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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封信的路途(5)

落在低音区里的尘埃

对于一个天天生活其中,而又熟视无睹的人来说,南门口仅仅是一个十字街道而已,它与生活本身不发生关系,就像一对分居的夫妻,而它与爱吃米粉的人,是密切相关的。上饶的早点以米粉为主,有三家是极其出名的。一家是水南街的章老六煮粉,主料是猪肝,或排骨,或羊肉,或狗肉,或牛肉,五块钱一碗,店面很小,门口架着三口锅,“呼呼呼”,火在号叫,吃米粉的靠在锅前,手里捏着钱,排队。有的说,先给做一碗,我开出租的等不了时间;有的说,我办公室还没到,迟到要扣钱的。掌勺师傅是店主章老六,右手拿勺,左手抄起锅不停地抖,眯起眼睛,一副天皇老子也不搭理的样子。另一家是保养场对面的烫粉,是铅山胖子开的,胖子喜欢打赤膊,脖子上搭一条手巾。他煮一锅的骨头汤,把汤浇在米粉里,铺一层碎肉,再铺一层细葱,米粉有些娇媚,像个在荷塘里唱歌的女子。还有一家是南门口老太婆的拌粉,粉在沸水烫软了,捞到盘子里,浇一勺猪油,洒一小撮细葱,用炒好的榨菜粒和剁椒拌起来,边吃粉边喝豆浆,吃完了,不要急着走,再小坐一会儿,味道会从喉咙里,慢慢翻滚出来。

南门口有三家米粉店,生意好的只有老太婆一家。老太婆不是店名,是烧粉的婆婆。它没有店名,婆婆成了它的招牌。婆婆不但粉做的好,还能烧一手好菜。婆婆身子佝偻着,提个菜篮拖地,她脸宽阔而长,皮肤塌下来,像时间的皱褶。我已经很少吃粉了,粉伤胃。有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嘴,就跑到婆婆那儿,找一条小板凳,坐下来,我不用说,婆婆的小儿子也知道我要吃什么。门口是几个刷皮鞋的妇人,看见客人,就招手,说:“老板,擦擦皮鞋吧。”也有人坐在藤椅上,手里端盘粉,“哗啦哗啦”地吃,把脚一伸,擦鞋的从工具箱里,扯出一条抹布,摔一下,把伸出的那只脚,移到三交叉的木垫子上。擦鞋的在自己坐的小板凳下,拿出一支翻了毛边的破牙刷,和一个掀了盖的易拉罐,牙刷伸进罐里,搅动一下,把垫子上的皮鞋沿鞋帮洗一圈。擦鞋的又从箱里翻出一支皮鞋油,挤压一点末子,涂在皮鞋上,抹布压在鞋面上,来来回回,皮鞋开始闪闪发亮。脱下来,换一只。擦鞋的,不看客人的脸,俯下身子,用手拉紧抹布,绷起来,鞋亮的快。鞋子,就是客人的脸,擦鞋的知道。即使没有鞋擦,擦鞋的坐在街面上,也不看人,远远的,注意到脚,有的脚在奔袭,有的脚在晃悠。擦完了鞋,粉也吃完了,扔下一块钱。擦鞋的从内衣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把钱放进去,数一遍,又放进兜里。

擦鞋,是这几年才有的,先是几个铅山人在广场摆,时隔一年,主要街区都散落着这些人,他(她)们大多是进城的农民、下岗工人、聋哑人。大概是前年吧,市里成立了一个擦鞋公司,把这些人收编了起来,指定擦鞋位,每月收几十块钱的管理费,不愿收编的人说:“我们穷的要死,还要收钱。”他们手里拎着椅子和工具,沿街叫:“擦鞋吧。擦鞋吧。”这样的“游击队员”,南门口特别多。南门口不过二百米长,名声很响亮。响亮的原因不是老太婆的粉好吃,而是一家接一家的发廊,和密密匝匝的夜市。

