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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烟村故事(13)

秋风也不知吹过了第几遍,烟村开始变得萧瑟起来。天地间,整天价灰蒙蒙的,风在树梢上跑,拉扯着树枝,树枝的叫声尖锐刺耳。男人老国还在搭锚洲围湖造田。多么冷的天!赤了脚在淤泥里围湖,瞎婶娘的心揪得疼。夜晚,睡在屋里,听着屋外边的风在叫,听着村子里的一只狗子在叫,她念想着老国许多的好。有老国在,这个家,就有了靠山,有了顶梁柱,虽说老国有口不能言。瞎婶娘觉得,有口不能说话,是最痛苦的事,比她有眼不能看的痛苦要深重得多。又想,一个女人,要是没有了男人,那日子怎么过?感谢老天菩萨,把老国给了我。瞎婶娘感到很温暖。可是一个女人总在她的心里晃,那个男人吃乌龟死了,他的女人现在怎么办?两个伢们怎么办?瞎婶娘又想到了马夫。马夫都快四十了,还没有娶到媳妇子,光棍一个,这日子也是难过。瞎婶娘的心里哗地一亮,要是让马夫和那女人组成一个家,那该有多好。可是,那女人的家在天星洲,离这里有三十里,还要过河。没有媒人,两个人怎么能到一起。

再给我讲讲,那个女人,她怎么样了?

马夫手中的铡刀利索地铡下。瞎婶娘有节奏地将草往铡刀口里摆。

哪个女人?

就那个,男人吃乌龟死了的。

马夫笑了笑,说,你还记得。

瞎婶娘说,我一晚没睡好,老想着那个女人,男人没了,拉扯两个伢们,怎么活。

马夫说,人总是有活法的。

她,没有改嫁?

大概没有,说是,怕后爹对她的伢们不好。

她是个好人。

好人命不长,坏人活世上。

你这老鸹嘴,别乱讲。

马夫就不讲。嚓嚓嚓嚓……可劲铡草,铡得草屑乱飞。

再说说,那个女人,你晓得的事。

你不让我讲。

我又让你讲了。

……男人吃乌龟死了后,她就信观音菩萨了,不吃肉,不杀生。其他的,我就不晓得了。

瞎婶娘不再言语。铡草房内,只有铡草声像音乐一样,响着舒缓的节奏:嚓—嚓—嚓……半天来一下。

这天收工的时候,瞎婶娘突然说,你要想法子成个家了。马夫说,习惯了。马夫这样说时,又拿眼去盯着瞎婶娘,呼吸就急促了起来。马夫的心里有许多的话,可是他不敢说,那些话是多么的肮脏,他为自己心里时常冒出那样的想法而自责,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是猪狗不如,可他止不住那么想。他想说,他习惯了,也不想娶了,能和她在一起铡草,他就知足了。瞎婶娘的心里明镜一样,说,你,今年四十了吧。

嗯哪,冬月十七满四十。

瞎婶娘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次日清晨,烟村还浸在雾中,瞎婶娘背了个包袱,包袱里装了两瓶罐头,一斤红糖,拿了根细竹棍,她对隔壁孝儿的母亲打了招呼,说是回娘家去有点事。瞎婶娘就离开了烟村,去找那可怜的女人了。

要过江,她从来没有去过江对岸。她打听到了,顺着那高高的长江干堤,一路往西走,二十里路程,就是调弦渡,在调弦渡过江,就是天星洲。她走得有些急,这条路,她从来没有走过,在烟村,她用不着竹棍,出远门,她要用手中的竹棍开路。

一条大船顺江而下,呜——拉出响亮的汽笛。

天越走越亮,雾散了,太阳出来了,太阳很温暖,她走出了一身的汗,把手反伸到背后,揭开了汗湿后贴在背上的内衣,抖一抖,让风钻进去,把汗吹干。一路上,不停遇到熟人,问:

您这是到哪里去呢?

去天星洲。

走亲戚么?

嗯哪。到调弦渡还有多远?

还远呢,也不让老国骑自行车驮你去?

