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辛跑过去扶起林美倩，急急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林美倩指指车里，声音颤抖地说：“是……是丁上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尸变了……”
魏辛一听，立刻抽出匕首，咬牙道：“怎么这样！小花还在车里！”
车后座的丁上尉在黑暗中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张立，这很不寻常，一般的丧尸，眼睛都应该是灰白色的。
张立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一下丁上尉，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口。但是车里光线太暗，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轮廓。
丁上尉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嘶吼，开始慢慢地向张立移动。他显然是饿了，黑黑的嘴巴微张着，不住流着口水。
张立但心地看了看丁上尉身边的那个提包——小花的摇篮。还好小花似乎还在睡着觉，没什么动静。他将匕首倒了个个儿，反手握住。这样在狭窄的车里比较好施展。
这时候，后面的车门突然轻轻地被打开，张立从车玻璃上看到魏辛龇牙咧嘴，表情夸张地尽量减少开门的声音。他知道魏辛这是想趁机将小花拿出去，便立刻冲着丁上尉低吼了一声道：“来吧。”
丁上尉果然被张立吸引了，对于身边魏辛钻上来的半个身子毫无察觉，嘶吼了一声，扑向张立。
张立往左一让，躲过丁上尉左手的袭击，右手匕首“唰”地挥了一下，将丁上尉伸在前面的左手砍了一道口子。黑紫色的血液喷薄而出，溅在了车身上。
丁上尉一击不成，接着又用右手向张立头上抓来。张立往后一缩，从车门上跳下去。丁上尉嘶吼着迅速翻过车座，跟着扑过来，动作的敏捷程度一点都不像外面那些笨呼呼的丧尸。
不过丁上尉刚从车里探出身子，就只见白光一闪，一把开山刀“呼”地劈过来，丁上尉的脑袋眨眼间便掉在地上。车里的身体似乎还犹豫了一下，才“扑通”一下掉下车来。
原来林美倩已经拿着开山刀埋伏在车门旁边，看见丁上尉就砍了下去。
张立低头查看着丁上尉的尸体，指指他肩膀上那几条业已愈合的伤口说：“他刚才一定是被那个怪人抓伤了，受了感染。”
“刚才太混乱，没注意到。”林美倩擦着头上的冷汗：“不过，那伤口怎么看上去不像是新的，好像已经愈合了。”
张立跟魏辛互看一眼，没有说话。林美倩仿佛也想起什么，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没再继续问。
掩埋了丁上尉的尸体，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远处的树丛里，不断传来一阵阵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叫。
张立向着那未知的黑暗望了一会儿，转身走进修理厂。林美倩正抱着小花玩耍，女人跟孩子在一起的画面总是比男人和谐的多，张立看着不禁笑了笑。
魏辛凑上来，悄声说：“她刚才跟我打听事呢，一个劲问我怎么没事，还问我见没见过你双眼发红的时候。”
张立看着魏辛，傻愣愣地问道：“那你见过吗？”
“我见没见过你不知道吗？你自己什么样你自己最清楚。”
张立想了想说：“我没见过自己发火的样子。”
“也是，谁没事发火的时候还照照镜子。”魏辛挠挠头：“其实你发火的时候是跟平时不太一样，但是从来也没变成过怪物。”
“哦，那就好。”张立点点头，表情很平静。
魏辛心里觉得自己跟张立待久了，这种荒谬的对话竟也不觉得荒谬。也是，亲眼看过自己死了又生，死了又生，确实什么都不荒谬了。
魏辛又问道：“今天白天遇到的怪物，你以前见过吗？在那个什么……中央科技？”
“没有。”张立摇摇头：“那里都是我的战友，我们接受的都是特殊任务，没见过什么怪物。”
魏辛瞟了一眼张立，犹豫着说：“那么说，你当兵后就一直在中央科技？没有去过部队？”
“没有，我初中毕业就有人到我们学校招人，说是特种兵，待遇很好，我们老师就给我申请了。当时报名的有很多，我们学校却只有三个人合格。”
“不是吧，特种兵还有这么多人去，当父母的都同意？”
“我上的是暖阳学校。”张立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刚毅的线条。魏辛愣了，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林美倩，林美倩也正好向他看过来，却被魏辛狠狠地瞪了一眼。
暖阳学校是京都著名的孤儿院校，中央科技到那里去招人，显然是看中了那里孩子们无牵无挂的身份。
林美倩知道魏辛这一眼是什么意思，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却又把话咽下去了。
这时候，小花突然“哼哼”了两声，将小脑袋使劲地往林美倩怀里钻去，小嘴张着到处找寻。林美倩不明所以地看着小花，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魏辛走上前去一把把小花从林美倩手中抢过来说：“别找了，那儿没吃的，爸爸给你冲奶粉去。”
林美倩这才知道小花刚才的意图，一时羞红了脸。她看着两个男人熟练的给小花冲奶粉，不禁笑笑说：“你们还真像个职业奶爸，手法挺熟练。”
魏辛撇撇嘴说：“奶爸就是奶爸，什么职业。是人就得有底线，怎么也不能用孩子当职业，去做坏事。”
林美倩听了，知道他说的是张立的事，便反驳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VOWBP实验当时数据显示并不危险。我们已经在大猩猩身上做了超过一百次实验，结果都是安全的。”
“安全？”魏辛手一伸划了个大圈：“你睁眼看看咱们现在的处境，你称这为安全？你们那安全的实验造就了一个丧尸世界，林教授！”
林美倩咬咬嘴唇说：“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是，你知道吗？张立他们并不是第一批来做这个实验的。”
“呵呵，所以呢？你们还残害过别的孤儿是吗？”魏辛冷笑着，鄙夷地看着林美倩。
“我是第一批接受人体实验的，赵炎也是！”
张立和魏辛一听，都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