逛夜市大多是中年妇女、外来游民、郊区大学里的学生,拉拉杂杂。从仙乐斯到商务茶城,是南门口的主要街区,路灯还没亮,下班的人还在路上,夜市开始摆了出来,有瓷器摊、服装摊、鞋摊、书摊、音像摊、旧货摊、小家电摊,有一块钱射十个气球的,有三块钱套玩具的,有幼儿钓玩具鱼的。一百瓦的灯泡挂在货架的杈丫上,飞虫“嗡嗡嗡”,吸在光晕里。女的一手拿着胸罩,一手拿着喇叭,喊:“五块钱一个,便宜卖啊。”在一个促销台上,一对年轻的情侣正在接吻。“我们也上去吧,上台接一次吻,有两块钱奖金呢。”说话的小男人被一个头发像鸡窝的女人骂得喘不过气来:“你穷疯了,两块钱,你愿意丢人现眼,我可不是那样的货色。”台前压着很多人,踮起脚尖看,有的喝倒彩,有的哈哈傻笑。逛夜市的,一家一家地看,比较着,看到中意的,停了下来,手里摸着料,眼睛打量着摊主。摊主说:“这衣服可是广州进的,不砍价,八十块一件。”买货的说:“这一条街都是义乌货,哪来广州的。三十五块一件。”摊主说,你也太狠了,加一点,五十五。买货的说,五十五,我可以去步行街买了,这里卖东西又不是打抢。摊主说,我可是做了几年夜市的,谁不认识我?我可不坑人,讨个吉利,四十八。买货的说,三十八。不还了,四十八。买货的手一甩,走了。没走出两步路,又被摊主叫住:“再谈谈,走什么呢,三十八就三十八。”买货的回过身,说,二十八块还差不多,要卖就卖,要不我走,别喊我。摊主说,你哪里是买东西,是杀人啊。商务茶城对面,有一家“美食美客”酒楼,菜还可以,我们经常上那儿用餐,回来就往夜市走。我喜欢逛书摊。书摊上都是热门新书,不过是盗版的水货。书可以打四折。我不买,翻翻,王跃文的、余秋雨的、《读者》合订本,还有热播电视连续剧的小说版本。我对流行的文字没有兴趣。我逛书摊是看看哪些人的文字可以骗钱。

很多人,尤其是贪玩的男人,对夜市是极其恼火的,有的还写信到主管部门,建议把夜市搬走,理由有N条,但主要的一条不会写出来—影响停车,以至于去美容美发厅不方便。在这个色彩斑斓的市里,有两个地块是娼妓泛滥的。一个是火车站广场周围,灯光暗红,帘布半遮半掩,门口有旋转的柱灯,袒胸露背的女人站在灯下,看见外地模样的人,就跟过来,说:“按摩吧,三十块一次。”你不搭话,她就一直跟着,拉你的手。假如你进了她半明半暗的房间,她就把裙子一脱,说,我帮你消除一下疲劳,二百块一次。有一次,我一个顺德的朋友,半夜到我这里借钱,说,连住宾馆的钱都没有。他姓冯,个矮,一脸粉刺,戴副青丝眼镜,说话满嘴地方口音。他是做电器区域经理的。他说,他下了火车,被一个女人拉住了,进了美容厅二楼的房间,他脱了衣服,还没干那个事,有四个男人冲进房间,抢了他八千五百三十块钱,还有一个手机。他喊都不敢喊。

在南门口,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美容厅一家连着一家,灯光豁亮,玻璃门贴着剪字:洗头+洗脸+捶背+挖耳=20元。四十五分钟一个流程,加钟加价。个体老板和县里的小官员,特别爱上这里。吃了饭,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把牙签伸进口腔里,往街上走。请客的说,去哪儿放松放松吧。剔牙的说,还要放松?破费了吧。请客的说,领导高兴,我才睡得着,这样吧,去南门口。南门口?我有几天没去了,你就带我们潇洒一次吧。懂得行当的人都知道,某某店的主人是谁,某某店的后台是谁,他们都是权力部门的实权人物。玩的人既图快活又图安全。在一楼,客人躺在沙发椅上,闭上眼睛,假寐的样子,洗头妹一般很青春,声音发嗲,手不停地在惬意的部位用力,嘴巴也不停,说,加个钟吧,很安全的。洗完头,上了二楼,一边上楼一边谈价格。小姐向客人保证,说,假如被逮了,损失由店老板补。其实客人也知道,即时是打黄扫非的风头上,美容厅也有准确的行动消息。当然,也有发生意外的时候。就说上个星期吧。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在某某美容厅的二楼暴毙。事发时间还是下午。警察赶到现场,洗头小姐全跑了。老头赤身裸体,口腔流出白色的泡沫还没有干。

