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浩学欲言又止,最后轻声的说,“爸爸,对不起,我答应过一个人,会继续查下去,只有知道了这个研究项目的真相,知道了其中的核心内容我才能帮助她,爸爸,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浩学!”祁远航大声叫道,他向他讲了这么多事他怎么还是不懂,难道在生和死面前,他只为了完成对另一个人的承诺?这个孩子实在是……!
“爸爸,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一个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起多少的义务,我如今有了能力,不是应该去履行应尽的义务么?爸爸,你放心好了,等我做完了这件事就会会南孚,以后再也不做这相关的研究了好么?”
餐桌上只剩下残羹冷炙,林芝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已经睡着,浩学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不知不觉间钟摆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只有布雪还缩在地摊上打着呵欠,深夜漫漫,浩学突然好羡慕他们,不知道实情就不会有烦恼,当内情知道的太多,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烦恼,那一夜,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那一夜,对于祁远航和祁浩学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床上另一边的布雪看似睡的也不是很安稳,她的眉头轻蹙,仿佛做了什么可怕的梦,浩学把手掌递给她,她一把抱进自己的怀里,非常用力的抱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稍稍的心安,坐在床边,浩学用另一只手触摸着她的头发,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一下一下,轻轻的,仿佛在哄劝一个孩子入睡,又像是对一个孩子安抚,直到她真的重新进入了梦想,浩学忍不住的抬头对着空旷的天花板,到底要怎样做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也许,只有将她每天呆在身边,才行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如此,第二天,第三天,浩学一直都没有对布雪说起那夜祁远航对他说的实情,他冥冥感觉到,这件事肯定会与布雪的身世有关,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试验品,浩学知道,她一定会受不了的。无论布雪多么的死缠烂打,他都不肯松口。
这几日除了布雪,浩学的另一个很头疼的问题就是林芝。与很多家长一样,甚至林芝做的更甚,她一天到晚的在浩学耳边说,“你看你都二十六的人了,身边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转眼再过半年又要长一岁,你说你这样一年一年的拖着,也不是事儿,要是在外面真的找不到合适的,在家里给你相个亲总行吧。”
“妈妈……”浩学无奈的转过身,这些话他真的听到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林芝急忙打断他,手掌做打断状,“停停停,你不要说你不着急。”她把湿淋淋的手往围裙上一擦,就要对他进行大教育,“儿子,妈妈养你这么大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让你也娶个媳妇成个家,你瞧瞧咱小区的你徐叔家的那弟弟,人家才二十三就结了婚,今年年底就能抱上儿子去,还有咱后面那个楼你王大伯家,人家孙子孙女都上幼儿园了,浩学啊,你说咋能不让我着急呢,你就看看咱这小区门口,这贴着的喜字可是一个连着一个,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五六个娶媳妇嫁闺女的,你看看你,自从你上了大学以来,连个女朋友都没领回家来看看,你都老大不小的了,刚开始妈妈也觉得得找个好的闺女,像我儿子这样有本事的男人不得个干部的闺女咱可不干,这会妈也想开了,咱不要什么有钱人的闺女,只要你给我领个回来,妈就愿意,你起码的先给我生个儿子让我和你爸抱抱啊!”
“妈,你又来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啊。”浩学赌气的把头转过去,每次说起这个话题林芝总能说出那么多的话来,让他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地上的布雪,这家伙似乎根本不着急,优哉游哉的在地上一个人玩着,好像他现在受的罪她都不去理。
“你看你,又在说胡话了,说起工具,别人家的闺女还没有呢,就像我和你爸,我们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好几岁了,孩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和你爸,你看看这小区里就剩你一个大龄剩男,要是你今年再不给我找了,以后剩下的可真不好找了。”
“哪有,咱小区里怎么就剩我一个大的没结婚的?”
