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燕浑身痛得厉害,尤其是那两条不听使唤的腿。她心里害怕极了,长这么大了,她还是第一次遭人这样狠毒的打。
狭陋的屋子里,十五瓦的灯泡射出的灯光很暗。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墙角的窟窿里大胆地钻了出来,肆无忌惮地向陶燕和陈玲蜷缩的地方走来,并不时地与她俩大眼瞪小眼地对望,陶燕吓得紧紧地和陈玲靠在一起。
“玲姐,我怕。”陶燕惊恐地望着陈玲。
虽然陈玲比陶燕大两岁,可她也毕竟才是十五岁,她心里也非常害怕。
“别怕。”陈玲哆哆嗦嗦地把陶燕搂在怀里。
那只大老鼠在她俩的脚下没有寻到可口的食物,又向门口溜去。
“玲姐,我想家,我想爸爸妈妈。”陶燕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她想那天她真的晕了头,不该因一时的赌气离家出走,她是可以向爸爸妈妈解释清楚的。那封信没有什么可怕的,而使她感觉生气的是爸爸妈妈不但无理地说她骂她,而且还去质问老师是如何教育学生的,这就使她觉得再也无脸面走进学校,她那颗纯真的心遭到了无端的羞辱……
“燕子,咋办呀?”陈玲说:“如果明天那人再来逼,我俩肯定死定了。”
“就是死我也不会做那种事。”陶燕说:“玲姐,你从窗户扔出的纸条几天了?”
“三天了,可能没有被人捡到。”陈玲说。
说话的那个时候,那只大老鼠在屋外转悠了一会儿又回到屋里,并大胆地又爬到了她俩的眼前,瞪着滑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她们。
这时,陈玲猛得抓起床头的一个水杯向老鼠砸去,老鼠突然受到惊吓,“倏”地一下跳出窗台不见了。
这一下猛得给了陶燕一个启示。
“玲姐,老鼠哪里去了?”陶燕问。
“可能是跳楼跑了。”陈玲说。
“玲姐,我们也逃吧。”陶燕说。
“这可是三楼,咋逃?”陈玲说。
“老鼠都……”
“万一,我已经对不起你了,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我……”
“别说了,我不怕。”陶燕说。
陈玲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天空的月亮好圆。她望着窗外的小镇,这里对她来讲是陌生的,她不知道这个小镇叫什么?也辨不出她的家在哪个方向,他想到了奶奶,如果爸爸妈妈不到南方打工,她还可以一边念书一边照顾奶奶。
“想啥呢?”陶燕一瘸一拐地来到陈玲的身边。
陈玲望着陶燕说:“你恨我吗?”
陶燕摇摇头说:“我是自愿跟你来的。”
那天,陶燕知道了爸爸妈妈去了学校后,一气之下跑出了家门,她在街上走着的时候,就碰见了远亲的陈玲。陈玲告诉她说要到外面打工,陈玲还告诉陶燕说他们那里的女孩子出去打工都挣了大钱。听了陈玲的话,陶燕一再央求陈玲带她一块去。无奈,就这样陈玲带着陶燕一同来到了这个小镇。在一位“好心”人的介绍下,她俩走进了这个阔气的音乐茶楼。刚开始她俩只是给客人送茶端酒,可几天后,老板就开始对她俩有了别的要求。客人也摸她们,抓她们……她俩死活不干,可这样的反抗只能找来一顿顿的毒打。
“逃吧,再不逃就……”陶燕说。
“这么高咋往下跳呀!”陈玲把头探出窗外向下面望了一眼说。
陈玲把陶燕扶回到床边,从窗口吹进的夜风使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拉起床上的被子披在了陶燕身上,随后又拿起了另一条被披在自己身上。
镇子里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开始打鸣了,天就要亮了。
“哎,玲姐,我们可以把被子缠在身上跳楼。”陶燕说。
“行吗?”
“行,这样跳下去要比我们穿着单衣跳好些。”
就这样,他俩把棉被缠在身上从窗口跳了下去……
幸运的是她俩从窗口跳出来摔到楼下都没有摔成重伤,得到报案后,派出所的民警及时赶到才把她俩送进了医院。
从家中逃出的陶燕从“茶楼”逃出后,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她的母亲由于她的出走,感到自责和日夜的想念得了“精神分裂症”,而她也摔断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