假如南门口是一个院子的话,那么滨江路就是围墙。围墙外是熠熠发光的信江。吃了晚饭,市民喜欢到滨江路活动,有的拖家带口散步,有的坐在石礅上拉二胡,有的在路灯下打牌。这里也有暗娼。她找五十岁以上的男人。她靠在河堤护栏上,漫不经心地吹着河风,一边观察路人。看见老男人是一个人活动的,就走上去搭话。她说她下岗。她说她有一个小孩还在读书,连检查身体的钱也给不了学校。说说,她说到了那个事。她说,我也四十多了,就便宜一点吧,一次八十块。老男人说,小姐才一百多块,你还可以低一点价。女的说,还便宜啊,你算算,我去你家里,再不行,我们可以到草地上去,连宾馆的费用都节约啦。男的想想,也就跟着女人走了。从乡下来城里拉三轮车的、擦鞋的、卖菜的、做门卫的,到了晚上九点多,爱往这里钻,好像这里是他们快乐的仓库。他们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液味,挂着木刻一样的笑脸,看见四十多岁的孤身女人,眼睛发直,手摸着嘴巴,有些不知所措。

我1994年9月来市里生活时,南门口不是这样的。它整个气息是乡间小镇—破落的屋舍,低矮,泥灰色,临街的门面都是木板的门墙。街上有渗入骨髓的寂静,偶尔有骑自行车的路过,是修高压锅或旧电视的,车子的三角叉上按一个放音喇叭:“修电视喽。”而早晨是很喧闹的,熙熙攘攘。在十字口的弯角,有一家茶铺,桌子是大八仙桌,大家围着桌子,嗑“颜记”瓜子,吃宝泽楼的甜品,手里摇着蒲扇,东拉西扯,一直聊到回家吃午饭。他们大多是一些老人,喝滚烫的茶,茶叶一把一把地放进紫砂壶里,心肺滚热、气脉顺通。他们就像是遗老,闲散、恬淡,使整个城市多了一分古老的风韵。老太婆的粉店在一栋木质的房子里,我们坐在小板凳上,“哗啦呼啦”地吃。房子只有两个房间,过道、天井、屋檐下,都坐满了人。这些都是老顾客,时间久了,彼此都很熟,今天我帮你付钱,明天你帮我付钱,每天都有朋友聚会的味道。

老太婆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四十多岁,秃头,做下手活,洗碗洗菜。老二是女儿,驼背,腰一年比一年弯,传菜收钱。二儿子在茶场上班,文文静静,是个白面书生,因家里房子不够,三十好几了才结婚,老婆很瘦,像片生姜,在店里帮忙,前两年茶场改制,二儿子去了深圳打工,一直没回家过。三儿子叫成华,也三十好几了,还没结婚,近视,说话有娘娘腔,端外卖。老太婆说,成华的父亲很早就死了,一家人全靠小店营生。婆婆菜烧得好,价格低廉,辣椒炒蛋才三块钱,鱼头煮豆腐八块钱。这么多年,我们加班时,也一直把工作餐安排在婆婆店里。店里一般都坐满了人,也大多是不愿回家烧饭的。我有时看店里忙不过来,会帮婆婆洗洗菜,洗洗碗筷。我偶尔去吃早餐,婆婆只收一半的钱。我说,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就不敢来了。她又给我加料,满满的。我说我食量小,多了也是浪费。我单身的时候,带女孩子去吃饭,她会多烧几个好菜,送给我。婆婆不怎么说话,看见我和女孩子吃饭,脸上美美地笑。到了过节,她叫成华来我办公室,叫我去她那儿过,说,有鸭子,土鸭。我想,除了我母亲,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我的口味。我婚后,很少在外面吃饭,婆婆店里也没去了。

我糊口的单位就在南门口的边上,有时上下班,我也往南门口走。我觉得我完全疏离了这个地方。我不知道是我越来越老旧,还是这个城市越来年轻。我生活在水岸边的城市,十年如一日地走那些路,做那些事,除了头发越来越少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像皮球,在球场上滚来滚去,不断地磨损,充气,磨损,直到报废。我们也一直在告别一些人,一些事,而有些告别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比如南门口。回过头来,看一看,我们都面目全非。

