,岂能全心全力拼搏于沙场,又岂能作一军之统率?!"

李宗仁的话深深刺痛了张自忠的心,他对李宗仁将军是怀有莫大的敬重之心的,抗日战争爆发之初,他一铁血男儿,凛凛一躯,满怀着抗日报国之心,然蒋介石及国民党的一些军政要员却对他心存疑虑,不予信任。只是李宗仁将军力排众议,将张自忠委以重任。故张自忠在台儿庄战役中英勇无比,以此报李宗仁的知遇之恩。

士为知己死,何况戒烟乎!张自忠想到此,便紧握铁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道:"德龄兄,请你放心!自忠今日当你之面起誓,如不戒除烟毒,誓不为人!"

李宗仁也知张自忠是说得到做得到的好汉,这才露出笑颜。

张自忠回驻地后,果然坚决戒烟,戒烟之初,其瘾难熬,痛苦万般,自忠咬紧牙关,不听副官的劝解,硬是坚持不吸一口大烟,终将恶习根除。

不久,李宗仁来到三十三集团军实地视察,他见三十三集团军内全军上下,吸烟毒者不乏其人。

因有了张自忠将军戒除烟毒的承诺,故在向官兵训话时又慷慨陈词道:"现在正是国难当头之际,我们军人当以国事为重,抱以为国孝忠之心!然你们军中,嗜烟毒者大有人在,若不戒除烟毒,那岂能尽心全力来杀敌报国!

李宗仁司令长官离去后,张自忠将军也趁此召集部下,勒令全军戒除烟毒,并将自己的烟具当众捣毁,并宣布此后军中官兵若再有吸烟毒者,定按军法惩处。自此三十三集团军全军上下终将烟毒除。

随之,1940年6月,爆发了第二次随枣之战。张自忠将军精神抖擞地率部阻击前来进犯的日军,在襄江边将日军打得落花流水。日寇故恼羞成怒,派重兵、飞机在宜城南瓜店将张自忠的总部包围。张自忠在激烈的炮火面前毫不退缩,英勇指挥部下抗击日寇。他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仍不下火线,高呼杀声,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为国壮烈捐躯。

李宗仁在老河口得知,悲痛不已!热泪纵横!数日之内食不甘味,夜寝不宁,足见李宗仁将军对张自忠将军的厚爱之深了。

郭德洁遨游汉水

五战区长官部迁移到老河口不久,郭德洁女士也来到老河口和李宗仁相聚。

李宗仁陪郭德洁女士应酬了几个场合和逛了几次街市后,李宗仁笑着对郭德洁女士说"现在正是国难当头,你在我这里可不能一天到晚打牌应酬,游山玩水哟!你要帮我带个好头,携长官部的一些太太夫人一起做一些宣传抗日,支持抗日的工作!"

郭德洁女士听了,顽皮地敬了军礼,笑道:"德龄,得令!"

于是郭德洁女士便在五战区组织了一个妇女会,自任会长,并经常携一些长官部将领的夫人到平民医院慰问伤兵员,到一些小学去视察了解儿童们学习生活的情况,出席一些宣传抗日的宣讲会、报告会和文艺演出。

在开展这一系列活动的时候,郭德洁女士发现老河口因其地处中国腹地,当地的一些女青年还很封建,不敢做一些披头露面的事,她想:如果把这些当地的女青年组织起来,发动和唤醒她们一同来参加宣传抗日的活动,那不仅对抗日工作有一定的促进作用,而且对这些姐妹们的思想也一有定的解放,使她们开阔眼界,走向新生活。

郭德洁女士便和五战区参谋长王鸿韶的夫人及五战区中将高参张寿龄的夫人张梦兰一起商量后,便开始有意接近当地的一些有文化的女青年,由于郭德洁潇洒、开朗、活泼、随和的风度,很快就在她周围聚集了一批当地的女青年。郭德洁女士带着这批女青年一起看文艺演出,一起出席宣传抗日的演讲报告会,一起野游踏青。这些女青年在郭德洁女士的带动和影响下,逐步吸收了一些新思想,但若要她们亲自登台讲演宣传抗日或是在街头搞文艺演出,她们还是羞羞答答、迟迟疑疑,相互推让,不很大方。

郭德洁看在眼里,便和王夫人及张梦兰女士一起商量促使这些女青年打破羞怯,锻炼大方的法子。她们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带头到汉江里去游泳。叫这些女青年也随着下水学游泳,以此来作为促使这些女青年开化大方的突破口。

主意想好后,郭德洁女士便托人从大城市买来了一批游泳衣。

这一天,天气很热,郭德洁在和这批女青年聚会后,提出到汉江边的柳树林里野游,女青年们自然一致响应。到了江边,游玩了一会,郭德洁女士有意说:"今天天真热!你们看这汉江的水清悠悠,碧澄澄的,多美啊!我们下去游泳吧,享受点这大自然赐给的福!"说着,自己首先脱下旗袍,露出里面的游泳衣,跳进了汉水中。本地的姑娘们顿时都惊得目瞪口呆。郭德洁女士在汉水里一边挥着双臂戏水,一边向岸边叫道:"姑娘们,都下来游啊!好舒服呀!"

姑娘们忙七嘴八舌应道:"我们不会。"

"不会可以学嘛!我和郭女士来教你们!"张梦兰女士在一旁接过话来,随即打开包来,你们看,我已为你们准备了游泳衣!"说着,就一个姑娘手里塞了一件游泳衣。

姑娘们拿着游泳衣,一个个面面相觑,脸色绯红。姑娘家在汉江河里玩水,这是在老河口亘古未有的啊!郭德洁女士见姑娘们还在迟迟疑疑,忙跳上岸对姑娘们说:"怎么不敢下水?怕啥子嘛!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怕丑?现在是国难当头的时候,你们连下水学游泳都怕,那万一日本鬼子打进老河口来了,咋办?万一日本鬼子把你们撵到这汉水河边,你们也不敢下水。游泳有什么丑的?既锻炼了身体,又学会了本领,有什么不好!"

说得姑娘们有些动心了。这时张梦兰女士也脱下旗袍,当着姑娘的面换上游泳衣,说:"你们看郭女士的身材美不美?那就是经常锻炼的原因!来吧,换上游泳衣,跳到汉水河里,尽情享受一番吧!"

有个姑娘在郭德洁女士和王夫人的催促下,开始慢慢解旗袍了。郭德洁女士一见,忙上前说:"来,我教你穿游泳衣!"

那姑娘见郭德洁女士亲自动手帮她换游泳衣,只有顺从地换上了,其他姑娘见了,再也不好意思让张梦兰女士来亲自动手帮忙换游泳衣了,只有纷纷脱下旗袍,换上了游泳衣。

霎时间,汉水河里,腾起了一串串浪花;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镀金溢彩的波涛缓缓而去……

这以后,郭德洁女士经常带着这群本地的女青年来汉水河里游泳,女青年们不仅一个个都学会了游泳,而且一个个变得开朗大方了。

从此,在老河口街头,经常看到这群本地的女青年落落大方地登台讲演,宣传抗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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