瞎婶娘不说话了,她要继续赶路。二十里路,一条干堤,顺着江流的曲折而曲折,没有岔路,她不用担心走岔路。她的心里盘算着,见了那苦命的女人,该如何去说。那个女人,会同意嫁给他么?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去访别人,一个从不相识的人,又是给另一个人说媒,她能相信她么?没事的,他是个好人,她跟了他,会过上好日子的。

为了伢们着想,也要再找个人嫁了,我可以保证,他会对你好的。

瞎婶娘突然听见有人说话,吓了一跳,才灵醒过来,是自己说出声来了。她笑笑,便小了声,一个人模拟了两个人的对话。她相信,她是能说动那可怜女人的。

走一段路,遇到人,她就打听,离渡口还有多远。还远呢,有十来里吧。还远呢,有六七里吧。还远呢,有三四里吧。不远了,就在前面,我送您去吧。

那,真是太多谢你了,小哥。你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坐上了渡船,她就开始向人打听那可怜的女人的家。同船的,大多是天星洲人。可是并没有人听说过那么一回事,因此回问瞎婶娘,那女人是天星洲哪个村的,姓什名谁。

瞎婶娘说,她男人吃乌龟吃死了,晚上在床上两头爬,嘴里念,大乌龟小乌龟,一锅子乌龟。

同船过渡的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有这样的一户人家。

你们没有听说过么?那男人,就是这样死的,你们真没有听说过?

没有听说过,您找她搞么子事呢?

瞎婶娘笑笑,很神秘,好事。她说,找她有好事。

渡船到了江心,江面上的风很大。一船的人都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她男人又是这样一个死法,怎么这天星洲的人都不晓得她呢?她感觉到了,这次出门访那可怜的女人,可能不会太顺利。

船撞到了什么东西,猛地打了个抖,她往前倒,幸亏身边有人手快,拉住了她。一船的人都起了身,船就停稳当了。

到岸了!船佬大在喊。

有人扶着她上岸。多谢,多谢。她说。好人哪,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她要一个村一个村地去访那女人了。她走到最近的一个村庄时,太阳就落在了长江的对岸。秋风吹过来的寒意渐浓。一天没有吃饭,她却并未觉出饿。终于听到了人声,鸡叫声、狗叫声、牛叫声。空气中飘荡着谷草燃烧的气味。哪家的饭烧糊了。哪家在煮萝卜烧肉。

问您打听个人?

您说。

我也不晓得她叫么子,她的男人死了,吃乌龟吃多了,被乌龟精缠到,晚上在床上爬,说大乌龟小乌龟一锅子乌龟,爬了一夜就死了。

……没听说过……就是我们天星洲?不会吧,天星洲哪家死了个抱鸡母,一村的人都会晓得的,哪里有这样的事。您听哪个讲的?

是真真的呢。瞎婶娘说,那女人,她后来信菩萨了,不吃荤……她有两个伢,一个男伢,一个女伢……她没有改嫁,说是怕苦了她的伢……

没有。肯定没有。您访她搞么事呢?

好事。

么好事?要不您再去隔壁问问。

好的,多谢您啦。瞎婶娘又走了另一户人家。她一连问了好几户人家,天就黑了下来,她还没有访到那可怜的女人。得到的答复都是,天星洲肯定没有这样的事。您访她到底搞么子事呢?

这一次,瞎婶娘把她的想法说了,她说,我有个哥哥,今年四十了,人很好,实在,我想给她们俩做个媒。

这天也黑了,今晚你么办呢?要不,就在我们家将就一晚?

那,真的是太麻烦您了。

瞎婶娘在人家里住了一晚,一起用过了晚餐。主人家专门打了两个鸡蛋,都挟给了她。她的筷子拨拉了一下碗中,就知道是主人家专门为她打了荷包蛋,慌忙说,吃不了那么多。死活是一定要把两个鸡蛋都夹给孩子们,主人家拗不过,好说歹说,她吃了一个荷包蛋。一起聊天,和人家讲了她的家,讲了老实忠厚的老国,讲了实在勤快的马夫。夜就有了些寒意。