小城帖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饶县城都像水面上的漂浮物:从上游而来,却不知漂向何方;残存的,低重量的,和我的青春差不多。由北向南的罗桥河和由西向东的信江,在龙潭塔汇聚成一个长方形的直角,三十年前,县城就建在这个直角上。整个直角都是丘陵,枫杨树和泡桐在春天的时候,黏黏的绿色把视野都包裹了起来。丘陵的低洼处,是坟冈,零星的白菜花在风中摇曳,黄黄的,与河边的瓦舍、褐色的岩石、茅草,构成了我们的集体记忆。

1986年秋—1989年夏,县城是我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站台。街道只有一条南灵路,长度约三华里。北路到了供电大厦,水泥路面就没有了,再过去一华里,可以看见一个环形的山冈,隐没在山冈背面的有两栋楼房,傍晚时分,脚风琴从楼房吹出黄尘一样的琴声。那是我的学校—上饶师范上饶县分校。我们每个人都备有一双雨鞋,高筒的—南方的雨季稠密,有点暴虐,山冈、校园里的路,到处都是稠稠的黄泥浆,从草缝里爬出来,然后在某一处汇集成汤汤溪流。校园内部并没有绿化,也没有平整,教学楼在一个山包,宿舍楼在另一个山包,远远看上去,犹如两个相互瞭望的碉堡。我们并不打伞,用碗虚盖着头,飞奔地在碉堡之间来回。雨鞋把泥浆带到教室、宿舍和食堂,板结成泥块。食堂是用石棉瓦搭建的,我们一边排队打饭,雨水一边“嗒嗒嗒”地落在碗里。女生则打一把伞。

说县城是一个南方小镇,或许会更准确一些。说得更具体一些,有廖家、桥下和新建移民区三个居民区,人口不到两万。我的学校属于桥下村的范围。学校正处于建设期,天晴的时候,十几个村民挑着竹萁,端着锄头,有的手里还拿着雷管,围到工地闹事,说,土地是他们的,土方也要他们做。学校说,工程都包出去了,你要包土方找镇里。村民说,不包土方也可以,那你学校每个土方给我们两块钱。学校打电话报警,警察来了,驱散了村民。可警察一走,又有村民来了,都是一些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头抽着旱烟,坐在推土机下面,说,把我压死算了,没有地,死了还更好。

我们站在宿舍楼的走廊上,整个桥下村尽收眼底,尤其在夏秋时节,它是那样的恬静、安详。阳光涂在田野上,樟树突兀,甘蔗地油油的,洋溢着远古的气息。阡陌细细,弯曲,像一条条铅笔线。甘蔗成熟的季节,我们游过罗桥河,光着上身,匍匐过一片草滩,进入甘蔗地。这时黄昏落幕,炊烟薄薄,鸟雀低低地掠过田野,弧形的天空也像一摊散落的水银。我们先坐在田埂上饱食,嘴唇上黏着甘蔗皮灰,白白的一层,然后把甘蔗打成捆,偷到学校里,给同学们分享。晚饭后,女同学个个啃着甘蔗。我们的手臂和脸,被甘蔗叶划出一条条的血痕。当时并不痛,到了晚上,血痕开始慢慢地燃烧。有一段时间,全校只有一两个同学才敢去偷甘蔗,他们是四班的。听四班的人说,村民轮流在甘蔗地抓偷盗的人。村民躲在地里,端一把锄头,看见偷盗的人来了,一锄挖下去。有时还联络十几号村民,形成包围圈,个个手拿扁担,还边围边叫:“打死他。打死他。”胆大的同学说,偷甘蔗的乐趣就在这里,他们人多有什么用,看谁跑得快呀。

在我的相册里,还保存着一张读师范时的照片:站在罗桥河边的沙滩上,双手叉腰,光着上身,“排骨”嶙峋,晚霞浸染着河水。现在想来,照片上的这个人,无意之中成了当年县城的隐喻。县城并没有多少房子,房子一般在三层以下,唯一一栋六层的房子是供电大厦,是当时最高的建筑物。全县城没有一栋带电梯的房子,也没广场。然而,我热爱它。学校以南是街道,以北是丘陵。我们对丘陵的偏爱远远超出了逛街的兴趣。可能当时我们没有钱,也没什么东西可买。假如哪个同学每个月有五块钱的生活费,已经是很富裕了,设想一下,一个有钱人的子女是不会来读师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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