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去医院!”布雪在他怀中挣扎,如果去医院就意味着她的身份可能会被拆穿,“放我下来,我不要去医院!!”她用力的挣扎,手腕上的上因为她的挣扎又淌出血来,其实她全身都痛,刚才摔下楼的撞击显然是不轻的。
“你的眼睛受伤了,你必须去看医生!”浩学不管她的挣扎。可是布雪的态度也很强硬,“浩学,你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我去了医院,别说眼睛能不能治好,就是治好了,这天下的人都会知道我不是人的身份!你又没有想清楚!”
她的话说完,浩学果然停下了脚步,只剩下怀里布雪的倒吸气声,是啊,自己真是糊涂了,如果布雪去了医院,那她的身份肯定会被拆穿,可是如果不去医院,那她的病该怎么办?
“带我去你的公寓。”布雪说,“我不想离开你,如果你再说要带我去看医生,还不如直接让我死,我宁愿这样一辈子看不见,都不要去那种鬼地方!”
当出租车一路向西,浩学都紧紧的抱着布雪,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心中无限的自责,她无辜的受累,自己却什么不能做。他一步步的将她抱回自己的公寓,小心的平放在床上。
她的脸色很苍白,嘴唇都快没有血色了,浩学找了药水纱布,帮她把手腕脚腕上的伤口先处理好,又用浸着温水的软布帮她擦去脸上的血渍。她的眉头紧蹙着,显然非常的疼痛,据她所说,摔出窗户的时候,是头部撞到了花坛旁边的石头上,浩学想,可能是头部的视觉神经被淤血压迫,引发的失明,可是他除了等却什么都不能做。
平安来了,他看到布雪这样子,哭了一阵,看他哭哭啼啼的,在这里影响布雪休息,就先将他赶了出去。谁知不出半个小时,狄河就打来电话,询问布雪的消息,浩学只好把她撞到头的消息告诉了他,没多久就在门口看到了狄河,他刚进门就对着浩学脸上狠狠挥了一拳,“这是为你的照顾不周而打你的。”浩学没有反抗,狄河有甩了一拳向他的胸口,“这是为她受的苦打你的!”狄河刚要再打,就听着布雪微弱急促的声音,“住手!”
狄河瞪了一眼浩学,两人双双去了里屋。
“浩学。”布雪向她伸出手,浩学急忙将自己的手递给她,“我在这里,不要怕。”
拉着他的手,她好像很开心,“我要你陪我睡觉好不好,我好像听你讲故事,你再讲给我听啊。”
“好,你想听什么,我就讲给你听什么。”
“我想听灰姑娘的故事。”布雪说。
“好,那我今晚就讲灰姑娘的故事给你听。”浩学坐在她旁边,温柔的说,“从前有个……”
狄河站在他们身边,看着布雪苍白的脸,心微微的疼,他紧紧的握紧了手臂,然后,默默的离开。
她终究是浩学的,他们之间一起经历过更多的事,不管再怎样的喜欢,终究无法去代替他给她的爱。
第二天天刚亮,平安就敲门进来,他去餐厅打了两份饭,当然一份是给布雪的,另一份还是布雪的。昨夜为她讲了一夜的故事,到天快亮的时候,竟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老大……她……她……她……”平安指着床上的布雪。
“怎么了?”浩学问,用汤匙舀了一口粥轻轻的吹了吹。
“她没变回原形!”平安兴奋的说。
浩学猛然抬头看向窗外,那丝丝缕缕的阳光清晰的透过玻璃射了进来,可是床上的布雪还是好端端的躺在床上,浩学几步走过去,她还在呼吸,她真的好好的存在着,她竟然在白天变成了人形!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布雪微微转醒,浩学激动的拉着她的手腕,“布雪,你知道吗,你现在是人了,你能在白天变成人形了!”
“嗯个?”布雪好似没有睡醒,现在的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是黑夜什么是白天,浩学将她从床上抱起,走向床边,暖暖的阳光倾泻而下,浩学和她一同站在阳光下,暖阳很快将他们身上晒的暖洋洋的,“感觉到了吗?这就是阳光,现在是白天,布雪,你变成人了。”
布雪也兴奋的笑着,她伸开手臂,去感受那丝丝缕缕的暖阳,是啊,她变成人了,她终于可以见着阳光了!