“可不是,我跟你说啊,咱这边吧,结婚都偏早,好些人都是二十出个头就娶了媳妇过门,等岁数够了再去登记所领个证,儿子啊,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猴精猴精的,等他们领完证,这一来孩子都有了,二来吧这还有了法律保护,都说城里人不能要二胎,他们那第一个孩子生出来不说,还能继续再生一个,你就说吧,我跟你说,你不行也得给我生两个,家里孩子多了热闹,你看你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有多冷清,这会儿你一定得听我的。”
“妈妈呀,”浩学对她实在是点头哈药,拱手作揖了,每次说起来都会扯到生孩子上,真是……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等儿子长大把孙抱啊!“妈我求你了,咱这小区里怎么没有比我更大的还没结婚的?你就别再说了,这事啊,不着急,看把你急的,好像你儿子真的找不着媳妇似的。”
“没啦儿子,真的没啦,不信你找,你要是能找出来,妈就不逼你。”林芝说。
“真的?”浩学突然眼睛一亮,这可是她自己说的。“要是我找一个,你就不逼我了?”
“真的,真的,要是你找不着,就得乖乖听妈妈的安排,快点给我和你爸生个孙子出来。”
“好。”浩学立刻答应下来,“那狄叔家的狄鸣,他还比我大五个月,他不是一样没结婚么,行了妈,就这么定了,他不找我不找,等哪天他真的结婚了你再来****的心吧。”浩学说着就要把她往屋外领取。
“哎哎哎,别啊,”林芝反应了一会儿,好像真的没听说过老狄家儿子结婚,但她也不管这些,“儿子啊,那狄河是去了美国,那美国多开放啊,这好歹也有四五年了,你怎么知道他没在那边娶个洋妞回来,我听说啊,国外生孩子可以生好多,说不定等他回来的时候,把他的外国老婆孩子们一起领回来了。”
“哪有的事儿,我前几天还看见他了,他还去我们学校听我的毕业答辩,我们啊,还一起坐火车回来的,他可没说他结婚了生孩子这事,妈啊,你就别操心了,你跟我赌的那个,我赢了,你别再拿这个说事了。”浩学继续推着她往屋外走,谁知林芝眼快一把抓住门边上,一边嚷嚷,“不行不行,儿子你怎么能跟他比,老狄是个病鬼,她妈得天天伺候着他吧,哪里着急抱孙子,儿子,你得听你妈的,今年一定得给我把媳妇领回门来,否则我可不依。”
浩学感觉自己的脸真的快黑了,早知道妈妈的性格,她想做的事哪怕死缠拉大也得做了,她的性子自己最清楚,还要去跟他赌什么,“你爱找你找去,反正我不去相亲。”
“儿子不用你去相亲,我跟人家人家说好了,正好趁着你在家,人家那闺女就来咱家做做客,我和你爸都看好了,人家女方对你也很喜欢,我这就是把她带回来给你看看,要是你愿意咱就这么定了,找个日子咱把事定了,要是看着不顺眼,咱再找,妈妈这手上可找了十来个女的,就等你来把这最后的一道关了。”林芝喜滋滋的说完,完全忽视了儿子的一脸无奈一脸怒容,拉着他的手道,“好了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给人家家里打电话,来的时候通知你哈,”还没等浩学说什么,她已经乐呵呵的去了厨房,继续做菜。只听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倒水声,再夹着林芝的大叫声,一阵阵焦味从厨房传来,浩学不用想也知道,她又把菜做糊了,自从她开始为这事上心,几乎出这样错的几率特别的大。
浩学无力的仰躺在沙发床上,呈大字型躺着,任由着沙发床把自己向上颠簸几下,而后长长的唉叹一声,竟然会被逼婚,真是的。
这时布雪也跳上床,直接跳上他的肚子上,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
刚刚那一脚差点把浩学的内脏压出来,浩学痛苦的捂着胸口,“布雪,你说你这两天又偷吃了多少东西,怎么越发的重了……”直到看到她翻了个白眼,要伸着脖子来咬他,浩学才一把将她抱住,用手夹住她扁扁的嘴巴。
“烦死了烦死了,早知道回家能受着煎熬我就该买了票直接带你会中林了。”浩学依靠在床头上,“你还敢笑我。”浩学点着她的头,“要是不是因为你,我哪能被妈妈逼得这么紧,还相亲,想想我的头就痛,真是被她念叨的烦死了,也不知道我爸他这些年是怎么忍受的,改天我得跟他去取取经。”