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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喜新厌旧:青春的魅力(1)

赫斯特沃对自己的家庭全然不顾,随之而来的是他对嘉莉的感情不断加深。他的一切与家庭有关的行为,都是非常敷衍塞责的,他和太太、儿女们一起用早餐,却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之中,异想天开,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看自己的报纸,越看越有趣,因为儿女们所谈的问题,十分肤浅。在他和他太太之间流动着一条冷漠无情的河。

现在有了嘉莉,他理所当然又该欢天喜地了。晚上去商业区总使他高兴。冬天日子短时,他漫步在街上,看见街灯欢快地闪烁着。他又产生那种久违的感情,因而加快了步子。他看着自己漂亮的衣服时,是以她的眼光来看的————而她的眼光充满了朝气。

他的胸中奔腾着这样的感情时传来了太太的声音,婚姻关系一再把他从美妙的幻想中唤回到乏味的家庭生活,使他多么烦躁。然后他明白这就是一根束缚他双脚的铁链。

“乔治,”赫斯特沃太太说,这语调长期以来在他心里就与要求联系在一起,“我们想要你弄一张赛马会的季票。”

“你们所有的比赛都要去看?”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是的,”她回答。

这里所说的赛马会不久将在南区的华盛顿公园举行。对于那些不喜欢严守教规的老派作风的人来说,这可是很好的社会活动。赫斯特沃太太以前从没有要求过买一张季票,但是今年由于某些考虑,她决定弄一个包厢。首先是,她的邻居,一对叫拉姆齐的有钱夫妇,(做煤炭生意发了大财)就是这么做的。其次,她最喜欢的医生比尔博士,一位爱看赛马打赌的先生,曾和她谈起过要把一匹两岁的马报名参加赛马会。再次,她希望把杰西卡带出去亮亮相,女儿越来越成熟漂亮了,她希望把女儿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她自己也很想去这样的场合出出风头,在熟人朋友和一般大众中间串串,这可也是很够刺激的。

赫斯特沃想了一会儿这个提议,没有回答。他们正坐在第2层楼的起居室里等晚餐。这晚他和嘉莉,德鲁特约好去看《海誓山盟》的,为此他特意赶回家来换换衣服。

“你肯定单张票不行吗?”他问,不愿说任何更刺耳的话。

“不行,”她不耐烦地回答。

“唉,”他说,为她的态度生气了,“你也用不着为这事发怒呀。我不过问问你而已。”

“我没有发怒,”她厉声说。“我只是让你弄一张季票。”

“我告诉你,”他回答,眼睁睁地直盯住她,“票可不是那么好弄的。我也说不准经理是否会给我。”

他心里面一直想着他和赛马场上的巨头们之间的“门路”。

“那我们可以买一张嘛,”她尖刻地大叫道。

“你倒说得容易,”他说。“一张家庭季票要150美元呢。”

“我不和你吵,”她断然说。“我只想要票,就这么回事。”

她站起身来,气愤地走出了房间。

“唔,那你去弄呀,”他严厉地说,不过语气有所绶和。

象往常一样,餐桌上又少了一人。

第2天早晨他平静了许多,随后票也按时弄到了,虽然并没有使他们言归于好。他倒不在乎把挣的钱花很大一部分在家庭上,只是不喜欢被强迫去做什么事。

“你知道不,妈,”另一天杰西卡说,“斯潘塞一家正准备出去?”

“不知道。去哪儿?”

“欧洲,”杰西卡说。“昨日我见到乔治尼,是她告诉我的。她因此显得更加神气了。”

“她说啥时候走?”

“大概星期一,他们又会在报上发通告的——他们总是这样。”

“决不要在乎,”赫斯特沃太太安慰地说,“我们哪天也出去。”

赫斯特沃的眼睛在报纸上漫漫移动着一言不发。

“‘我们从纽约坐船到利物浦①去’,”杰西卡叫道,模仿着朋友。“‘并在法国度过大部分夏天’————真虚荣,好象去欧洲就很了不起了。”