晚上,她睡不着。怎么会没有这么一户人家的呢?听马夫讲得清清楚楚,就是在天星洲的。第二天,天一亮,她从包里摸出了一瓶罐头,想一想,把另外一瓶也摸出来,放在了床头的抽屉上,悄悄离了这好心的人家,又去继续打听那可怜的女人。一个村子差不多打听完了,都说没有这么回事,又去访另外的一个村子。三天下来,她把天星洲的四个村子都访遍了,终于问到有一个上了岁数的人,说是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的,有一个人被乌龟精缠死了。不过,那上了岁数的人说:那事可不是出在我们天星洲,是出在江那边的烟村,说是烟村有这么一回事,前年冬天,烟村有人来这里修堤,我听烟村的一个马夫讲起过……

秋风一阵紧过一阵。天上又过雁儿了,瞎婶娘拄着竹棍,听了一会雁儿叫。她听见天星洲的孩子们在唱:

雁儿雁,挑箩筐,挑到天星洲把戏唱,唱个么子戏,么子蛮好七……

瞎婶娘笑了,她突然发觉,这次出门很是可笑,简直有些莫名其妙。离家几天了,她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她很想家。她只想回家,快点回家。

落英

落英老师正在上课,看见建华老师在教室门口冲她招了招手,便安排了学生们自己读书,她走出来同建华老师说话。

上中下,人口手,大小多少,山石田土……孩子们背着手,坐得笔溜直,嘴张得老大,用脆生生的童音喊着课文,声音传得很远,二里外都能听见。

其时正是春天,烟村一年四季中最美的季节,花都开了,紫云英,油菜花,十姐妹……花开得很艳,也很香。这是春天的味道。花的香里,还夹杂着泥土的香味,夹杂着水草的香味。湖水一日日的碧绿,没几天,就碧成了一块毛玻璃。三叶草,猪耳朵,水葫芦……高高低低,给湖镶上了一道翡翠样的边。也许是这一方肥美的水土滋润的缘故,这里少有性子刚烈的人,男人多秀气内敛,女子则出落得水色标致。

落英老师又是烟村最标致的女人。漂亮的女人皆爱花。落英老师亦爱花,她的窗口长年摆着一个透明的广口罐头瓶,瓶子里一年四季插着花:春季插金银花,金银花很香;初夏,插栀子花,栀子花也香,是浓香,没有金银花淡;盛夏,落英老师的窗口开着荷花,还结着一个鼓眼睛的莲蓬;秋天又换成了菊花,是野菊花,烟村秋天多野菊花,秋天一到,其他的颜色就让位于黄金色,黄金色的稻子,黄金色的野菊,黄金色的树叶,看着心里亮堂;冬天到了,落英老师的窗口显得冷清了一些,她会在瓶子里插一枝腊蓼,红里泛着绿的叶子,白里透着紫的小碎花。烟村人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腊蓼,经她的手这么一折腾,插在瓶子里,就显出了别样的风情与美丽。不仅是窗口的透明瓶子里插着花,她还会在胸口不显眼的地方别上一朵金银花或者栀子花。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漂浮着淡淡的花香。她的父母,既为这样的女儿高兴,又为她犯愁:这孩子,心性太高了,不该生在农村。

落英老师爱花,自然因她爱美。那时,她留着两把很长的麻花辫子,她的辫子拖到了屁股后面,她的腰很细,好看地凹进去,又粗又黑的辫子,垂在那里,垂在少年的梦中。她是烟村辫子最长的女孩。她还极爱干净,她的口袋里总是有一方白手帕,到学生的家里去家访,她会掏出白手帕,轻轻铺在椅子上,然后欠着半边屁股坐下来。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不是地道的烟村话,似县城人说的话,却又不全是县城人说的话,烟村话里夹着县城话,还夹着一些普通话。比如烟村人说“洗汗”,她说“洗澡”,烟村人说“打刨雀”,她说“游泳”,烟村人说“黑倒”,她说“晚上”。烟村人觉得,她说出来的话就是好听……孩子们都喜欢上她的课。一年级有两个班,她带一(一)班,她是班主任。孩子们都抢着上一(一)班。一(一)班的孩子,从小就觉得比一(二)班的孩子们高一等。两个班的孩子们在一起斗嘴了,比来比去,一班的孩子们说,你们老师没我们老师好看。二班的孩子们就无话可说了。她还教全校的音乐课,孩子们的歌,都是跟她学的。她不会识简谱,但只要喇叭里唱过一遍的歌,或者听建华老师吹过两遍,她就会唱了。她从一九七零年初中毕业后,就在小学教书,一直教一年级。她的性子很好,温和,和孩子们打交道,她从来没有脾气。烟村七零年后出生的孩子们,大多数是她的学生。学生们对启蒙老师的印象最深刻,他们后来,无论是上大学了,成了学者,或者不成气,成了打打杀杀的角色,在落英老师的面前,都像个小学生一样,不会露出自己的锋芒和村相。