“浩学,我觉得我好幸福,我用一双眼睛换了一个身份,浩学,你还会要现在的我么?”布雪问他。
“我要,当然要,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要你。”浩学说,将她放在地上,单膝跪地,“布雪,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么?”他说。
阳光下,布雪的发丝闪烁着迷人的光晕,她幸福的笑着,用力的点头,“我愿意!”而后两人在阳光下紧紧的相拥。
“太感人了,太感人了,我都要哭了。”平安用衣袖擦着眼角,“如果我遇到喜欢的人,我也要这样的求婚。”
既然不用再为布雪的身份问题发愁,这个研究所对浩学来说也没有多少意义了,狄河那边的情况根本无需他的帮助就能解决,浩学正想着哪天要与他们辞行时,平安却病倒了。
是的,他感染了病菌。却不知道是从哪里感染的。
“你要干什么!”狄河一把揽住他。
“你别拦我,我要去找宫秦!”浩学大叫,他已经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死亡,母亲精神失常,布雪失明,难道还要再眼睁睁的看着平安出事?他已经失去了最敬爱的人,怎么能失去这个朋友!
“你找他有什么用,这件事早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这件事因他而起不错,但即使你组找了他又无法解决什么,最重要的方法还是要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找什么方法!”浩学大怒,“我爸爸就是因为这病菌死了!他到死都不知道怎么解决这问题,又让我找什么方法!”
“你够了!”狄河甩了他一巴掌,“照你这么说没有希望,大家都死了算了!!如果你再这样灰心丧气,别说平安救不了,就是你,我,布雪!都得死!”
狄河一把将他推到墙边,浩学顺着强壁坐在地上,无力的掩着面,“我们能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为什么当初不把宫秦杀了,那样就可以防止这场灾异的发生,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这样疯狂的做着研究!这样他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爸爸就不会死,妈妈就不会疯,布雪也不会……”
“你够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只是压死这骆驼的最后一把稻草,你爸爸不是也说,这病菌变异速度非常之快,即便你不去做什么,它也会大规模的爆发,这都是早晚的事!”狄河揪起他的衣领,“你给我振作点,虽然我们现在不能做些实际性的研究,但是总可以用这里的仪器对这病菌进行研究,这里的仪器总要先进过医院里的设备,更何况我在国外也学过免疫生物学的研究。”
“这样,我先去取一些平安的血样。”狄河说,“再进一步的观察。”
狄河是个绝对的行动派,在浩学打电话叫来救护车的时候,狄河就已经开始了行动,他先将血液取了一些放在高倍的显微镜下观察,除了一片红色里面根本看不出什么,他去了一部分,做了离心,将血浆和血细胞分离了开来,其实他从电脑上截获的资料来看,这些病菌是可以在血浆中生存的。
他其实能做的不多,当从血浆中找到那个与资料图片上的病菌图像很相似的位置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虽然对妈妈给布雪的伤害浩学非常的气愤,但是一看到她那篷垢的头发,浩学忍不住的哭出来了,林芝手里还抱着祁远航的照片,蹲在墙角的位置,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从前那个专横霸道的妈妈,她不过是刚失去丈夫的可怜女人。再坚强的女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浩学知道,爸爸就是妈妈的底线。
收拾行礼,将她带回研究所的公寓,其实这里依旧不安全,可是现在的他没有办法,本来还可以让平安来照顾下母亲,可是如今平安感染,浩学不知道妈妈是不是也受到了感染,这里毕竟还有自己可以在身边照顾,总好过住在外面,因为现在,整个黄石市,哪里都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狄河与李立在他研究所里忙活,其实,狄河没想让李立帮忙,可李立执意如此,可能他也是在担心平安吧,拗不过他,狄河只能让他做一些与病菌接触少的事情,比如,让他帮忙吹干载玻片,帮忙配个溶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