“如果你太羡慕她的话,倒真了不起,”赫斯特沃插话道。

看到女儿表露出这种心情,他十分不快。

“别去管他们的,乖乖,”赫斯特沃太太说。

“乔治走了没有?”又一天杰西卡问母亲,因此透露出了赫斯特沃从没听过的事。

“他去哪能里了?”他问,抬起头来。以前谁要是去了哪里他都是无所不知的。

“去惠顿,”杰西卡说,没注意这事冒犯了父亲。

“那里有什么事?”他问,想到自己竟要这样来打听消息,暗暗觉得气愤和懊恼。

①利物浦,英国港市。

“一场网球比赛,”杰西卡说。

“他一点没对我提起过此事,”赫斯特沃最后说,止不住话中带着抱怨的语气。

“我想他一定是忘了,”他太太平平淡淡地说。

过去他总是要受到一些尊敬,其中包含了感激和畏惧的成份。他以前和女儿之间是亲切随便的,现在这种情况仍然还存在一些。实际上,这种随便的态度也仅仅表现在语言上而已,并且语气也总是很谦恭。然而不管怎样都缺乏感情,现在他又看出来连他们的行动他都一无所知了。他一切都蒙在鼓里。有时看见他们一同用餐,有时又没有。偶尔听见他们做的事,但经常是听不到。有时他发现对他们所谈的事一片茫然——他们已安排好要做的事,或者他不在时已经做了的事。更使他不安的是,有一些琐事在进行着却不再让他知道,杰西卡开始感到她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小乔治神气活现地走来走去好象他已完全成了一个大男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私事。所有这一切赫斯特沃都看在眼里,心里产生了一些怨气,因为他一直习惯于受到别人的重视——至少在担任经理方面——他感到自己的重要性不应从此衰败下去。最令人不快的是,他看见太太也同样越来越冷漠无情,自作主张,而他却成了一个局外人,还得承担一切开支。

可是,他毕竟不是没得到一点爱的,想到这他便觉得安慰。他家里的事情会一如既往地继续下去而在外面他还有嘉莉呢。他心里想起了她在奥格登公寓的那个舒适房间,他已在那儿度过了几个如此愉快的夜晚,想着当德鲁特被彻底摆脱时,她晚上在那舒服的小地方等他,那情景该是多迷人啊!没有任何原因会使德鲁特告诉她,他是一个有妻室儿女的人,他因此充满了希望。事情发展得如此顺利,他相信不会有变故的。他很快就会说服嘉莉,一切都会令人心满意足了。

自从那天去看戏以后,他就开始定期给她写信———每天上午一封,他求她也是同样如此。他绝不是精于文笔的人,不过由于他见多识广,感情也越来越丰富,所以文笔也自成一体。他的信是在办公桌上经过深思熟虑后慎重地写成的。他买了一盒色彩柔和、香味扑鼻的、有交织字母①的信纸,锁在一个抽屉里。朋友们看到这位经理官气十足地坐在那儿办公,都觉得好奇。那5名招待员看见做一个经理,需要如此长久地伏案奋笔疾书,真是满怀敬意。

赫斯特沃信写得这么流畅,自己都吃了一惊。人的一切努力都受制于自然法则,由此,他所写的东西也对他产生了影响。他开始觉得自己能够找到语言来表达那些微妙的情意。思想随着表达的增加而不断丰富起来。内心深处的感情一经溢于言表就使他不能自拔了。他觉得嘉莉应该得到他所表达的全部感情。

如果青春和美貌在兴盛时期应为人所爱的话,那么嘉莉确实值得去爱,她的人生经历仍然使她保持着饱满的精神,而这正是一个人的妩媚之处。她那双温柔的眼睛仍然焕发出明净的光彩,丝毫见不到一点失望的影子。疑虑和渴望在一定程度上曾使她烦恼,但也不过是从眼神和言语上坦然流露出一些忧愁而已。人的嘴无论说没说话,有时都会现出一个人将要伤心落泪的表情,这种现象并不总是因为悲哀。发某些字的音,会使她的嘴唇现出这种奇特的形状————这形状和哀怨本身一样意味深长而感人。

她举止一点不冒失无礼。生活还没有教会她高傲的作风———目空一切,而这正是那些气派十足女人的本事。她渴望受人重视,但并不强求,即使现在她还缺乏自信,但是已有的生活经历,使她不再那么怯生生的了。她希望得到亨乐,得到地位,然而对于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仍然迷惑不解。

人世生活的万花筒不断把新的光彩照射到某物上面,因而成为她所渴望的全部东西。万花筒一转,她又看见了另外一些美丽、理想的东西。

就精神方面而言,她的感情也是很丰富的,这当然是天性所致。许多情景都会引起她的悲哀——凡是见到柔弱无助的人。她都会不加鉴别地油然升起忧伤之情。他经常看到一些面色苍白、衣衫褴褛的人绝望地从她身边走过,精神忧郁、恍惚,这时她便十分痛苦。那些衣着贫寒的姑娘晚上气喘吁吁地从她窗前走过去,她们是从西区的一些商店匆匆赶回家的;她内心深处真可怜她们。她们过去时她会停下来,咬着嘴唇,不解地摇摇她的小头。她们拥有的太少了,她想。穿破衣服,过穷日子真是糟透了。那些破旧褪色的衣服她看着都难受。

“而且她们还得拚命地干活!”这便是她唯一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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