不单是孩子,烟村的大人,也以和落英老师说话为荣。

落英老师昨天到我们家来了,还喝了我们家的茶。

烟村的妇人,会这样自豪地对别人宣称。这自然是值得骄傲的事,落英老师能喝谁的茶,说明谁的家里收拾得一定是精致而干净,茶具上自然是一尘不染的。她很讲究,她太讲究了。这样的人,像她父母亲说的,就不该生在农村,农村人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呢?有些有幸去过她闺房的人也这样说。

那时,能去她闺房的女孩,必是烟村出色的女孩,这出色,不单是要长得好看,还得是有文化的,会唱歌的,爱干净的,能和她谈心,谈未来的,是烟村的人尖子。悦灵就是这样的人尖子。那时,悦灵是她最要好的姐妹。悦灵是个裁缝,比落英老师少上了三年学,不过悦灵人很聪明,长得也好看。悦灵带了许多的徒弟,她对服装有一些自己的心得,只有悦灵能有幸进入落英老师的闺房,和她一起探讨哪种样式的衣服好看之类的问题。当然,也许会谈一些私密的话题,比如谈谈建华老师和邱林老师。

不知是哪家的男人有福,能娶得了她。

那也未必是福,娶了她,那得当个太太供起来。

当太后供起来也值得。

这烟村,怕是没有配得上她的人。

我看建华老师和邱林老师就不错。

建华老师?他那么小的个子,还没有落英老师高,长得也不好。

长得不好怕么事,建华老师有才哩,书教得好,一直教五年级。

还会拉二胡,吹口琴,还会写毛笔字,那一手字,在咱烟村,不是数一也是数二。

我看,还是邱林老师有希望些,邱林老师长得好,家里又有钱。

不说了,落英老师来了……

闲聊的人,脸上都堆着笑,争着同落英老师打招呼。

落英老师轻轻地停住了脚步,冲大家微微一笑。然后将辫子轻轻往后一甩,款款地离开,她的腰肢很好看地扭动着,两条大辫子上像长了钩子,就把男人们的眼珠子勾跑了。女人们,并不因此而嫉恨她,女人们也觉得她好看,也喜欢看她。看了她,觉得这天公菩萨真的是不公平,同样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么她就生得格外水色。

落英老师知道烟村人爱谈论她,她习惯了被谈论。

在读初中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出色,在烟村的五七中学里,就是人尖子。老师学生都喜欢她。她的歌唱得好,一副好嗓子。初中毕业了,她响应号召,不上学了,回来建设新农村。可是她这样子,怎么可能去种地呢?别说是她的父母舍不得让她下田干活,烟村的人,也都会觉得不忍心。于是,她就在小学教书。教一年级,整天和a、o、e打交道。

在学校里,落英老师却显得有些不太合群。她不是个好亲近的人,有些冷。有人就说她太清高了。除了和邱林老师、建华老师好之外,她就和悦灵好。于是,到了黄昏的时候,烟村的人偶尔会看见,落英老师、悦灵、建华老师、邱林老师,他们四个人,沿着湖边的长堤,慢慢地走。他们的脚步声沙沙沙地响。他们要走很远。走到月亮出来了。建华老师开始吹口琴。建华老师爱吹《天涯歌女》:“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建华老师吹口琴的时候,其他三人不说话,他们听。建华老师吹的很深情,他们听得很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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